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要了?!”蕭鈴兒氣鼓鼓的,一把搶過了做火鍋的配方,交給丫頭,然後朝皇甫焱瞪道:“你兇什麼兇啊?論輩分,你是世子的舅舅,嗯……,也算是我的舅舅輩。一個做長輩的,又是男人,還跟我一個小姑娘這麼兇。”
皇甫焱冷冷道:“你這個做晚輩的,還敢在長輩面前大聲叫囂?”
“你……!過分!”蕭鈴兒氣得跺腳。
“好了,好了。”白小菀在中間打圓場,扯了扯皇甫焱,“走吧,咱們吃了飯去散步消消食,順便讓人打聽一下,三郡王去哪兒了。”
楚燁的下落,她是一向都不擔心的。
反正只有楚燁殺別人,沒有別人招惹楚燁的份兒。估摸是被蕭鈴兒纏得不耐煩,趁機躲了出去吧?說不定,是去趙將軍的軍營裡面喝酒了。
這麼說,不過是想哄蕭鈴兒快走而已。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蕭鈴兒的腦洞實在和常人不大相同,居然接話道:“既然你們派人去找,那我就不管了,找到了,趕緊叫人來告訴我。”說完,就咧咧的往長條椅上面一躺,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啊……,今天真是累壞我了。”
白小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結巴道:“蕭姑娘,你不着急三郡王的下落嗎?”
蕭鈴兒振振有詞,“有啥着急的?誰敢惹他啊?”
白小菀簡直無言以對了。
“嗯,今晚這頓吃的不錯。”蕭鈴兒咧開嘴大笑,眼神狡黠,“要不是因爲三郡王惹我生氣,我也不會來你們這兒,也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火鍋啦。”
“…………”白小菀一頭黑線,尷尬問道:“蕭姑娘,看來在你心裡,三郡王的重要性還比不上一頓火鍋啊。”
“噗!”皇甫焱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誰說的?”蕭鈴兒不服氣的坐了起來,理直氣壯道:“我從京城千里迢迢跑過來,不累嗎?難道不該吃飽了飯休息?再說了,天都黑了,我一個大姑娘家去哪兒找他啊?搞不好他去了青樓柳巷的,我可沒臉去!”
咦,這是什麼歪理?居然不是對楚燁去青樓柳巷吃醋?而是擔心自己沒臉。
白小菀覺得無法和這位神奇姑娘溝通了。
然而更神奇的還在後面,蕭鈴兒眯了眯眼睛,一臉愜意的喊道:“不錯!反正你們這兒房子打,客棧又冷清,今天晚上我就在這兒住下了。”
喂喂!白小菀差點驚掉了下巴。
皇甫焱卻淡淡道:“隨你,明兒別抱怨房子不好便是。”
他心裡自有一把小算盤。
只要蕭鈴兒在這兒,楚燁爲了不牽連到白小菀,便肯定不會回來。這樣的話,他就有機會單獨陪着白小菀了。
至於蕭鈴兒的那點囂張任性,他還不放在眼裡。
另外,這也有助於他的計劃施展。
白小菀卻有點着急,“這……”
“我們去消消食。”皇甫焱扯着她出去,到了僻靜處,趁着沒人悄聲道:“你別覺得蕭鈴兒行事荒唐,她可從小是在深宅後院長大的,鬼心眼子多着呢。”
“啊?怎麼說?”白小菀不解問道。
皇甫焱輕笑,“她雖然出身不凡,但是親孃生下她就死了。繼母和姨娘們生了許多庶出弟妹,爹又不管後院的事,自然不會過得一帆風順了。所以,她才特別在意和三郡王的婚事,一旦成了,樑王妃就不僅是她的姑姑,還是她的婆婆,總會庇護着她的。而且,蕭家看在樑王府的面子上,自然也要討好她這位姑奶奶。”
“哇!後宅的水好深啊。”白小菀覺得腦子在飛速運轉,繼而聳聳肩,“所以,我就說受不了三妻四妾的嘛,日子過得多累啊。”
“你當心點兒?”皇甫焱見她還沒在意,寵溺的摸了摸頭,“蕭鈴兒故意耍賴皮留在這兒,一定是對之前三郡王在這兒起了疑心,多半……,等下會詢問你。”
“詢問我?”白小菀一頭黑線。
“是啊,你的年紀太小,蕭鈴兒是不會懷疑你的,所以……”皇甫焱的眼眸,在夜色中閃着幽幽光芒,“她一定是懷疑,之前在這兒還有別的姑娘住過,被藏起來了。”
“不是吧?”白小菀覺得頭疼,叫喚道:“那要是她一天找不出這個假想敵,就一直住在這兒?那我煩不煩啊。再說了,萬一哪天她突然懷疑我了,還不生吞了我啊?”
這個蕭鈴兒,看起來可不想顧清漪那樣講道理。
皇甫焱心思微轉,說道:“如果蕭鈴兒像你打三郡王的事,問什麼女人啊,三郡王平時的下落啊。你記住,一概都說不清楚,橫豎別沾惹這件事就行了。”
“那她怎麼肯走啊?”白小菀鬱悶道。
“我有辦法讓她走的。”皇甫焱穿了一身寶石藍的長袍,暗紋刺繡,再配上鏤空金鑲玉的腰帶,透出幾分世家子弟的雍容風流。他的眼神,裡面包含了對白小菀的深情溫柔,“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白小菀先是心頭一跳,繼而臉一紅,再然後跳腳起來,“哎哎哎!說好不要這麼肉麻的嘛?你怎麼隨時隨地都能說情話啊。”
要命哎!
古話說得好啊,烈女盤纏郎!皇甫焱這麼天天纏在身邊,情話說盡,溫柔做盡,要是一點點都不動心,真的好難。
而且,他和上官天寰、楚燁還不一樣,身份上沒有拘束,同樣可以爲了她不納妾,還可以帶着她四海遨遊,賺數不完的銀子,怎麼琢磨都是很般配啊!就連以前的腿疾,現在也不算問題了。
至於楚燁說什麼爲了她離開樑王府,終生只有她一人。
雖然感動,但是卻害怕樑王府追殺啊。
遠的不說,蕭鈴兒這個麻煩就夠頭疼的了。再說了,樑王妃豈能答應這門婚事?她要是勉強嫁給楚燁,遇到一個專門折磨自己的婆婆,豈不是成了苦哈哈的小白菜?
倒是皇甫焱,有車有房有存款,父母雙亡,真是極品黃金單身漢啊!
喂喂!到底在想什麼?
白小菀搖搖頭,趕緊收回飄出幾千裡的心思,不好意思的咳了咳,“那個……,晚上夜風有點涼,我們還是回去吧。嗯嗯,蕭鈴兒那邊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吧。”
“嗯。”皇甫焱晚上也不好和她呆太晚,一邊送她回去,一邊道:“有事叫我。”
“呵呵,好。”白小菀乾笑應付了一句。
等她回了房間,蕭鈴兒果然如同皇甫焱猜測的那樣,找了上來,笑眯眯的打量着她,“你叫白小菀?在這兒呆了有多久了呀?什麼時候和三郡王認識的?”
白小菀瞅着她那表情,笑裡藏刀,活像要吃了小紅帽的狼外婆!只可惜,她纔不是什麼小紅帽,笑嘻嘻道:“就是之前認識的呀。”
蕭鈴兒沒把白小菀放在眼裡,故而也沒深究,直接奔入正題問道:“三郡王在這兒住的時候,有沒有帶女人回來?”
“沒有。”白小菀搖頭,天地良心,她可是真的沒有撒謊哦。
“有沒有女人來找他?”
“沒有。”
“也沒有?”蕭鈴兒表情懷疑。
“那個……,難道小姑娘很希望有女人來找三郡王?還是希望三郡王去找女人?”白小菀故意裝出疑惑的樣子,瞎扯淡道:“不會是真的吧。”
“我當然不希望了!”蕭鈴兒氣哼哼道:“沒有最好!”
正巧蕭鈴兒的丫頭回來了。
白小菀便趁機道:“那你們說話,我先出去,讓人給你收拾一下晚上的住處。”然後飛快逃之夭夭,消失的沒影兒。
蕭鈴兒收起臉上的嬉笑之色,沉聲道:“打聽到什麼沒有?”
“沒。”那丫頭輕輕搖頭,回道:“這院子裡頭人不多,除了外面的侍衛們,就是劉嫂一家子了。哦,另外還有一個傻丫頭春燕,都問過了。”
“沒有狐狸精?”
“沒有。”丫頭認真道:“我一個一個問的,都說本來是皇甫公子和那個白姑娘在這兒做生意的,三郡王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來了,就住下了。這地方,本來就不是三郡王的住所,也沒有女人來過。”
“那就有可能是金屋藏嬌!”蕭鈴兒眼神一冷,涼涼道。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她們主僕倆不知道的是,皇甫焱事先就交待過劉嫂一家和春燕,所以根本就打聽不出什麼來。至於說外面的侍衛,哪裡知道三郡王喜歡誰啊?趙將軍倒是知道,不過他能出賣三郡王嗎?敢出賣白小菀嗎?再說,人也不在這兒啊。
所以,蕭鈴兒註定是打聽不到消息了。
只不過,皇甫焱卻有意給她誤導,故意在院子里弄出不小的動靜,大聲吩咐,“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