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蕭五爺回去以後,當即就喜滋滋的去找到他妹子,把胭脂妝粉都給了。
“瞧瞧,這是我在外頭給你買的胭脂妝粉,頂好的。”蕭五爺笑嘻嘻道:“明兒你不是要去樑王府嗎?好好打扮打扮。弄得漂漂亮亮的,一準兒就讓世子爺給看上了。”
蕭月蘭並不知道哥哥的壞心眼兒,還當哥哥真是好心,連忙感激道,“”多謝哥哥。這些胭脂妝粉的,破費了你不少銀子吧?
蕭五爺笑道:“”哎呀,說這些幹啥啊?自己家的妹子。
蕭月蘭自然更加感動了,“”往常娘總說哥哥不上進,成日家在外面鬼混,也不知道疼個人。現如今看來,哥哥在大事上頭還是拎得清的,心裡有我和孃親。你放心,等妹妹進了樑王府做了世子夫人,將來一定好生的提攜哥哥。
蕭五爺看着自家妹子,心想,就你這樣還想做世子夫人?做春秋大夢啊!
人家世子爺壓根兒就沒看上你,已經有了婉縣主那等天仙似的心上人了。再者說了,想想前頭的顧清漪是怎麼死的?那還是老王妃的孃家人呢,比一樣給弄死了。他這妹子就算真的勉強做了世子夫人,也是短命的貨。
所以啊,世子夫人最好還是別做了。
蕭五爺這麼想着,越發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心裡那點出賣妹子的愧疚,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
第二天,蕭月蘭自然打扮一新,用上了哥哥買的胭脂妝粉。
丫頭誇道:“小姐,這胭脂妝粉真是不錯,輕、紅、香、白,真是四樣俱全。”
蕭月蘭對這鏡子照了照,自覺比平時更美上了三分,得意道:“那是……,這是哥哥花了大價錢買的好東西,就盼着我好呢。”
只有她好了,做了世子夫人,將來才能提攜哥哥啊。
蕭月蘭美美的出門了。
等到了樑王府,樑王妃也是連聲誇道,“”不錯,不錯。月蘭啊,你今日的打扮很是得體,連我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了。
蕭月蘭低眉順眼的微笑,“多謝姑姑誇獎了。”
若是再平時,樑王妃是不允許這種庶女喊她姑姑的。因爲在她看來,庶女就是丫頭們生下的小賤貨,不值得叫她姑姑。可是現如今她用得上蕭月蘭,自然也就笑眯眯的應承了,還笑着道:“好孩子,來,姑姑這兒還有一點首飾給你帶上。”
蕭月蘭的娘在蕭家並不得寵,加上生了她和蕭五爺兩個,礙了蕭夫人的眼,所以日子過得艱難。雖然這次蕭月蘭出門,已經把所有最好的首飾戴上了,可是到了樑王府,還是覺得太過簡單寒酸了、
樑王妃爲了事情順利達成,給了她一隻三尾的赤金鳳凰步搖,又給帶了一對金鐲子,鐲子上面嵌着龍眼大的一粒珍珠,看起來又華麗又低調。
蕭月蘭卻有些不敢接受,遲疑道:“姑姑,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樑王妃卻道:“傻丫頭,自家人說什麼貴重不貴重的?你們年輕姑娘戴的好看,快戴上,讓我瞧瞧吧。”當即讓丫頭拿來鏡子,叫蕭月蘭對着鏡子把步搖給戴上了,還把手鐲也一起給套好了。
丫頭們都誇道:“哎呀,月蘭小姐可真美啊。”
樑王王妃連連點頭笑道,“”這樣一打扮真是不錯,端莊大方,一看就是要做世子夫人的命啊。
蕭月蘭含笑不語,低着頭做出一副溫柔的樣子。
忽然間,她覺得臉頰上面有些不太舒服,像是小蟲爬過癢癢的。她想伸手去撓,又怕碰壞了妝容,只敢輕輕地按了一下,便不再動了。
樑王妃吩咐丫頭,“去瞧瞧,王爺來了沒有?”
蕭月蘭不由更緊張了。
而她的臉上也越發不自在,心裡還道,莫非真的是太緊張了,害怕見到王爺,所以就渾身都不自在了嗎?可是臉上的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並不像是心理作用。
怎麼回事?總有一種癢癢的卻又抓不着的感覺。
蕭月蘭實在忍不住,輕輕地撓了一下,果然舒服多了。
正在此時,便聽見門外丫頭喊道:“王爺來了。”
蕭月蘭趕忙着正襟端坐,嚥了咽口水,心想着等下見了王爺,一定要好好表現,務必讓王爺滿意了自己。
“王爺,你來了。”樑王妃親自出去迎接,一面把樑王迎了進來,一面說笑,“月蘭這孩子早就來了,正在裡頭坐着呢。不是我誇月蘭這丫頭呀,又乖巧、又體貼,模樣而長得也好,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啊。”
她這麼說着,樑王就順着她說話的方向看了過去。
屋子裡,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穿着一身紫紅色的衣裳,配深紫色的裙子,遠遠看着像是一株含苞欲放的月季花,也算是個美人兒。
樑王調教走了進去。
蕭月蘭自然要起來參見的,連忙福了福,“給王爺請安了。”
樑王妃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氣,這是你姑父,坐下說話。”
蕭月蘭便柔順的坐下了。
樑王在上首坐下了,端着茶輕輕地撥着,沒說話。
樑王妃忙道:“月蘭,你不用這樣拘束,擡起頭來說話吧。”意思是讓蕭月蘭擡起頭來,給樑王瞧一瞧,總低着頭怎麼看啊。
“好。”蕭月蘭知道王妃的用意,連忙羞澀的緩緩擡起頭來。
樑王看了一眼,詫異道:“這是怎麼了?這丫頭的臉上,怎麼像是被貓兒抓了一樣?那一道道的紅印子,是什麼東西?!”
樑王妃剛纔在跟樑王說話,還沒注意,聞言仔細看了一眼,不由怔住了。
蕭月蘭的臉上起了好幾道紅印子,像是用指甲抓的,又像是過敏,不由驚呼:“月蘭,你的臉這是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把自己臉給抓了?瞧你,這樣子,不是存心讓王爺生氣嗎?可不是瘋了。”
蕭月蘭還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喃喃道:“我剛纔臉上有些不舒服,就撓了一下。怎麼了?是不是很嚇人?”轉頭叫丫頭,“快快!拿鏡子給我瞧瞧。”
丫頭趕緊拿了鏡子過來。
蕭月蘭對這鏡子一瞧,天吶!原本潔白如玉的臉上印了好幾道指甲印,一條條,一槓槓的,好似紅通通的毛毛蟲,別提多嚇人了。
可是,剛纔她並沒有下那麼重的手啊。
只是輕輕撓了一下,怎麼會變成這樣?蕭月蘭又是驚慌,又是不解,一擡頭瞧着樑王臉色難看,想着今天還是參選世子夫人的,萬一做不成了,該怎麼辦啊?她心裡一緊張,手上的鏡子就“哐當”掉在了地上,這越發失禮了。
樑王妃不由喝斥道:“哎呀,瞧你毛手毛腳的。”
蕭月蘭趕忙慌慌張張去撿,結果又一不小心,踩住了裙子,“撲通”一聲,就整個人摔在了地上,簡直狼狽之極!
樑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道:“庶出就是庶出!小裡小氣上不得檯面。”說着,竟然一拂袖就離去了。
這話便是對蕭月蘭很不滿意,直接給否決了。
樑王妃連忙大叫,“王爺,你別走啊。”
蕭月蘭更是嚇得哭了起來,“嗚嗚,這可怎麼辦?我的臉,我的臉到底怎麼了?我不知道呀,我沒有下這麼重的手啊。”
樑王還在院子裡沒走出去,聽着她這麼哭哭涕涕的,越發覺得庶出的丫頭太差勁,哪裡有一點端莊大方的模樣?根本不能做世子夫人,撐死就只配做個姨娘罷了。
忍不住回頭斥責樑王妃,“你看你,挑的都是一些什麼爛七八糟的!”
樑王妃被罵得一怔。
樑王怒氣衝衝的走掉了。
樑王妃追了幾步,實在追不上。再說了,這種情況被她追上了也沒用,於是氣呼呼的走回來。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蕭月蘭,抓起茶盅,便狠狠砸了下去,“蠢貨!不過就是掉了一個鏡子,你哭什麼哭啊?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樣子,別說王爺,就算我也瞧不上!”
蕭月蘭頓時嚇得不敢哭了。
可是沒用了,樑王走了,世子夫人的位置別想了。
樑王妃氣得直跺腳,“蠢貨!蠢貨!好好的事情都給你辦砸了。”
嬤嬤忙道:“這可怎麼好?我看月蘭姑娘已經失去了王爺的歡心,這事兒怕是不成了。可是蕭家又沒有別的適齡的姑娘,除非……,除非把翎兒小姐叫來。”
“放屁!”樑王妃惱火道:“翎兒是要配給老三的,怎麼能配給世子那個短命鬼?絕對不行!”
嬤嬤聽了這話,頓時嚇得心驚肉跳的,“王妃,慎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