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離原著, 薛芸芷好想知道她和紀佳靖的命運會怎麼樣?是生離死別,還是黃泉爲伴,又或者……
薛芸芷自嘲的笑笑, 第三種可能是不會發生的, 因爲紀佳靖不會愛上自己, 所以他們不可能在一起遠走高飛。
人啊就是忍不住去猜測, 猜來猜去, 就會心慌意亂。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一早醒來,薛芸芷有個強烈的念頭, 那就是要去看一看紅夢娘,三個多月, 她一直想見的紅夢娘到今天也沒有見着。想起上次和心月喬裝改扮混進風月樓, 不料被當賊來抓, 險險躲過又遇到了紀佳靖他們,原本只是想看一眼紅夢娘, 結果搞得自己都無法解釋。
“心月,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再混進風月樓,我有種預感,我今天一定能見到紅夢娘。”
心月頭疼的低下頭,“小姐, 這事您就別打主意啦, 上次鬧騰得還不夠嗎?”
“誰鬧騰啦?”薛芸芷心虛的故意提高音量裝腔作勢, 可心月怎麼能不明白她的做作呢, 只是沒有當面再說下去, 惹到主子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小姐,您怎麼那麼想見紅夢娘呢, 她不就是人長得美了一點兒嗎,其實在奴婢的眼裡,我們薛家的小姐纔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去。”
有這麼夸人的嗎,明顯的違心了嘛,前一句還是紅夢娘漂亮,後一句就討好她,發現心月這段時間也變了,變得調皮了。
看來想再利用上次的方法混進去是有些難了,薛芸芷只好再想別的辦法,所以她想到了一個蠢辦法,就是守株待兔。於是拉上心月,兩人去了風月樓附近,就在那乾等着,想着紅夢娘總要出門吧,胭脂水粉啊什麼的,所以等上幾天一定能等到。
“小姐,咱們這麼等着真的是個辦法嗎?”
“你說呢?”薛芸芷瞪了一眼心月,心煩的坐立不安,等了一上午就是不見面風月樓裡有特殊的姑娘走出來,像紅夢娘那樣的人,怎麼也得帶個丫環在身邊,可一上午了進進出出的姑娘要麼是帶伴的,要麼是獨自一人的,就是不見“像”紅夢孃的人出入。
心月捏着袖子給薛芸芷擦汗,薛芸芷擡頭看太陽,哪知道陽光太刺眼,她直接睜不開眼,哎呀呀的哀叫着,緩了一陣兒後再也不敢擡頭了,平視前方罵太陽。
好懷念過去的那個小姐,溫柔淑雅,禮儀周全,才思敏捷,得體大方,人見人愛笑容如花開。
唉——
“喂,心月,你嘆什麼氣呀?”
心月心虛搖頭,呼出一口氣警告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主子就是主子,再多再大的改變都不是下人可以隨便猜測的。
最終是頂不過太陽的烈烤,薛芸芷投降了。拉着心月離開,找了家茶鋪喝了兩碗茶,身體才稍稍降溫,兩人正往回走,碰上了正來尋她的雁王府的下人,說明來意,薛芸芷倦怠的精神更加萎靡。
“大熱天的看什麼戲呀,本小姐不喜歡那玩意兒,又悶又無趣,回你們家王爺吧,我就不去了,有點困了回家睡一覺先。”
不止心月,連同雁王府的下人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一個女子居然敢拒絕王爺的邀請,還這麼理直氣壯?
心月扯扯主子的衣角,示意她不能這麼說,得趕緊改口。薛芸芷滿心的不爽的,最後只好違心的假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這麼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怎麼會做出這種不敬之事呢,你前頭帶路,我這就跟過去。”
雁王府的下人恭敬的轉身先走,薛芸芷無聲的罵了幾遍,最後瞪着心月,“紀國的女人難當,薛家的小姐最難當。”
心月又是搖頭嘆息,她發現小姐的性格少了一分莊重,不過多了一調皮和可愛,想不通這人的變化可以這麼大這麼快嗎?
雁王府的院子裡,大樹下早已搭好的戲臺上戲子已經開唱,樹蔭下分別座着各個王爺王子以及公主,熱熱鬧鬧的,喝彩聲笑聲連成一片。
今天是雁王紀恆君的生辰,這臺戲是皇后親自操辦的,以情義爲主題,特意讓他們兄弟姐妹一起看,在權勢已經暗涌的當下,用意已經很明顯。
紀恆君坐在最前面,左右兩邊分別是玉王和平樂王,身後是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依次按順利排坐,紀如謹亦在其中,幾個妹妹正以她即將出嫁爲話題調侃她,說了幾句的,她假裝薄怒,警告他們認真看戲,否則大哥和三哥該生氣了。
紀佳靖則很平靜的坐在那,該喝的喝,該喝彩的喝彩,臺上的戲倒是唱得不錯,以情義爲重,和平爲貴,寬容他人,收斂自己,可臺下的人卻不一定領會到母后的一片苦心,看看他們的舉動就知道,漸漸的移動位置,分成了三個黨派,最後還爲了誰不小心踩了誰的腳而發生了口角,誰也不服誰。
這個時候,玉王不能出面,雁王不能出面,唯一能解決問題的只有紀佳靖。正在小聲爭吵的老九和老十一,看到他沉着臉走過來,躲閃的目光不知該看哪兒,這個四哥一向鐵面無私,是非分明,他們平時就對他能躲則躲能避則避,不過現在沒地方躲也沒地方避。
紀佳靖走到兩人身邊,兩人身後的人都已經安靜的坐好不想惹事似的,紀佳靖各看了兩人一眼,蹲下去拍了拍他們腿上的灰塵,疼愛的笑笑,“三年前,咱們兄弟同去蒙山打獵,我清楚的記得九弟跟十一弟合力圍殺,獵到了最大的獵物角鹿,想想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年。”
老九跟老十一極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十四五歲的他們青春剛烈,易衝動,也正是因這樣,纔有了黨派之分,權勢爭鬥,害人不淺啊。
“四哥早該給他們好好上上課,省得九弟跟十一弟平時老是吵吵吵的沒完沒了。”紀如謹在一旁揚起教育的旗幟,不料紀佳靖瞪了她一眼,把她給瞪老實了。
“就說別人,你也沒給四哥省過事兒。”
對於弟弟妹妹們,紀佳靖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和平共處,可他也知道,身在皇家這個特殊的地方,是沒有安生日子可言的,爭鬥再所難免。
等薛芸芷到的時候,臺上的戲恰巧是高,潮部分,一直陷害弟弟的哥哥和另一個堂弟得到了弟弟的原諒,弟弟寬厚待人,以德報怨的事蹟在鄉鄰間傳開,並得到鄉親們的讚賞。
薛芸芷站在遠處,讓下人不要過去傳話,一方面是對看戲不感興趣,其次是她看到坐在那的有一個是紀佳靖,她不想見到他,更不想在紀恆君和這麼多的王子公主面前,她不是個臣服命運的人,所以她不會去爲了某種關係而演戲給別人看。
甚至,薛芸芷在想,她乾脆裝病回家吧,省得自己還得裝個笑臉陪他們,無趣不說,還餓着肚子呢,呃……還是找個地方先尿尿吧,人有三急,這一急等不起。讓心月找個地方等着,薛芸芷溜了一小會兒,這邊就散了戲,紀恆君讓兄弟姐妹們去另一個院子的花廳,點心水果美酒已經擺上,讓大家玩得盡興,更重要的是能拉近大家的感情。
薛芸芷尿完後人也舒服了些,不過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巧的是不知哪兒飄來的香味,這對於一個餓極的人來說可謂是雪中遇炭的事,順着香味就摸了過去。花廳裡,香酒菜餚水果點心擺了三大桌,薛芸芷睜得眼睛都大了,流着口水走了過去,下人們都忙去了,薛芸芷進了花廳,剛好趁着下人離開的空檔抓了兩塊肉吃,雁王府的肉真是好吃,忍不住又多抓了兩塊,正吃得有味兒時,嬉笑聲和吵鬧混着腳步聲傳來。
“來得這麼快,丫的就不能讓我多吃兩塊肉嗎?”暗叫不好,薛芸芷趕緊將扯下的雞腿塞回去,把缺了個角的肉塊擺平,最後只好摸了兩塊糕點揣懷裡,可是往哪躲呢?沒辦法再猶豫了,薛芸芷只好躲到花廳裡唯一的一個屏風後面,屏風旁有兩個花瓶打掩護,應該可以順利躲過。
紀恆君帶着衆人到來,高興的請大家落坐,還特意交待了晚上父皇在宮裡賜宴,要大夥一定捧場。躲在屏風後剛剛能平靜一些的薛芸芷則納悶了,不明白今天是什麼日子,升官還是發財了,他這麼高興。
衆兄弟笑說一定到場,便坐下倒酒,紀佳靖正要伸手去拿酒,面前已經被撕開的雞腿吸引了他,按理說這雞應該是一整隻的纔對,可這雞腿怎麼被拔了呢?好奇之下他伸手拿起,果然是撒下來了,一旁的兄弟見了,還笑着開他玩笑,說他那麼大了還是喜歡啃雞腿。紀佳靖只是笑笑,並未做出解釋,則小心環顧四周,屏風上印着一個圓圓的東西又吸引了他,心中微驚,似乎有些明白了。
正在倒酒的玉王突然驚問,“三弟,你不是派人去請薛家小姐了嗎,怎麼這戲也看完了,這酒也開喝了,這薛小姐還沒到呢?”
啊啾——
薛芸芷趕緊捂住鼻子,不過頭腦的晃動還是透過屏風被紀佳靖看到了,不提起薛芸芷還好,一提起她紀佳靖就知道這雞腿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