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蕭此時那有心情吃飯,坐在凳子上,緊緊的盯着林溪,生怕漏掉她的一絲表情。
林溪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怒懟道:“看着我幹嘛,吃飯呀,我也不是秀色可餐。”
韓玉蕭眉頭都擰成一股繩了,着急的都變成結巴了:“我,我剛纔說,我,我喜歡你。”
豈料林溪大方的點點頭:“恩,我知道了,吃飯吧。”
韓玉蕭沒想到林溪的迴應就這麼簡單,不由得驚呆了:“沒,沒了?”
林溪咬了一口油餅,香嫩可口,不解的看着韓玉蕭:“啊,沒了,我知道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得有點表示?”韓玉蕭看着林溪吃的那麼香,肚子也餓了,拿起一個油餅大口大口的吃着。
林溪眨眨眼,毫不在意的說:“你想讓我有什麼表示?痛哭流涕?非常激動?還是抱着你哭?拜託,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被你一兩句話就哄得以身相許,你話說的容易,誠意呢?你讓我拿什麼相信你呢?”
原來是這樣,韓玉蕭狠狠的咬了一口油餅,決然道:“好,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爲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林溪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吧,吐沫星子都噴到菜裡,還讓不讓人吃了。”
面對林溪滿臉的嫌棄,韓玉蕭剛纔還壯志凌雲的氣勢立刻就蔫兒了:“林溪,你怎麼能不信我呢?”
林溪恥笑道:“我們又不熟,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信你什麼,萬一你不過是一時興起呢?像你這樣的紈絝子弟,仗着自己好看就到處撩妹的,哼哼,我見的多了。”
林溪纔不會輕易的被簡單的話感動,至少得有實際行動。
韓玉蕭氣得直喘粗氣,只吃了一個油餅,湯都沒喝就回房去了。
韓玉蕭走了之後,綠蕪輕聲的勸道:“林溪,其實韓公子他對你確實是真心的,以前你們……”
“打住,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要是我們真的那麼好,也不可能給太子可乘之機了,這就說明要麼他不夠喜歡我,要麼他沒那個能力喜歡我,能力和心,缺一不可。”
沒有感情的林溪,分析起以前特別的理智。
綠蕪想了想,也確實是,但是韓玉蕭確實也爲林溪做出了很多犧牲:“林溪,他跟安綏公主確實是假成親,那孩子是……”
“姐姐,你到底是誰的人?”林溪再次打斷了綠蕪。
綠蕪一聽林溪姐姐都叫出來了,證明她確實有點生氣了,忙訕笑的給林溪夾菜:“吃飯,吃飯,權當我什麼都沒說。”
林溪這才罷休,開心的吃飯:“唉,秦家的錦衣玉食雖然好,卻沒這粗茶淡飯吃的香啊,自由的感覺真好,綠蕪,我想再去睡一會兒,累死了,別叫我啊,等我醒了再吃飯。”
自從林溪從棺材裡醒來,確實沒怎麼休息好,等着冷心,心中提心吊膽的,現在終於全都結束了,林溪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下了,本來她就有傷在身,就覺得更累了。
“好,你睡吧,我去買點東西,家裡有韓公子呢。”
綠蕪收拾好碗筷後,拿了銀子去買些布料和棉花,被子和褥子都是房東的,林溪不習慣睡別人的東西,她得趕緊做出來新的。
還有林溪出來就帶了銀票,什麼都沒帶,她還得做幾件棉衣棉襖,一大堆的針線活,夠她做的了。
嶺山村,林武讓人修墳,又讓人把房子給修好,春蘭也跟綠蕪一樣在房間裡做針線,蕭大虎來的時候帶來幾牀棉被和棉衣,房間裡燒的熱乎乎的炕,春蘭覺得這日子竟然比在秦府好多了。
棉衣是新的,但不合她的身材,她一邊改一邊想着要做什麼飯給林武吃,雖然修墳的人有蕭大虎管着吃喝,可林武卻是要回來吃個熱飯的。
春蘭本來也是出身農家,擀的一手筋道的麪條,烙的一手香脆的餅,原先林武本來想着跟那些修墳的人一起吃的,可那天他回來取熱水的時候,就被春蘭給留下來了。
春蘭做的麪條筋道滑溜,菜也炒的香噴噴的,再弄點小辣椒給拌着吃,別提多香了。
“林武哥,你要是喜歡,每天都回來吃,我都給你做。”
說起來,林武跟春蘭是同歲,只是出生月份比春蘭大半年,再加上林武是林溪的堂哥,春蘭喊他哥也是對的。
一聲甜甜的哥,叫的林武心裡小鹿亂撞,今年他都十八了,按照村裡人的習慣他早就該成親了,只是頭兩年在京城,高不成低不就,他也找不到個媳婦。
這纔剛回來,還沒安頓好,也沒心思找媳婦。打眼掃春蘭一眼,只見她身材勻稱,面容姣好,畢竟是在大戶人家待過的,規矩,儀態都特別好。
人美心善,勤勞手巧,這可不就是夢寐以求好媳婦的人選嗎?
“春蘭,你要是真的在此爲林溪守墳的話,是不是要在這個村子待一輩子?”
林武吃過飯,放下碗,看着炕上正在改衣服的春蘭,旁敲側擊的問道。
春蘭俏麗的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情:“是的,呆在這裡一輩子,好在我本就無爹無娘,孤身一人,在那呆都是一樣的。”
府裡伺候林溪的人,除了她都不知道被賣到那兒去了,與其被人賣來賣去,如浮萍一般,還不如就在這小山溝裡住着,圖的也是安寧。
林武一聽心中有些驚喜:“原來你也是個孤兒呀!跟我一樣慘,原本我也是有爹孃的人,只是那幾年家裡不順,都死了,這一片是我們的老宅院,唉,都破損了,沒人住了。現在我有錢了,在臨陽縣買了個兩進的院子,也是我一個人住,你要是不嫌棄,等墳修好了,住到我那裡,我們一起給林家守墳怎麼樣?”
春蘭的心一動,她從京城離開之後,太子已經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了,雖然她是要守護林溪的墳,可林溪卻並不在裡面,不過她還是要做個樣子給太子瞧的。
“恐怕不行,我是奉了太子的懿旨爲我們小姐守墳的,怎麼能隨意離開?”
林武無奈的嘆了口氣離開了,人還沒走多遠,就轉回來了:“算了,乾脆我明年春忙前把老宅子給翻修翻修,蓋一個大的吧,我也搬回來住,這樣我們倆人都好有個伴兒。”
說完,林武就大步離開了。
春蘭看着他偉岸的身軀莫名的臉紅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了她放着縣城好好的房子不住,竟然要回村裡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