“沒事。”邵亞冰心裡一揪,不是滋味。心想,這事是管定了。於是轉身溫婉一笑。
“康大少爺,你們家勢顯赫。這樣在大街上可能不大符合你的身份吧。”
“……”康成無言,邵亞冰的笑容讓他想入非非。
“就是,就是。你們放了這位姐姐吧。”小軒也算是個膽大善良的孩子,跑到陳家千金旁,故作老態,指着康成一羣人說,“放了這位姐姐,你們就符合你們的身份了。”
“你個小毛孩,我可忍不了!”管家對於康成的無動於衷感到十分不滿,加上小軒不分尊卑的說教,他順勢向小軒攻擊而去。
暗紫色的氣流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向小軒衝去。邵亞冰也不是沒有準備的,玉手一揮。衣袖裡一股炫金色的真氣隨即而出,與暗紫色的氣流相撞。氣波激盪,四散開來。周圍的人都微微後退。
邵亞冰也不給管家反應的機會,一拂袖,飛至管家前方,又是一擊。管理一聲慘叫倒在地上,一口劍血噴出。
“既然這樣不講理,休怪我不客氣。”邵亞冰目光如劍,沒有了剛纔的嬌柔溫婉,英氣逼人。
“姑娘,你這是擺明了和我們康家過不去了?”康成從遐想中反應過來,看到邵亞冰的氣焰。就知道這女子不一般,不可小覷。不過如果能佔爲己有,那可是好事一樁。
康成捋了捋脖子上的大金鍊,若有所思地走進邵亞冰。伸手想摟住邵亞冰的細腰,好色之相,明眼人可見。
“你個壞蛋,離我姐姐遠點!”
一旁的小軒看出了康成的猥瑣之相,衝到邵亞冰身邊。
“小毛孩,今天要不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早就抱得美人歸了!給我滾開!”康成掄起他肥壯的手向小軒砍去。
雖然邵亞冰還未恢復修爲,與康成的功力相當。可是康成體型肥胖,靈活度不夠。所以對於有多年經驗的邵亞冰來說,不堪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邵亞冰把康成撩到一旁。暗紫與炫金交接,氣流涌動。
“啊!”
一聲慘叫,康成倒坐在地上。身旁的嘍羅見少爺與管家都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快,快回去叫人啊,你們這些敗傢伙計!”管家悶着一口積血,爬向倒在一旁的康成。大叫着,聲音嘶啞。
隨即嘍羅們反應過來,匆忙跑走了。
人羣涌動,四下散開。熱鬧都看完了,當然只有離開了,免得惹上什麼麻煩。
“哼,你們等着瞧吧,我們康家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有陳家!這筆賬會一筆一筆算清的!”管家搖晃着已經昏迷的康成。鮮血染紅了他的牙齒,活像個剛嗜血完的惡鬼。
“我們走!”
邵亞冰目光如炬,瞥了一眼地下。
“隨時恭候!”
微風輕輕而起,吹起邵亞冰兩旁的鬢髮。皺眉如炬,邵亞冰看着一旁梨花帶雨的陳家千金。想起了剛被廢除靈根的自己,也是如此般柔弱。雖然不同事,可卻有相同的痛苦吧。又轉念想起了自己的家族也和陳家一樣沒落了,自己如今又身不由己,弟弟天雷是否能夠經得住這些壓力。
邵亞冰目光頓時暗淡下來,更顯出了嬌弱女子般的惆悵。
“謝謝你,小女子不知道怎麼報答了。”
陳家千金終於從驚嚇與奔潰中反應過來。
“沒事,沒事。”
小軒揮着手,不好意思的迴應着。眼裡的天真爛漫,讓他顯得十分可愛。
“真是多謝你們了,雖然我家,家道中落。但還是有招待你們的能力的。看你們的穿着不像是着鎮裡的吧。不如到我家先坐坐。再做打算。康家也不是好惹的,今天你們幫我,肯定……”
“誒,別這麼說。既然已經這樣做了,還計什麼後果。”邵亞冰從沉思中反應過來,微微一笑,眼神充滿着笑意。
“你叫什麼名字?在下是邵亞冰,這是小軒。我們住在鎮外,不常來鎮上。”邵亞冰怕陳家千金有所顧慮,怕她愧疚,趕緊說到。
“我叫陳瑩。你這樣想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了。那,走吧,到我家先避避。”
“嗯。”
邵亞冰幫陳瑩擦了擦弄髒了的傷口,同樣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成爲強者。絕不會讓自己的家人陷入這般困境。
陳家雖然沒落,但庭院深深中寂寞中還是有幾番名門大家的氣息。乾涸的流水假山,已經泛白,卻有一種不屈敗落的毅力。滿園的芳華照樣爭奇鬥豔着,即使沒有幾個家丁的院子都顯得一塵不染。邵亞冰不經在心裡感嘆,人活一輩子,不應該輸的就是氣節。
“父親,我回來了。你不知道女兒我好苦啊!”陳瑩帶着哭腔,聲音嘶啞地跪在廳堂裡一位老人的身旁。
老人,衣冠整齊,一頭鶴髮。雖然面容憔悴,但是讓人覺得有一股不服氣的氣概。想必就是陳家老爺,陳天雄吧。
“怎麼了?”陳老爺看着傷痕累累的陳瑩,疼惜地問到。
“女兒正在大街上走着,沒想到康成帶着一幫人將我圍住,說是要我嫁給他,我誓死不從……”
“在下邵亞冰,陳老爺好。”
邵亞冰先不想打斷父女倆互訴衷腸的,只是看到陳瑩哭的梨花帶雨,有些心疼。於是打斷了他們。
“對了,父親,就是她們救了我女兒。這是小軒,是個勇敢的小孩。”
陳瑩從拭了拭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將小軒拉到懷裡。眼神裡燃起了希望。
“陳爺爺好,我是小軒!”
小軒一臉天真無邪,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
“你們快坐下吧!”
陳老爺有些驚訝,若有所思。
“陳老爺,我看陳家還是沒有落敗到不能與康家反抗的地步,我聽說陽鎮上的很多人都對康家厭惡至極,既然他都這樣對陳小姐了,你爲何不……”
“夠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既然安然無恙,就這樣吧。”
陳老爺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雙眉緊皺,一點也沒有了剛纔的憂傷愧疚。
在座的其他三個人都驚訝於陳老爺的舉動,連小軒都被嚇得一抖,不知如何是好。陳瑩低着頭,彷彿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父親會如此反應。
邵亞冰抿了抿嘴,心想,算了,反正事不關己,己不操心。還是早些離開這裡是好,畢竟自己身邊還有個小軒。如果小軒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怎麼和爺爺交代。於是便沒有再問。
廳堂裡沉默的讓人窒息。小軒都張着無辜的大眼睛望着陳老爺,陳老爺看着廳堂上的椽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瑩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淤青默默地流着眼淚。
“時候也不早了,陳老爺,那我們就此別過。希望陳老爺能想個萬全之策。”
邵亞冰可耐不住性子了,原本不該幫的忙幫了,原本想再談談對策的,卻沒招來好眼色。還是走爲上計。
“那……”
陳老爺轉身,話還沒說出口,管家急忙的叫着衝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康家人來了!說是要我們交出陳小姐。”
管家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彷彿康家一來,天就要塌了一般。面容失色,驚恐萬狀。
“父親!”陳瑩睜大眼睛看着陳老爺,彷彿再用眼神祈禱,父親能夠做些什麼,“怎麼辦?”
“你們快走吧。我知道怎麼應對。快,從後門走!”
陳老爺面色不改。似乎早已知道或者說早有對策。
“不,我要和你一起,無論有什麼樣的後果。父親!”陳瑩拉住陳老爺的袖管,愁上眉梢,眼框被淚水裝滿。好似朔風無情吹散梅花,雪落般淒冷與可憐無助。
可是陳老爺彷彿心意已決,沒有看陳瑩一眼。像是多看一眼就會萬劫不復一樣。
“你們走吧。”
“父親!”
“邵姑娘,你我雖然相識太短。但老夫看你能出手相救,一定是一個好人。我家瑩兒就託付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陳老爺頭也不回地拂袖,甩開了陳瑩的手。陳瑩還想拉住他的手。
邵亞冰一把制止了她。咬了咬嘴脣,狠下一把心。將陳瑩拖着離開了廳堂。
“父親!”
陳瑩的聲音像刺破雲霄的飛鳥,刺痛着邵亞冰的心。
“放開,放開我!”陳瑩掙脫着邵亞冰的懷抱,滿臉淚痕新舊交錯。如同平靜的潭水裡撒滿了腐爛了的落葉,悽美的讓人心疼。
“別動了。你現在回去有用嗎?你能做什麼?以死相逼還是讓你和你父親一起去死?”
邵亞冰一把將陳瑩推開,裝作不在乎她的樣子,語氣極盡嘲諷。實則就像讓陳瑩好好想清楚,自己回去是沒用的,可能還增加負擔。
“…………嗚嗚……”
陳瑩眉頭一皺,不爭氣地往地上一坐,失聲痛哭起來。心裡只恨自己沒有能力無本事,只感覺內心想被千萬斤石頭壓着,大口的喘氣,大口的抽泣。無法呼吸。
“小軒,你先帶姐姐回家。我回陳府看看,記得照顧好姐姐。”
邵亞冰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誰遇到這種情況會坐視不管。看着傷痛欲絕的陳瑩,她決定去看看陳老爺。畢竟她還有事沒搞清楚。
“……邵小姐……”陳瑩止住哭聲,身體不住的抽動着,嘴巴微微張開想說什麼,卻提不起氣來,只得在哪裡不住的抽搐着。
“我知道,沒事的。”
邵亞冰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是陳老爺安危的事。邵亞冰暗自握拳,看了眼小軒,拍了拍陳瑩的肩膀。起身走出了他們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