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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的二更。晚些有今天的兩更。
衆人聞聲看向地上的阿強。果然見他慢慢睜眼醒轉。
“阿強!”雲柱撲了過去。
阿強微微睜開的眼慢慢睜大,看着自己爹,過了一會才用嘶啞的聲音喊了一聲“爹”。
“哎,哎,阿強,你可醒了。”雲柱難耐失而復得的心情,嗚嗚嗚的嗚咽起來。
依土有模有樣地上前爲阿強把了把脈,圓圓的臉上是滿滿的認真。診斷了一會,依土對雲柱說了一劑藥,讓他定時給阿強服用。
雲柱千恩萬謝。
“哼,我說雲柱,別以爲你家阿強醒了,彩圓的事就可以拖着不談了。黃瓜,把彩圓擡進他們屋裡去。”彩圓姑姑發威了。
霞嬸、根叔以及平日裡與雲柱較好的一些村民慌忙攔着,維忠伯氣得鬍子亂飛,大聲罵道:“彩圓大姑,你在這發哪門子威呢,這周村啥時候輪到你在這發話了?黃瓜家輪的上你做主?”
一些村裡人有些看不慣彩圓大姑的所作所爲了,雖然爲自己家爭取利益能讓人理解,但一個嫁出去的女子,回孃家給弟弟家做主,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黃瓜瞪了他姐姐一眼,說道:“姐,你照看好彩圓娘就是了,別在這瞎嚷嚷。”
彩圓大姑不樂意了,上前推了自己弟弟一把,說道:“說啥呢,你個瞎眼的東西,誰好誰壞你都分不清了,姐這不是爲你好?怕你吃虧嗎?”
黃瓜見姐姐發怒了,語氣和緩下來,湊上前去輕聲說道:“姐,我知道你是我們家好,可你畢竟不是周家人了,這事你就別管了。”
彩圓大姑一向強勢,未出閣的時候家裡的事她就要插手管個幾分,現在她見弟弟都開口說她是外人。不讓她管這事,氣得跺了跺腳,罵道:“沒心肝的東西,既然我是外人,那這事你就自己管吧,可憐彩圓這孩子,白白冤死。”
說完,憐愛的看了眼彩圓,轉身穿過人羣走了。
彩圓爹見氣走了自己的姐姐,心裡頭更加煩躁。他這個姐姐一向護着他們這些小的。打小村子裡頭有誰敢欺侮他們的。他大姐就敢和誰幹上一架。頗有些男孩子的個性。若是平日裡,姐姐爲他家的事做個主倒也沒啥,可今個這麼些人,姐姐在這管東管西。自作主張,讓他這個周家男丁十分沒面子,所以纔不得不開口請他姐姐別管了。誰想卻傷了他姐姐的心。
“彩圓爹,大姐說得對,彩圓不能冤死,他們雲柱家必須答應我們其中一個條件。不然,彩圓就不能擡回去。”彩圓娘先是哭,但見大姐被氣走了,忽然覺得他們不能便宜了雲柱家。憑啥他們家阿強就能救活。自己家的彩圓就得下黃泉。
彩圓爹本就心煩意亂,被自己婆娘抓着手臂一陣的慫恿,心裡頭的主意也動搖了。維忠伯說得那個本來也是正理,彩圓的死雖然雲柱家脫不了干係,但畢竟是兩個孩子自願這麼做的。若說雲柱家出一半的喪葬費倒也合理,只是婆娘和大姐說得都對,阿強活了,自己的孩子卻沒了,這事就不能這麼簡單算了。
“阿強,你是不是真心待我們家彩圓?”彩圓爹改變了策略,不再硬碰硬,轉而蹲下身問起了剛剛醒來的阿強。
阿強剛剛醒來,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甚至都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見彩圓爹這樣問他,他下意識地點點頭。
“那你願不願意娶她?”彩圓爹問。
阿強再點點頭。
“黃瓜,你不能趁火打劫。”霞嬸阻止道,現在阿強神志不清,彩圓爹這樣問他,他還以爲彩圓還活着呢。
彩圓爹理也不理霞嬸,繼續問道:“那好,今個你就和彩圓把親成了。”
阿強正要點頭,卻被雲柱阻止了。霞嬸、根叔也護着阿強,不讓他被彩圓爹給誆進去。
“我說黃瓜,你不能這樣子騙阿強,他現在還犯糊塗哩。”雲柱說道。
“啥騙?是你兒子自己點頭答應的,剛剛那麼些人都看見了。”彩圓爹道。
“阿強還沒清醒過來,你就這麼問他,他當然答應了。”雲柱道。
“啥沒清醒,我看他清醒得很。”彩圓爹又問阿強:“阿強,你剛剛說得算話吧?叔給你做主,今個你就和彩圓成親,這樣彩圓到了地底下也不會成了無主的魂。”
阿強先是露出一絲喜色,但很快就有些疑惑了,盯着彩圓爹看了一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抓住雲柱的手問道:“爹,彩圓呢?”
雲柱爲難地看着他,再看看霞嬸,嘆了口氣。
彩圓爹絲毫不顧及阿強剛剛中毒醒來,可能會受刺激,直白地說道:“你還有臉問彩圓,你是鬼門關邊走一遭活了過來,可憐我家彩圓就這樣沒了。”說着,嗚嗚嗚哭了。剛剛止了哭的彩圓娘也開始哭了起來。
雲柱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先是睜大眼睛愣愣地盯着彩圓爹,恍惚片刻後,忽然掙扎着爬起,尋找到了彩圓躺着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衆人都沒有攔他。
阿強跪在彩圓身邊失聲痛哭。
“我說黃瓜,既然阿強已經醒了,我看着這事這樣行不?彩圓你們先擡回去,至於你們說得那些個條件,也得人家雲柱家商量商量不是?阿強願不願與彩圓結陰親,這也是關係到人家娃一輩子的大事,總得讓人家想想。今個晚上,讓雲柱家給你個答覆,你看行不?”維忠伯再次斡旋。
彩圓爹看着阿強跪在他女兒面前痛哭,心也有些軟了,原本他對阿強的印象就不錯,也清楚阿強對他女兒的感情,要不是因爲水仙那天這樣鬧騰,這親事已經定了。
“唉……”彩圓爹長長的一聲嘆,終於鬆口道:“行,我就聽維忠伯的,今晚等着雲柱家給我回復。”
雲柱看看自家兒子傷心的樣子,再回頭看了看一直沒露臉的自己婆娘,點點頭也答應了。
就這樣,彩圓被暫時的擡回了家,雲柱家終於安靜下來。
霞嬸、根叔、小娥、小錦等人都留了下來,根叔本想讓依土先回去,但依土不肯,他便託人給沈家帶了個口信,以防沈郎中和沈家娘子擔心。
水仙還是披頭散髮的呆在屋子裡,只是眼神不再露着兇狠,而是迷茫、空洞。
“水仙,你這是咋了?”雲柱摟着自家娘子,爲她理了理頭髮,柔聲問道。
水仙沒有反應。
“大嫂,大嫂,你這是咋的了?”霞嬸也問道。
水仙還是沒有反應。
“依土,你能給舅母瞧瞧麼?”小錦問道。
依土咬了咬脣道:“我可以試試。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診斷出來。”
“我知道你一定能的,剛剛你還救活了阿強呢?”小錦對依土信心滿滿。
“對,對,小神仙,你快給我婆娘也看看吧。”雲柱求道。
依土趕緊擺手道:“叔,我叫依土,別叫我小神仙。”
“你能把死人都給救活了,當然是小神仙了。”雲柱道。
依土撲閃着大眼睛,認真說道:“我沒有把死人救活,阿強哥是假死,他還有氣呢?彩圓姐就沒能救活了。”
雲柱聽後,說道:“那也是你有本事,大夥兒都當阿強也死了呢,若不是你出現,那阿強可要被我們安葬了。真是好險啊。”雲柱想想也後怕。
“哥,這是天意。土哥兒是自個兒跟來的,這也是老天不讓阿強死。”霞嬸道。她想着這事也是離奇,他們沒想帶依土來,依土自個兒跟了來,結果救活了阿強,這真得只能說是天意。
依土不再爭辯這個,伸手爲水仙搭了搭脈。
之後,依土縮回了手,有些爲難地看着雲柱。
“舅母得了什麼病嗎?”小娥問,
依土輕聲說:“可能是失心瘋了。”
“啥?”雲柱大叫一聲。
小錦看着水仙現在的模樣,想想她以前的行爲,總覺得她是早就有了心理疾病,卻得不到開導和理解,最後在阿強死訊的刺激下才徹底的瘋了。也許以前她的不講理和超強佔有欲都是因爲某些事情造成的,若以前早早地就發現這個問題,說不定不會導致今天的結果。
小錦撇過頭去,強壓了心裡頭的難過。原先對水仙的蔑視和厭惡都沒有了,取而代之地是深深的同情,她突然對水仙的過去很好奇,不知道她和她母親獨自謀生活的那些年裡發生了什麼,讓她變成這樣。
“雲霞,先別告訴阿強,他纔剛醒。”雲柱悲痛地撫摸着水仙的長髮,提醒霞嬸不要告訴隔壁房間的阿強。
“哥,我知道。阿善和大頭我會叮囑他們的。”霞嬸道。
雲柱點點頭。
“哥,彩圓家提出的那些個條件你是咋想的?”根叔問道。
雲柱示意霞嬸伺候水仙睡下,他領着根叔到了堂屋。
“大根,你覺得咋辦呢?若是不答應,黃瓜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要阿強結陰親,他這輩子可就毀了呀!但若是不答應這個條件,一百兩我們家就是砸鍋賣鐵都拿不出來啊?”雲柱知道晚上他若是給黃瓜家的答案讓他不滿意,那很有可能黃瓜真要將他閨女葬在他家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