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在林梅家住着,條件很是艱苦,這麼冷的天炕是冷的,被窩是潮的,她不但要清洗自己的衣服,竟然還要洗林梅一家的衣服。
林溪的小暴脾氣,住上的第二日就不能忍了。
“姑姑,我在你家住,還要給你掏房租,不如就去酒樓裡住,掌櫃的在後廚房還給我留了一間小屋。”
林梅那可能讓她離開,訕笑着:“行行行,不讓你掏房租了還不成,你就把衣服給洗了吧。”
林溪冷冰冰的看着林梅:“我要每月給我奶一兩銀子,光去做雜工是不夠的,晚上還要去隔壁李大娘家做衣服,自己的衣服尚且顧不上洗,那顧的上給你洗衣服。”
林梅氣的直磨牙:“不給房租,不做家事,那要你住在這裡做什麼?”
林溪微微擡着下巴,歪着嘴角,邪邪的笑:“我壓根就不稀罕住在這裡,姑姑心裡的打算只怕只有姑姑才知道。”
林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即便如此,她依舊不放林溪離開,卻也不再管她。
林溪把自己的褥子換了,又在屋子裡升了火,她纔不怕林梅,大不了把她給趕出去,她還巴不得離開那,卻怎麼也沒想到即便如此,林梅依舊強忍了。
對付完了林梅,林梅家的兩個孩子也是討厭的,小的姑娘也不過三四歲,並無什麼惡意倒是還好,關鍵是她的大兒子鐵蛋,與林荷一般大,比林溪大一歲多一點,學也不上,整日裡混日子。
也不知道林梅跟他說了什麼,他整天跟在林溪身後,‘媳婦’‘媳婦’的叫着。
白天她去酒樓,他就在酒樓外面盯着,直到她進去他才離開,晚上他又準時的守在那裡,像一個牛皮糖一樣,煩不勝煩。
有好幾次,幸虧林溪機靈,要不然就被他發現她去楚家程家了。
林溪覺得這樣不行,早晚要出簍子。
這一日,林溪出門之後,卻不去酒樓,而是轉個彎來到街的轉角,手上拿着黑色的袋子,身旁還放着個長棍,她打算打鐵蛋一頓,讓他躺牀上幾天,她好清靜清靜。
“你在幹嘛?你這副樣子,好賊哦!”
正緊張的躲着,忽然身後傳來輕輕的說話聲,嚇了林溪一跳,捂着亂跳的小心肝,這纔看清原來是韓玉蕭這個陰魂不散的。
“你怎麼不上學,在這兒幹嘛?”
韓玉蕭跟她並肩靠在牆上,莫名的瞅着她,眼神中竟然出現幽怨之色。
“你是不是在躲我?”
“啊?”林溪莫名其妙。
“你不是經常在楚家程家釀酒嗎?回回我去找你,楚家程總說你不在,還說你住在你姑姑家,是真的嗎?”
林溪點點頭:“對呀,我奶要我給她每月一兩銀子,就讓我去酒樓打工,還讓我住在我姑家監視我。”
韓玉蕭已經聽楚家程說了,看來林溪確實不在楚家程家裡住,那他就放心了。
“你在這兒做什麼?”
林溪皺了皺眉頭:“打人啊!我姑家的那個小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一直監視我,還老是媳婦媳婦的叫,我懷疑我姑一家不安好心,我想教訓教訓他。”
韓玉蕭的俏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你教訓他還需要這個樣子?看我的。”
正在此時,鐵蛋正好找來,就看到韓玉蕭一拳打到他的鼻樑上,兩汩鮮血涓涓而出,再一拳打到肚子上,他捂着肚子彎下了腰。
接下來,韓玉蕭把他當沙包打,狂揍了一頓。
看着鐵蛋被打的慘不忍睹,林溪拉着韓玉蕭就要跑:“快走,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豈料韓玉蕭甩來林溪,義正言辭道:“爲什麼要逃,明明是他不對。”
說完,韓玉蕭扯着鐵蛋的一條腿,一路拉扯着把他拉到林梅家的門口。
“咣咣咣。”韓玉蕭一臉不耐煩的把門砸開,“開門,開門。”
林梅正在家裡洗衣服,聽到聲音忙走了出來,看到韓玉蕭拉着她的兒子鐵蛋,驚叫一聲:“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韓玉蕭把她兒子往地上一扔,雙手抱臂不耐煩道:“他不長眼,撞着我了,一時手癢,沒忍住揍了他一頓,喏,這是賠他的醫藥費。”
說完,韓玉蕭理都沒理她,拍拍手上的土,很嫌棄的冷哼一聲,扭頭便走了。
林梅氣惱不已,雙手捧着銀子,又不敢如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像是調色盤,好看極了。
等韓玉蕭走出好遠,才嗷嚎一聲:“我的兒呀,你怎麼惹上他了,娘給你請大夫去。”
林梅遠遠的躲着,看到這一幕驚奇的很,都說韓玉蕭是臨陽縣城的一霸,她是從來沒領教過,沒想到他打完人,人家都不敢吭的,竟然還埋怨自家的孩子,不該去招惹他,他是多讓人害怕呀!
韓玉蕭找到林溪,林溪就在人堆兒裡藏着,她一把把他拽走,氣喘吁吁的一口氣,跑到沒人的地方,才愧疚道:“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幫我出頭的。”
韓玉蕭摸摸鼻子,帥氣的挑眉,漂亮如星辰的眼睛笑彎了:“小事一樁,我學功夫就是打抱不平,除暴安良的,這種人就該打,誰讓他沒事佔你便宜。”
林溪訕笑:“他也不過是過過嘴癮。”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人,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韓小公子雙目怒瞪,一副護犢子的樣。
林溪噗嗤笑了:“好了好了,去上學吧,後天你們沐休,我給你做好吃的。趕快走吧,要是被韓夫人知道,該說我把你給帶壞了。”
教訓了欺負林溪的人,韓玉蕭心情也很不錯,一路小跑來到了學堂,卻已經遲到了,面對先生的怒氣,他嬉笑而過,並不在乎。
鐵蛋被韓玉蕭打的看着很嚴重,其實除了胳膊脫臼了,並沒有傷筋動骨,但還是在牀上躺了好多天,看來他下手還是有數的。
林溪終於得了幾天清淨,她的酒也釀的差不多了,送到醉仙樓,銷量非常的不錯,醇香濃烈,後味甘甜,她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喜豐酒,就是喜獲豐收的意思。
月末,洪掌櫃拿着一袋銀子笑眯眯的遞給林溪。
“得虧我幫了你一把,你這酒要是放在市面上,可是要賣脫了,小丫頭,可以呀,釀酒的技術比楚家那人強多的,等果子下來後,你多釀一些,我給你帶到京城裡賣去。”
林溪非常的謙虛道:“掌櫃的擡舉了,要不是在醉仙樓也賣不出高價,這段日子也承蒙掌櫃的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