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王棉正吃茶,聽到樓彧的話,被嗆得咳嗽連連,眼淚都涌出來了。
小變態,知道你變態,可你也不能這麼挑戰我的底線啊。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殺人?不留痕跡?
你這是要爲自己即將實施的犯罪做準備嘛?
我是有着起碼三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啊,不是法外狂徒?
不對!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一個馳騁沙場、不戒殺生的小變態,即便要殺人,爲何要來詢問我一個內宅婦人?
我、我是會些“神仙手段”,可我不是殺人狂魔,我哪裡懂——
王棉一邊不住咳嗽,一邊在心底瘋狂吐槽。
樓彧神色不變,他甚至能夠端着和煦的笑容,非常體貼的遞給王棉一盞新茶:“喝口水,壓一壓!”
別咳了,再咳,心肝脾肺腎都要咳出來了!
很顯然,樓彧並不認爲自己的話,是怎樣的炸裂。
王棉丟下自己手裡的空茶盞,接過樓彧遞過來,三兩口喝下去,勉強控制住了嗓子眼兒裡的那抹癢意。
壓制住了咳嗽,王棉也能正常的思維。
她弄明白了樓彧的意思,這位所說的“殺人於無形”,不是說殺了人不被人發現,應該是能夠躲過古代的刑偵手段。
也就是偵探小說裡最推崇的“完美犯罪”。
將他殺、謀殺等,僞裝成自殺、意外。
“……怎麼,想到了?”
樓彧密切關注着王棉的一言一行,她眼底剛剛閃過一抹光芒,就被他精準捕捉到了。
王棉聽懂了他的話,還真的想到了某些法子。
果然啊,這個女人,來歷有蹊蹺,大腦亦異於尋常女子。
面對如此敏銳的樓彧,王棉有種無所遁形的無力感。
她就知道,她根本就瞞不過這位大佬。
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倒是有些法子,不太入流,也不夠嚴謹,我、我只提供一個思路,具體的,還要看郎君如何施爲。”
王棉這麼說,倒也不是有意“助紂爲虐”,成爲殺人犯的幫兇。
她瞭解樓彧。
這人變態歸變態,卻不是真的嗜殺成性。
他是封建王朝的頂級權貴,殺人於他而言,並不是“天下之大不韙”。
說句不好聽的,他若真的想要殺人,根本不必搞這些小手段。
一來,他有殺人的特權。
二來,他有着優越的大腦,即便要殺人,也能用借刀殺人等計謀,既能幹掉對方,也不讓自己沾染一滴血。
他很不必這般麻煩的做準備。
他應該只是想開拓思路,而非真的要動手!
王棉暗暗想着,嘴巴已經開始說了起來:
“樓郎君,你的意思是,是否有將他殺完美隱藏的法子吧。”
“我倒是想到一兩個,卻不知成不成。”
“若是不成,還請樓郎君見諒!”
王棉習慣性的將醜話說在前面,然後才緩緩說道:“比如中毒,能夠被檢測出來的,只有砒霜等劇毒,而似食物中毒,就很難被發現。”
古代驗毒,大多都是用銀針測試。
事實上,銀針只對含有硫或硫化物的毒素有作用,也就是隻能檢測出砒霜。
其他的毒藥,是無用的。
食物中毒更不在此列。
想要食物中毒,方法就更多了,過度泡發的木耳(米酵菌酸),變質的堅果、穀物(黃麴黴素)等等。
還有更隱晦的法子:“還有些特例,有少數的人,身體對於某項東西過敏。”
“若是發現了對方的這種特質,並予以利用,亦能達到殺人於無形的目的。”
王棉將自己所知道的法子,都告訴了樓彧。
樓彧認真的聽着,整個過程都沒有開口插話。
待王棉說完,樓彧才緩緩點頭,“受教了!多謝王少夫人指教!”
王棉趕忙擺手,“不敢、不敢!呵呵,只要能夠幫到樓郎君就好!”
這人,太可怕了!
年齡比自己還要小,卻城府深、手段狠。
王棉再一次慶幸,自己最先遇到的是阿玖,而非樓彧!
……
樓彧將王棉所說的法子都記了下來,並安排心腹去測試。
尤其是王棉提到的過敏,樓彧最是好奇。
花粉,水果,甚至是雞蛋、水,居然都能成爲某些人致命的原因。
偏偏這樣的知識,並不爲世人所知。
就是醫者,遇到相關症狀的病患,也不知道其病因。
樓彧心念微動,找來暗衛,讓他們去各大藥鋪、醫館等進行調查,試圖從中發現蛛絲馬跡,並收集到足夠的信息。
還有諸多家族,他們府上都有供奉的醫者,他們手中的脈案等,也有相當的價值。
樓彧逐一計劃着。
想要真正的位高權重,他所要掌握的隱秘也就更多。
王棉的話,又給樓彧擴充了範圍。“……當初因着阿姮的關係,留下了這人,如今看來,果然沒有錯。”
嚴刑拷打確實可以讓一個人開口。
但,遠不如這樣的“攻心爲上”。
畢竟人在防備的時候,即便想要說出隱秘用以保命,可難免會有疏漏。
不似如今這般,細水長流,總能得到“驚喜”。
“阿姮果然是我的福星!有她是我的福氣!”
樓彧愉快的爲自己的小丫頭記了一功,並想着好好嘉獎。
王棉:……Excuse me?難道立功的人不是我?爲什麼不給我記功、嘉獎?
不過,無所謂了,她和嫡長閨姐妹一體。
嫡長閨好了,她纔會更好。
從小就養成的敬畏之心,讓王棉即便成了貴婦人,也不敢對樓彧有任何的不滿。
她滿足了樓彧的要求,又乖乖的命人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去了齊國公府,請樓彧代她將禮物送去給王姮!
……
“算算時間和路程,阿姮現在應該在距離京城還有兩百多裡的地方。”
樓彧忙碌朝政的同時,一直都估算着王姮的行程。
王姮的生辰是四月廿一,預估了王姮的位置,樓彧提前三日,從京城出發。
帶着一隊侍衛,以及準備好的生辰賀禮,樓彧再次展現出急行軍的速度。
快馬加鞭,日行近百里。
在四月廿日,王姮生日的前一天,與王姮的車隊匯合。
“阿兄!”
知道樓彧會來,但親眼看到風塵僕僕的某人,王姮還是歡喜的。
離京前的那絲悸動,隔了三四個月,王姮依然記得。
再次見面,王姮的腦海裡就禁不住浮現出雪白的胸膛、通紅的燙傷,以及——
砰、砰砰!
心跳開始加速,臉頰開始發燒。
王姮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可就是不敢直視樓彧的眼睛。
“阿姮,這一路可還安好?”
樓彧彷彿沒有發現王姮的異常,他像往常一般,利索的甩鞍下馬,來到了王姮近前。
他先是上下打量着王姮:“還好,沒有瘦!”
小丫頭已經瘦得纖腰不盈一握,白皙纖巧的頸窩深得可以養魚,她、不能再瘦下去了。
樓彧手指動了動,他有預感,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阿姮那修長纖細的脖頸。
無需兩隻手,就能環握她的腰肢。
至於那更爲纖細的手腕,他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樓彧極力壓制着自己想要伸手的衝動,淺笑着,溫柔的說道:“一切都還順利?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
“安好!順利!阿兄,放心吧,我都好!”
王姮也從那抹羞澀中掙脫出來,她甜甜的笑着,乖乖的應答。
樓彧繼續習慣性的伸手,握住了王姮的小手。
一雙玉手,白皙、柔嫩。
因着守孝,王姮沒有塗蔻丹。
指甲修剪得剛剛好,不長不短。
透明的指甲帶着淡淡的粉色,沒有豔麗的顏色,卻盡顯清爽、素淨。
樓彧的目光劃過如玉石雕琢的小手兒,握住小手的手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掌心的紋路。
剛剛控制好情緒的王姮,再次有了嗓子發緊、嘴裡發乾的感覺。
明明是從小就習慣的小動作,如今,卻有種靈魂出竅的緊張與羞澀。
“那個,阿兄,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生辰禮啊?”
王姮拼命的找話題,試圖掙脫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猜?”
樓彧繼續捏着那隻小手,他個子高,低下頭,正好能夠看到某個小丫頭的頭頂,以及些許側面。
烏壓壓的頭髮,梳成了雙螺髻。
沒有戴太過繁複、貴重的赤金首飾,而是戴了兩隻小巧的銀簪。
露出來的耳朵,白嫩小巧,耳垂肉肉的,是長輩們所說的“福相”。
此刻,那外形完美的小耳朵,紅通通的,彷彿能夠滴出血來。
“……小丫頭害羞了!”
有了這個發現,樓彧又驚又喜。
或許,小丫頭還是沒有完全開竅,可她已經能夠把他當成一個成年男子,而非阿兄!
這,就是極大的進步啊。
唯有阿姮把他當成男人看,才能更進一步的生出男女之情。
樓彧忍着低頭去親吻耳廓的衝動,繼續維持着守禮端方的君子模樣:“這次,我可是專門爲阿姮準備了驚喜!”
“驚喜?”
王姮擡起頭,兩人距離很近,但身高差略懸殊。
王姮的嘴脣堪堪掃過樓彧的胸口,並沒有如偶像劇般的正好碰觸到他的喉結,或是下巴。
樓彧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下一次,嗯,下一次一定注意!
……
傍晚,驛站外的曠野,黑色的幕布下,隨着砰的一聲響動,綻開了璀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