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吹進屋裡,讓薛芸芷能夠保持着清醒。
“二十天前那天晚上,我記得我很晚才下班,離開超市的時候,正是天狗食月,我跑得很快,穿過巷子時突然被一個醉酒的男人抱住,那醉鬼企圖非禮我,我拼命掙扎之際,天空突然射來一道白光將我跟那醉鬼包圍,那一剎那我眼前一片慘亮,僅僅那一瞬間我就失去了意識,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根本不知道。”
薛芸芷嘆息一聲,“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男人抱着我,我嚇得半死將他推開,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眼前的環境跟我生活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之後,那個男人告訴我他叫紀佳靖,我……我腦海裡突然有了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爾後我試着問出了幾個句字,他都一一說出他們的身份,和他們的關係,我恍然大悟,才覺得自己似乎做了穿越者,從現代穿回到了古代,還做了薛芸芷。”
薛芸芷一口氣將自己穿越的經過說了一遍,紀恆君一直打量着她,她的話找不出破綻,可又好像破綻百出,他不能理解穿越是什麼意思,也不能理解爲什麼天狗食月就會發生這種離譜的事。
不過,薛芸芷說的二十天前,恰好就是真正的薛芸芷靈魂出竅的那天,這事確實巧合。
“你說你也叫薛芸芷,卻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薛芸芷,這一點我不懷疑,我懷疑的是,你爲什麼會知道她的喜好,和她跟我們每個人的關係?”
紀恆君果然洞察一切,將問題問到了關鍵處。薛芸芷嘆了一口氣,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他們只是一本小說裡的人物,可是不說,如何能證明自己呢?
“你在猶豫什麼?”
薛芸芷回頭紀恆恆君,笑說:“看來我要是不全都說出來,王爺很難洗脫我的嫌疑,也罷,我就一字不落的告訴你吧。”
紀恆君說了句感謝,便安然坐定吃着菜。
薛芸芷知道自己必須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否則紀恆君是不會相信的,爲了自己能夠脫離他們,她決定賭一次。
“王爺,假如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放我離開?”
紀恆君想了想,“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你只能把事實說出,本王會根據你所說的真相做出判斷,假如你真的與我們無關,我可以考慮要不要放你走。”
薛芸芷雖不樂意,可這個時候她鬥不過他,只能默認。
“我雖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薛芸芷,可我知道薛芸芷的喜好和她跟你們每個人的關係,比如,她喜歡笑,但大多數只會紀佳靖一個人笑,好喜歡吃杏仁酥,紀佳靖也喜歡,她不吃辣也不喜歡吃酸,紀佳靖剛好也是這樣,他們有不少共同點,也有很多話題,所以他們深深的愛着對方。薛芸芷更是爲了害怕有一天爹跟大哥要她送給你,便早已把自己交給了紀佳靖,紀佳靖一直想去薛家提親,可薛芸芷一直攔着。還有,你不喜歡薛芸芷,但你必須藉助薛家的財力和在官場的人脈建立你的後方勢力。這一點我就不多說了。再者就是趙正輝,他愛薛芸芷,可薛芸芷不愛他,趙玉寧愛紀佳靖,紀如謹又喜歡趙正輝,你們幾個人的關係說起來不復雜,可是摻雜了奪位之爭這事,就變得很複雜了。”
薛芸芷苦笑了一下,仰頭看着夜空裡的星星,略爲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我真爲薛芸芷感到可憐,爲什麼要顧忌那麼多,爲什麼不能自私一次,和心愛的人遠走高飛,過兩人想過的生活,而是……到最後,依然沒有落到好的結果,勞燕分飛。”
“你知道結果?”
薛芸芷如夢驚醒,立即搖頭,“我指的是到目前爲止,真正的薛芸芷不知去了哪裡?”
“你還沒有說,你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薛芸芷已知瞞不了他,只能照實說:“說來更是不可思議,你們這裡的每一個人,全都只是一本小說裡的人物,甚至是這個國家,都是寫小說的人架空的,是不在現實中存在的歷史。”
“什麼?”紀恆君震驚的站起身盯着薛芸芷。
薛芸芷不理他的震驚,繼續說:“我之所以全都知道,是因爲我看過這本小說,你們的過去,未來,全在我的腦子裡。”
“過去?未來?你真的知道未來?”
薛芸芷一怔,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紀恆君一定比誰都想知道紀國未來的君主是誰?
“我的未來是什麼?”
果然,紀恆君問出口了,薛芸芷不敢說,只得搖頭,“對不起,我沒有把小說看完就已經穿越過來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的未來是什麼?”
紀恆君不相信,可是現在不是追問這件事情的時候。
“如此說來,你真的不是王玉的人?”
“玉王?”薛芸芷恍然大悟,終於知道他們追着她不放的原因,居然懷疑她是玉王的人,可是,他爲什麼會懷疑自己呢?“王爺,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幾天前。”
“爲什麼事而懷疑?”
“一,那日裡本王接你過府用膳,卻是在佳靖那裡,我故意讓人把你帶進書房,結果你真沒讓我失望,不過我不明白的事,你翻來翻去爲何只看了地圖?”
原來被下了套,薛芸芷纔想那日爲何書房外都沒有人,想必這紀恆君早已躲在書房的某一處。自己真是大意了。
“王爺真是細心,我都逃了,這個問題應該不用我再說出來了吧。”
紀恆君已猜到了,薛芸芷看地圖只是爲了逃跑,可是她真的不是玉王的人嗎?
“王爺,在我過府之前,你們怕是早就懷疑了,那麼懷疑我的另一個願因又是什麼?”
從進門到現在,薛芸芷都沒有表現了慌亂和不安,紀恆君打心眼裡佩服她的鎮定,這麼一說開了,才發現她跟真正的薛芸芷果然有太多的地方不相同,真正的薛芸芷是外表柔弱,內心剛烈的女人,而眼前這個薛芸芷,是足智多謀,遇事不亂,外剛內韌的人,她們,除了外貌,可以說不骨任何一個人地方相同。
“這個原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薛芸芷皺眉,“王爺的意思是,並不打算放了我?”不由得心中生氣,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他還想怎麼樣?
“我只說過會考慮,並沒有答應你一定會讓你走。”紀恆君會到位置上將兩人的酒倒滿,薛芸芷心中直叫苦,紀恆君卻柔柔一笑,“這些日子你做了薛芸芷,真是辛苦了,要不是你的出現,佳靖不會多了這十多天的快樂。”
說到紀佳靖,薛芸芷心中有些軟了,“紀佳靖他現在怎麼樣了?”
“病了,鬱氣凝結,吐血不止,一病不起。”
“什麼時候的事?”
薛芸芷的緊張紀恆君看在眼裡,“兩天前的事,在知道……你不是薛芸芷的時候。”
兩天前,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們三人一起吃飯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薛芸芷,這進假纔想起那天吃飯見到他時,他的臉色發白,樣子也有些憔悴,當時自己只想不要被紀恆君看出什麼破綻,根本沒去留意那麼多,原來,那個時候他撐着病跟紀恆君在試探自己。
“你在難過?爲佳靖難過?”
薛芸芷假意笑笑,掩飾眼裡的悲傷,“我又不是真正愛他的那個薛芸芷,我爲什麼要難過?”
“可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薛芸芷,雖然你不是愛他的那個薛芸芷,可是你已經喜歡上他了,而現在找不到真正的薛芸芷,你作爲一個也叫薛芸芷的薛芸芷就必須爲真正的薛芸芷活下去。”
“不可能。”薛芸芷驚叫,瞪大眼睛看紀恆君,“紀恆君,我已經證明了我不是你們之前認識的薛芸芷,你憑什麼來安排我該不該做誰?”
紀恆君則是哈哈大笑,“敢直呼本王的名字,薛芸芷,你是第一個。”
“那又如何?”薛芸芷怒火升騰,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口水,卻還是換不來自由,倒不一開始什麼都不說,反正紀恆君根本就沒打算放她走。
紀恆君不怒反笑,“不如何,總之就算本王想放你走,你也走不了啦。”
“你什麼意思?”
紀恆君又是柔柔一笑,看向門口,“進來吧,再不進來薛芸芷就該把咱們紀家的祖宗十代都罵遍啦。”
此言一出,嚇得薛芸某趕緊看向門口,一瞬間,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