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陰雨綿綿
見凌霄這麼問，高老太和林氏對視了一眼，心想。這個林初柳還真是個沒下過地的，連這土豆該怎麼種都不知道。不過，林家本就是獵戶之家，家中並無田地她自然也沒處下地。
“是啊！把發芽的土豆埋在地裡便可了。”林氏輕輕的對凌霄說道。
錢氏聽到凌霄的話，把着鋤頭高聲道：“這土豆自然是直接種地裡，不然還怎麼種？哈哈……”
她說着大笑起來，毫不掩飾的嘲笑着凌霄的無知。三歲小孩兒都知道，這土豆該怎麼種，她卻不知道。
“呵呵呵……”其他人，也看着凌霄笑了起來。
凌霄嘆息着翻了個白眼兒，她不過就是沒想到，這個時代是直接把整個土豆往地裡種的，問了一嘴而已，這些人就把她笑成了個白癡似的。
她小時候幫爺爺丟過土豆，當時她還問過爺爺，爲何要把土豆切成一塊一塊兒的種？而不是直接種整個兒的？她記得爺爺是說切開能省種子，而且整個種，土豆發芽太多，會影響土豆的生長。說起來，這筐子裡的土豆種看着都不大，比她爺爺以前種的土豆小多了。這很有可能，便是種整顆土豆的緣故。
“高阿婆、林嬸子，我年幼時，曾經聽一個四處雲遊的老者說過。有個地方的人，種出的土豆與飯碗一樣大。”這高老太和林氏對她不錯，還想着幫她洗清謠言。所以，她想把正確的種土豆方法告訴她們。不過在她們的眼中，她是一個對種地一竅不通的人。所以，若她直接告訴她們，把土豆切開種更好，她們也不會信的。所以，她只有絞盡腦汁的編故事了。
“跟飯碗一樣大？”高老太用手比了比飯碗的大小，眼中明顯透露着些不相信。別說見了，她連聽都沒聽說過，有人能把土豆種那麼大的。
“這土豆，能種得跟雞蛋一樣大就差不多了，那裡能種出了碗那麼大啊？”林氏直接不信的搖着頭，心想那老者定是逗她的。
“沒錯，我種了幾十年的土豆，可沒聽誰說過，這土豆要切開種。衛諺媳婦兒，你啥都不懂，就不要信了別人的話亂說。”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頭，板着臉看着凌霄說道。
地翻完，要往地裡丟土豆了。高老太看着筐子裡發芽的土豆，想了想，還是決定試試，讓林氏回家拿了把刀來。林氏拿了刀來之後，高氏切了幾個土豆，丟在了地裡的一個角落裡，然後蓋上了土。雖然她不敢拿一個地的收成做賭注，但是拿幾個土豆試試還是可以的。若是，這些土豆過幾天長不出苗，她再重新種幾個便是。
凌霄有些無語的轉過頭，看着她婆婆，道：“衛諺已經是大人了，冷了知道加衣服的，婆婆你就不要爲他擔心了。”
凌霄裝着回想的模樣，片刻之後，道：“那老者說，他們是把土豆成了塊兒狀種的，還說這樣種省種子，土豆才能長得大！”
凌霄本來打算今日去山上採些藥草，可是衛諺走後沒多久，這天就飄起了小雨，所以她便只能在家裡待着了。
晚上的野雞肉，衛諺依舊是一口沒動。就算馮氏勸說，他也未曾動半筷子。
“我看是。”張氏點着頭道，看着高老太的方向大聲道：“高嬸子，你給她這三個土豆，怕是連苗兒都長不出來，要浪費了。”
雖然高老太和林氏很想相信凌霄，但是那種種法誰都沒聽說過，她們也不敢拿一個地的收成來做賭注。
“我沒亂說，信不信由你們。”凌霄攤着雙手，頗爲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在村民的眼中她就是一個種地的渣渣，編的故事都沒人願意信。看來，她這故事是白編了。
“哎！這下雨天冷了，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凍着！”想着兒子幾日不能歸家，她這心裡就放心不下。怕他淋了魚，摔了跤，着了涼。
張氏攤着雙手，看了衆人一圈，一副‘你們說是不是這樣？’的樣子。
“哈哈……”拔草的張氏直起了腰，看着凌霄道：“我說衛諺媳婦兒啊！你呀！就是家中無田無地，不知道這地該怎麼種？哪有人會把土豆切成塊兒種的！這土豆都切開了，不就壞了嗎?那裡還能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太多了的緣故，凌霄在牀上躺了許久都未能睡着，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至於少了點什麼呢？她也想不明白。
雨後的第二天便是大太陽，而距離衛諺去抄書也已經過了五日了，他卻還未歸家。家中的米和麪也沒了，凌霄便打算去鎮上一趟買些米麪。馮氏這幾日都在做衣服，也沒什麼繡活要賣便未去。
講真，兒行千里母擔憂，她是懂。但，這兒行二十里母擔憂，她還真是不懂。
錢氏見凌霄問高老太要了土豆，拿着走了，便道：“這懶、林初柳要了土豆，莫不是拿回去像她方纔說的那樣種吧？”
“高阿婆你可不可以，給三個土豆給我？”
切成塊狀種的？可這土豆切開了不就壞了嗎？那裡還能長出來？高老太和林氏交換了一下視線，心想那老者定是說大話騙了年幼無知的凌霄。
高老太本就厭惡張氏和錢氏這種背後說人的，所以就裝着沒聽見張氏的話，繼續幹活兒。
“我當時也不信啊！說那老者吹牛。可那老者賭咒發誓，說他無半句假話，而且還告訴了我，那些人是如何把土豆種得跟飯碗一樣大的？”論編故事凌霄只服她自己。
“他帶着傘呢！”凌霄坐在門檻上，看着門外的雨景。這古村古屋，加上微微暗沉的天，和這有些朦朧的薄霧，再配上這綿綿細雨，就如同一幅古樸又充滿意境的畫卷。
再說凌霄拿着三個土豆回了家，便借了陳家的鋤頭，在院子裡的兩壟菜地旁，又開出了一壟地來。她把三個土豆切成了十塊兒，算好間距種了下去，又澆了一些添了水的有機肥。
晚上，凌霄殺了一隻野雞，因爲沒有能配在一起做的菜，所以她便炒了一個光雞肉。吃晚飯的時候，看着沒有配菜的野雞，她便想若是能有個配在一燉的小蘑菇和土豆就好了。
高老太見她要土豆，便知道她是想，按她方纔說的那種方式自己種。
綿綿的春雨連着下了三天才停，雨後地上溼漉漉的，一踩便是滿腳泥。馮氏和凌霄都是十分討厭在泥地走路的，所以二人連院子都沒踏，直待到地幹了一些才了臺階。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場貴如油的春雨，凌霄的新種下的土豆冒出了綠芽。
“自己去拿吧！”三個土豆而已，又不值錢，高老太十分大方的給了。
走到村口，正好看到有牛車經過，她便上了牛車，牛車上還有幾個別村的婦人和兩個小孩兒。
翌日，衛諺揹着個包袱出了家門。他走之後，凌霄才從婆婆口中得知。鎮上書齋的掌櫃，給他找了一份，給鎮上有錢人家抄書的活兒，要在人家家中住幾日，書抄完之前都不會回家。
“放心吧！他那麼大個人了，摔不死……摔不着他的。”凌霄本來是想說‘摔不死他的’，但是說到一半還是改了口，她比較受不了她婆婆瞪着一雙水潤柔情的大眼睛，埋怨的看着她。
“謝謝阿婆。”凌霄道了謝，挑了三個不大不小的土豆，然後拿着土豆走了。
一聽說衛諺這幾日不在家中，凌霄只覺得渾身舒暢，他不在，她就不用對着他那張冷冰冰的臉了。
凌霄看出來了，高老太和林氏也不信她。也是了，她一個家裡連地都沒有的人，她的話自然便沒有說服力，人家憑什麼信她？不過，她還是想像她們證明，她說的是沒有錯的。
馮氏坐在門後，手上做着給衛諺做的衣裳，擡起頭看着屋外的纏 綿小雨，憂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淋着雨？”
“就是……”
“兒媳婦兒啊！這兒行千里母擔憂，你不懂。”馮氏說着，衝凌霄搖了搖頭，一副她不懂身爲人母的心。
張氏見高老太不搭理她，訕訕的低下了頭，繼續拔草。
這陰雨天最適合睡覺，下午，凌霄和馮氏便睡了個午覺。可能是太好睡的緣故，婆媳二人直睡到天黑了才醒。吃過晚飯，婆媳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了房間睡覺。
在這個時代的人，是最信人發誓的。高老太一聽那老者還賭咒發誓了，便生出了幾分好奇，問道：“那老者說那些人是如何種的？”
她本來是想叫懶肥豬的，但是見凌霄還未走遠便又改了口。
聽到凌霄的回答，馮氏低頭縫了兩針，又擡起頭道：“這雨天路滑，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摔着？”
牛車剛跑了沒兩步，便聽到後面有人喊：“等等，停一下。”
駕牛車的大爺停了車，沒過一會兒，一個婦人和一個年輕姑娘帶着一個小男孩兒上了車。凌霄一瞧，發現上車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氏和陳梨花，而那小男孩兒應該是王氏的兒子陳小貴兒。
那陳梨花一上車便瞧見了凌霄，今日她娘讓嫂子帶她去鎮上買些布料做兩件好看的衣裳，沒想到卻遇到了林初柳這個肥豬。
“晦氣……”陳梨花對着凌霄說了一句。她本是高興的日子，卻遇到了這肥豬，還與她坐了同一輛牛車，可不是晦氣麼?
凌霄不是軟柿子，人家都當面說她晦氣了，她若不回敬一二？豈不是顯得她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