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乾依舊保持着低頭拱手狀,聲音冷靜,“父皇,蕭風五年不見,兒臣懷疑他回國另有目的,請父皇明鑑!”
看着態度如此謙恭的兒子,蕭景帝身爲父親自然感到欣慰,可對於他說的話蕭景帝又十分的頭疼。
“這件時候容後再議,你母妃很久沒見你的,最近一直掛念着你,你且多陪她說說話。”蕭景帝轉移話題,他不想把好久沒有父子二人獨處的氣氛弄得僵硬。
蕭御乾心中不忿,可面色如常,拱手道,“兒臣告退。”
直到蕭御乾離開,蕭景帝才頭疼的捏了捏眉頭。
李公公見狀,連忙給蕭景帝遞上茶。
“陛下,請用茶。”
蕭景帝接過茶,吹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感覺到乾澀的嗓子得到了緩解,這才把茶杯放下。
“小李子,你說御乾是不是大了,有野心了?”蕭景帝的話裡的意思過於明顯了,讓李公公背後發涼。
“陛下,小的愚笨。”李公公誠惶誠恐道。
蕭景帝笑了一聲,看着面前明顯膽怯的李公公,“你確實是笨。”
說完,蕭景帝便沒有再說其他的。
李公公終於鬆了一口氣。
剛剛的事情他一旦回答不好,便得罪了兩頭,以後的日子只怕會艱難。索性裝傻什麼都不知道。
蕭御乾卻沒有像蕭景帝說的那樣去看望自己的母妃,當今的皇后。
而是徑直出了宮回到自己的府上。
陳立淵早就在乾親王府等待,見蕭御乾回來,彎腰拱手行了個禮。
“大皇子!”
“起來吧!”剛剛說完讓陳立淵起身的話,大皇子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茶。
陳立淵見狀,便知道蕭御乾在蕭景帝那裡沒有成功。
“不知道父皇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什麼每次在蕭風的事情上就格外的寬容,寬容的簡直將我這個親生兒子都比了下去!”
蕭御乾語氣憤恨,一雙眼睛盛滿了憤怒了不屑。
“只不過是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憑什麼樣樣都壓我一頭?”
陳立淵任由蕭御乾發泄,自己就像個不關緊要的人一樣安靜的站在旁邊。
等到蕭御乾發泄完了,陳立淵這纔開口,“既然陛下那邊失敗了,不如我們將證據呈上去?”
陳立淵嘴裡所謂的證據就是當年青伯親手寫下的證據,證明蕭風通敵賣國,導致邊關一戰戰敗,黑風城被破的證據。
至於這份青伯親手寫下的證據是從何而來的,除了陳立淵大概沒有人知道。
“但這份證據一旦呈上,蕭風肯定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青伯當年被吊死在城牆上誰人不知道?一旦這份證據暴露出去,他們也會引火上身,所以不到緊要關頭,這份證據就是他們的底牌。
“大皇子,現在只有將蕭風儘快解決,我們的事情纔不會被發現。”陳立淵語氣嚴肅。
“你讓我想想。”蕭御乾緊皺着沒有,神情帶着一絲猶豫。
陳立淵靜靜的等待着,十分的恭敬。
似乎篤定蕭御乾會答應一樣。
果然,許久之後蕭御乾開口,“那便按照你說的去做,將這份證據呈上吧。”
當今之急,還是要把蕭風趕緊解決掉。
陳立淵低頭拱手,“是。”
……
蕭府書房。
突然一隻鴿子趁着夜色飛到了窗邊,於非佞過去摘下鴿子綁在腳上的信。
打開了信,於非佞突然臉色一變。
“蕭風,你看!”於非佞將信遞給蕭風。
蕭風看完之後,眉頭緊鎖。
“青伯的證據?”
於非您臉色難看,雙手緊握着拳頭,“他們要把這份證據當做你通敵賣國的證據呈上去!”
這個蕭御乾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蕭風臉色只是難看了一瞬間就恢復如常,“遠懷那邊怎麼樣了?”
安遠懷雖然只是個大理寺的主簿,平時只是掌管大理寺的印章、抄目、文書、簿籍及案件檔案的建立,可經手的案件朝堂上沒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
“大理寺卿和都御史已經查到陳興文身上了,現在只差一把火了!”於非佞說道。
販賣私鹽可是朝廷重罪,這次大皇子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先把人給穩住了,不要打草驚蛇。”蕭風沉聲道。
“明白。”
“還有,這份證據你想辦法攔截下來。”蕭風說道。
既然是青伯親手寫的證據,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內容。
於非佞點頭。
……
大理寺內,大理寺卿帶着一衆包括安遠懷在內的部下正在審訊着抓到的犯人。
此人戰戰兢兢,語氣充滿了畏懼和膽怯,“大人,小的冤枉啊!”
喊冤的人正是都御史帶人在碼頭抓到的私自販鹽的小商販,孫大。
“孫大,你只要說出這些鹽從哪裡來的,本官自然就會放了你!”大理寺卿面無表情,語氣冰冷。
孫大更加的害怕了,“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每次小的去拿貨的都是被蒙着眼睛的,小的也不知道是誰!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角落裡靜靜執筆記錄的安遠懷淺淺搖頭,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個人這麼蠢,也不知道陳興文怎麼找的人……
大理寺卿和其餘部下對視了一眼,“把他帶下去,什麼時候說什麼時候就帶過來!”
“是!”
說完,孫大就被侍衛們帶下去,“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安遠懷記錄完就準備想走,卻被大理寺卿給留下了。
“安大人怎麼看這件事情?”
本來沒有存在感的人突然被大理寺卿點名,大家都一下子都看向安遠懷。
安遠懷也不緊張,神色平靜的說道,“這個孫大在說謊,他一定知道是誰向他供貨的。”
大理寺卿本來只是問問,卻沒有想到能聽到安遠懷這樣說,“何出此言?”
“他雖然喊着饒命,可眼睛裡絲毫沒有畏懼和膽怯,被拖下去的時候甚至還流露出一絲解脫。”安遠懷說道。
明明被抓住了,爲什麼眼裡沒有畏懼和膽怯,反而還覺得解脫呢?那就表示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牽掛。
大理寺每天審理這麼多案件,哪裡有人會注意人臉上有什麼表情,一時間都拿不準安遠懷的話,於是都看向大理寺卿。
“給我去查孫大的家人最近有沒有搬家,有沒有突然多了一大筆錢!”
孫大既然沒有了牽掛,那就表明他知道自己的家人會得到保障。他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家人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