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趙劼一臉認真之色,說道:“這事兒要是叫我爹知道了,那還輪得到我啊?肯定恨不得他自己納了謝杏兒,白睡一個大姑娘,還有錢拿,多美啊。”
皇甫焱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笑了,“別胡說八道,連你爹都拿來打趣,回頭仔細挨你爹的一頓肉板子!再說了,謝杏兒給你做妾還算般配,好歹你還年輕。要是給你爹做妾,那也實在是太坑人了。”
趙劼笑嘻嘻道:“還是我好了。”
皇甫焱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便起身道:“好了,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
趙劼問道,“你還沒說具體怎麼辦呢?”
“能怎麼辦?”皇甫焱一聲冷笑,譏諷道:“反正她們消停的就好,若是她們來皇甫家門口鬧事,呵呵……,我饒不了她們!不過,我已經吩咐過門上的人了,要是看着謝杏兒和郭大娘過來,不用說就把人給拖走。”
“然後呢?”
“然後……”皇甫焱徐徐說道:“我想了,這兩天我和你就一直往胭脂鋪和酒樓那邊去。謝杏兒要是忍了便罷,要是非得纏上我,肯定會找上門來的。到時候,她要是鬧得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你來收場就行了。”
趙劼的眼珠子轉了轉,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另一邊,郭大娘特意偷偷的出去打探了。皇甫家的門口站了好些家丁,只怕根本容不得她們近身,更別說鬧事兒,早就被家丁給抓走了。再說,就算真的進去了,鬧起來了,外面人也不知道啊呢,還不如在外頭呢。
而最近這段時間,皇甫焱幾乎每天都會去胭脂樓、珠寶店和酒樓,從來不落下。
那麼,只要掐着點兒正撞上就好了。
郭大娘還想過了,酒樓裡太鬧、太亂,而且都是男人,那多不方便啊。要是有混帳男人趁着熱鬧,佔了杏兒的便宜怎麼辦?不如在珠寶店和胭脂樓裡,都是女眷,沒有後顧之憂。
再想想,去珠寶店的女人,大多是有錢的官家太太,有身份的小姐。若是鬧起來了,只怕不僅不會同情她們,反而會嫌棄她們。
畢竟高門大戶出身的,都看不起平頭百姓。
倒是胭脂樓,尋常百姓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也會去逛一逛的。到時候,大家出身差不多更能站在她們這邊,而不是幫着皇甫焱說話,應該就是最佳地點了。
郭大娘自以爲是神機妙算。
這天下午,打聽到皇甫焱已經去了胭脂鋪,便拉着謝杏兒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然後風風火火的出了門,直奔胭脂鋪而去。
正好這天是趕集的日子,來胭脂鋪的人特別多,熙熙攘攘的。
謝杏兒嘀咕道:“人真多,吵死了。”
郭大娘扯了扯她,低聲道:“人多才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鬧大了,皇甫公子才更容易妥協呢。聽孃的,在家怎麼跟你說的,你就怎麼做。記住!你只有這一次機會,錯過了,下次再想算計可不能了。”
謝杏兒雖然害臊,但事關終身幸福,還是點了點頭,“嗯,我聽孃的。”
她們母女倆在樓下逛了一圈兒,不見皇甫焱。
謝杏兒擔心道:“別是今天沒來吧。”
郭大娘皺眉,“也許在樓上。”然後又道:“你別慌,要是今兒皇甫公子沒來,咱們就逛逛胭脂樓,明兒再來便是了。”
母女兩個躲在角落,細細商議。
其實,皇甫焱一直讓人留意周圍的動靜,所以郭氏母女剛到胭脂樓門口,就發覺了。既然她們鬼鬼祟祟的不按好心,呵呵……,那就別怪他不憐香惜玉。
悄悄跟趙劼吩咐,“去吧,今兒就看你的。”
趙劼呵呵一笑,“還好今兒婉縣主不在這兒,不然怪尷尬的。”
皇甫焱皺眉,“趕緊的!”
正巧郭氏母女在一樓找不到人,商量了一陣,估摸皇甫焱在二樓,兩人便提着裙子踏上了樓梯,準備去二樓找人。
哪知道,剛到樓梯口就見上面站了一個人。
因爲是從下往上看,看不全,只看到半截兒深黃色的袍子。
謝杏兒頓時眼睛一亮,悄聲道:“娘,樓梯口就是皇甫焱,他上次穿的也是這身袍子,我還記得呢。”
郭大娘忙道:“按我說的,走,趕緊上去把事鬧大了。”
她倆趕緊“噔噔噔”的上了樓。
而那個深黃色的錦袍身影,已經走到了窗邊,像是在欣賞什麼美景。年輕的公子身量頎長有如青松,腰身提拔,單是看背影已經是翩翩佳公子了。
謝杏兒頓時芳心怦動,上前嬌滴滴的喊了一聲,“皇甫公子。”
或許是窗外有點吵,窗邊的人沒有聽清楚,並沒有轉身回來。
謝杏兒咬牙又喊了一聲,“皇甫公子。”
結果她不喊還好,拔高了聲調,對方聽見了,卻頭也不回的往雅間裡走。
“快去!”郭大娘趕緊推了一把。
“皇甫公子!”謝杏兒一着急,也顧不得許多,慌忙上前拉住對方的袖子,“多謝您那天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今日特意來給你道謝了。”
對方還是不理會,也不回頭,而是奮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謝杏兒一個踉蹌站不穩,差點摔倒。
郭大娘趕緊上前把女兒扶穩,然後趁機抓住對方的胳膊,死死吊住,“這位公子,既然對我家閨女摟摟抱抱的,怎麼就不說負起責任來?居然還想跑!”
謝杏兒嬌滴滴道:“娘,快別說了,大家都聽見了。再說了,你不要錯怪了皇甫公子,是他救了我,並沒有輕薄我。”
她們母女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郭大娘卻不依不饒道:“不管他是救了你也好,輕薄你也罷,總之他對你摟摟抱抱了,怎麼能不娶你?今兒這事兒必須讓他答應下來!”
他們兩個這麼吵了,周圍來買胭脂的客人們都看了過來,議論紛紛。
正說着話,那年輕公子忽然轉身過來。
郭大娘沒見過皇甫焱,也沒見過趙劼,只當就是正主兒了,當即大聲喊道:“你今天說一句準話,到底娶不娶我的女兒?!”
謝杏兒卻是愣住了。
這人並不是皇甫焱,而是……,而是趙劼!
趙劼笑道:“這位大娘,幹嘛呀,非要讓我娶你女兒。”他一身的酒氣,故意裝作醉醺醺的樣子,上前摟住了謝杏兒,親了一口,“哎呀,小美人兒。”
謝杏兒頓時手腳都軟了。
郭大娘見狀不僅不生氣,反而喜上眉梢,激動道:“你這人,怎麼當着大家夥兒就如此的輕薄?快……,快放開我的女兒。”嘴上這麼說着,手卻不拉。
正在此刻,便見皇甫焱從雅間推門出來,對着客人們道:“這裡有事,諸位請樓下看胭脂妝粉吧,都是一樣的。”說着,便揮手攆人,“散了,散了。”
客人們見這個情形,都不好意思再停留,紛紛離開。
只是一個個的嘴裡議論不停。
“哎喲,那是誰家的姑娘啊?大白天的,非要拉着男人求着要嫁。”
“就是,當媽的還幫忙呢。”
“丟不丟人啊!”
“嘖嘖,都親上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衆人一邊議論,一邊紛紛下了樓。
郭大娘氣得破口大罵,“管你們屁事!”轉頭看向趙劼,咬牙道:“皇甫公子,之前你就對杏兒摟摟抱抱的,今兒又親了她,大夥兒看見的,無論如何也要娶了杏兒!”
趙劼打了一個飽嗝,鬆開了謝杏兒,“娶?娶什麼娶?”
謝杏兒被一個年輕男人摟了半天,渾身發軟,趙劼一鬆手,她也站不住坐了下去。看着暈倒在地的趙劼,再看看皇甫焱,不由結巴道:“趙……,趙公子,怎麼會是你啊?”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活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