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你怎麼會在這裡?’
空氣異常的陰冷鬱結,弄得白帆的肺裡像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有種不知所措的窒息的涼。面對了五分鐘相對無言的窘境,童芮終於開口說話了。
‘先回寢室~’
‘呼~’總算透出一口大氣,雖然從童芮那簡短得不能再簡短的話和她那幽怨的不能再幽怨的眼神裡讀不出更多的信息,但能平穩地將可能出現在兩人之間的戰場轉移到寢室也是個不錯的結果了。
被童芮牽着一路去到了寢室,因爲其他三個人都還處於在外地實習的狀態,那裡至今只有她一個人住,所以裡面清冷的也夠可以,連兩管日光燈的光都顯得那麼無力而蒼白。總之,一切的一切和今天的氣氛相當契合。
兩人各找一個凳子坐下,童芮沒有看白帆,卻低頭撥弄着手機,急促的按鍵聲敲打着白帆不安的心——她...到底要幹什麼呢?
良久,童芮擡起頭望了一眼白帆:‘用你手機打個電話給我。’
‘啊?’
‘沒聽見嗎?打個電話給我。’
‘哦。’
心裡猶如放了十五個吊桶一般七上八下,但白帆還是照着她的要求做了。手機鈴聲響起,是Eason《shall we talk》中的一段:請你說,我們爲何變成陌路人的模樣?請你說,還有什麼比沉默更難堪?難道相互隱藏,就能避免了失望,表白有什麼可怕,請你別怕爲難不要拐彎。
‘帆,如果我今天不去值班室找你,如果我沒有撞見那些事,你是不是就永遠不會讓我知道你心裡的真實想法了?我很失望,真的,我很失望。’
‘芮,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每個隱瞞的人都會說這樣一句話,但是其實他們都是故意的。’
‘對不起。’童芮的話可謂一語中的,一針見血,既然都隱瞞了哪有不故意的呢?除了say sorry,白帆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帆,當天在醫院你勸我去接受心理輔導,找回原來的自我,我答應了,也做到了。現在,在我接受了兩個多月的治療以後,我發現我慢慢找回了自我,卻找不回當初和你在一起的那種感覺。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正視這個問題的,不過當你一次次婉拒複合的要求,我就可以猜到你心裡恐怕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你喜歡的人已經不是我了。可是我還是願意封閉在我的幻想裡,因爲無論如何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所以我天真的以爲只要等到某天你一念之間閃過從前的影子,我的機會就來了。不過,今天你卻在無意間用最直白的方式擊碎了我的幻想,責任,你對我就只有責任而已,帆,你太殘忍了。’童芮目光空洞地望着地板,淚一顆一顆掉落。
‘你最殘忍的就是既然明知不會再愛爲何又要給我希望呢?怕我的抑鬱會把我逼上絕路是嗎?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些想法或遲或早被我知道,造成的結果可能是一樣的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白帆衝過去蹲到童芮的面前,兩個手使勁託着她的臉:‘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但是芮,我不許你這麼說,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好嗎?千萬不要!’
‘傻瓜~’將白帆扶起,狠狠地抱住了她:‘答應任何事嗎?那複合呢,你答應嗎?’
‘...’不怨別人,是自己把自己推到了兩難的境地,是自己又一次給出了不能兌現的承諾。白帆的脖子處於強直狀態,她既不能搖頭,更不能點頭。
‘不能對吧?看來你沒有領會到我放shall we talk的含義。沉默和隱藏是陌路人相處的方式,我不想我們之間的相處變成那樣的意味,所以...我需要你說實話,哪怕它有可能會傷我的心,但你繼續這個樣子只會讓我更傷心。’
‘芮,我...’
正當白帆還在猶豫不決時,童芮卻一把將她重重地推開,面上似有慍怒的色彩:‘不要吞吞吐吐的,拿出你和駱顏說話時的那副模樣來,我還以爲你變堅決了,難道你只要在我面前就會不堅決嗎?這也太欺負人了。’
‘芮,我喜歡你,但我愛她,我愛駱顏。’
‘呵~’不可否認,白帆的一番話讓童芮有坐電梯一樣的感覺,忽上忽下,雖然在聽到她說她愛的人是駱顏的那一秒,心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但正如心理醫師說的那樣,事實顯現之時的陣痛總是不可避免的,選擇面對則是治療成功的關鍵。她不知該說高興還是難過,二者在情緒裡應當是一半一半的吧,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機緣讓自己選擇面對,不禁想起一首歌——一夜長大。
‘帆,就這麼直白嗎?連緩衝的時間都不給我?’故意轉過身去,裝作很難過的樣子。
‘......’讓說的也是你,說了又嫌直白,難道還有什麼婉轉的方式嗎?芮,不得不承認你被心理療法治癒了,你又做回了強勢的你。
‘我會懲罰你的,我會報復你的~’繼續裝腔作勢。
‘......’咦?莫非自己想錯了,她還沒康復?那語氣陰狠中透着絕望,絕望中透着陰狠,總之又陰狠絕望的讓人莫名其妙又毛骨悚然:‘芮,你還好吧?’
‘你說呢?’聲音顫抖着,白帆卻不知是因爲她在忍住笑。
‘......’哎~深深地意識到,看來她今天就只有做無語君的份,要殺要剮隨便童芮了。
‘帆,你過來~’
白帆繼續保持無語狀態,走到童芮身後,怎知她居然突然轉身,用力地扯開圍巾,然後迅速地用那副看似仁慈的貝齒咬上了自己光滑白嫩的脖子。刺痛的感覺順着神經傳導開來,白帆想憋住卻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童芮終於鬆了口。擡頭看着白帆痛苦的表情,呵~連這樣都是那麼迷人呢。
‘白帆,你說我怎麼就那麼傻?’
‘怎麼?’
‘沒怎麼,等我洗完澡出來再跟你說。你不許走,我回來這麼久,都只有爲你這個傢伙哭的時候才待在寢室,你知道我爲了保持治療的效果和別人拼房拼了多久嗎?今天你留下來陪我,我要在自己寢室待一宿。’說話間就去拿睡衣了。
‘......你洗澡的話那我怎麼辦?’言下之意是自己怎麼的也得換衣服吧?可惜對方不是這麼想的。
‘怎麼?難道你回心轉意?如果是那樣我可以接受一起洗的啊。’
‘......’算了,還是不要說話好了,童芮和駱顏一樣,都調皮的深藏不露,只是她的調皮會讓自己有不自在的感覺,好像被調戲了一樣。
‘帆啊,一看到你臉紅我就會想起以前大一的時候,每次被我撞見你偷看我時的那副樣子。’童芮擠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恩,不過我喜歡你這樣的表現,它在提醒我不要放棄你。’
‘......’不說,就是不說,越說越錯。
‘你聽見了嗎?’
‘恩。’
‘帆,我知道你明天一準就會去找駱顏了對吧?’
‘......’year~終於拿捏準了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這種時候就絕對不能說了。
‘你不說是吧?不說我也知道,不過你去就去吧,I will not hurt anymore~幫我告訴她一聲,當你終於對我拋開了憐憫的時候,也是我和她公平競爭的時候,就算她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會不顧一切的插足的,讓她好好看牢你,別看丟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完全石化在原地的白帆:‘愣什麼?聽明白了嗎?我最終極的意思就是,我是不會放手的...好了,我去洗澡了,等我出來你再洗,櫥子裡還有一套睡衣,你可以穿那個,咱們洗洗睡吧,明天你去考試,我去做最後一次心理輔導。’說完,瀟灑地又拿了毛巾和沐浴露,風一樣飄然地進入了衛生間。
‘芮,你是如此讓我手足無措。’白帆用力一拍腦門,此刻無論是抓耳還是撓腮都夠煩人的,還是讓自己清醒點吧。先不管明天怎麼去找駱顏,怎麼把那番話轉達給她,今晚該如何熬過去呢?芮肯定不是帶着一顆善心留自己下來的。
後來的結果一如白帆預料,來着果然不善也,不過好在白帆牢牢按照大一學過的實地解剖學上所教授的知識,整晚都保持着和屍體一樣的體位,發揚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精神熬過了那一波一波來自溫柔鄉的誘惑。
‘帆,不要去找駱顏好嗎?就算我自私吧,可是我們就這麼在一起不好嗎?何必那麼麻煩呢?一會分一會合?’極具誘惑力的聲音,加上手指輕輕劃弄着臉頰的□□感,在調情方面超出駱顏許多的童芮的確有讓人失去把持的實力,但好在白帆的意識足夠強大,咬着牙,心裡一遍遍默想駱顏的樣子,默想童芮的自私,分分合合的麻煩到底是誰造成的呢?想一想,就有抵抗力了。
‘芮,對不起。’
‘帆,你就那麼堅定嗎?’鼻子順着臉頰一直沿着白帆的輪廓嗅到鎖骨上。
‘芮,對不起。’忍住,忍住,一定要堅持到她泄氣爲止。
‘帆,給我一個晚安吻吧?就當是純粹的友誼之吻。’彷彿帶着電流一般的手指又逡巡在她的脣線上。
‘芮,對不起。’白帆堅信一個事實,晚上安不安和吻是無關的。她還堅信另一個事實,都上升到吻這個級別了,哪裡還有純粹的可能。
如此這般,大戰了不下數十回合,最終,童芮敗下陣來。白帆也總算能安安心心地閤眼了。
‘顏~’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癡癡的夢囈,告訴空氣她最魂牽夢繞的到底是誰...
好吧,忍受不了寫文卡殼的痛苦,更受不了棄坑這種罪惡無比的想法,所以我想到啥就寫啥了,不管這章合理不合理,瓜瓜我都決定義無反顧的發,看着覺得俺腦殘都無所謂了,好歹看到俺熬到這麼晚的份上,大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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