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裡面如預想的一樣漆黑一片。白帆在前,駱顏殿後,兩人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自己的房間挪去,說挪都算好的,其實基本上和錄像裡的慢動作沒有區別,差一點就被定格了,原因無他,白帆的靴子和駱顏的高跟鞋實在是太響了。就這麼走了幾步,忽然同時想起一個問題,其實鞋子是可以拿來脫的...囧~
‘等等~’
回窩之前不可避免的要路過外公外婆的房間,白帆伸長脖子順着打開的房門瞄了裡面一眼,恩,二老睡得真安詳啊~衝駱顏做了個跟進的手勢,兩個人化身傳說中的忍者貓着身子迅速閃進了房間。關門,反鎖,終於安全了!
‘呼~’開燈,白帆順勢靠在牆上如釋重負一般嘆了口氣:‘顏,這次的二人世界真是來之不易啊,你覺不覺得應該做點什麼纔對得起如此辛苦勞動的成果呢?’一把扯掉身後的斗篷,穿着這東西太費勁了,剛纔跑的時候一直在兜風,真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那...你想做什麼呢?’過於安靜的環境讓駱顏的心跳聲格外清晰地迴盪在她的耳畔,帆,你到底想幹什麼呢?算了,不想了,今天她想幹什麼都認了。
‘先閉上眼睛。’
‘哦。’
‘千萬不許偷看哦。’
駱顏順從的閉上眼睛,先是聽見兩陣清脆的按動開關的聲音,然後是白帆逐漸逼近的輕微的腳步聲,牀微微地下陷了一點,她已經繞到自己身後了麼?感覺白帆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而另一隻則越過肩膀來到自己面前。接着,那深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幽幽的響起。
‘顏,睜眼看看你的聖誕禮物吧?’
‘禮物?’呵~,神神秘秘半天原來是爲了禮物?還以爲...駱顏不禁偷偷爲自己汗顏了一把,自己是多麼不純潔的孩子啊!稍稍平復了一下剛纔因爲白帆的靠近而上涌的血氣,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與剛纔完全不同了。
上一次來她就對白帆臥室牆上那些像玻璃彈珠一樣的突起好奇無比,可惜那傢伙死都不肯告訴她這些東西的用途,只含糊地用裝飾物這個詞彙一帶而過,現在她才知道,這些原來都是一個一個的小燈泡,白色的光裡透着一點點柔和的藍。
‘這個場景就是你要送我的禮物嗎?’也蠻驚喜的了,果然不是一份普通的禮物~可是爲什麼白帆的右手會在自己面前握成一個拳頭呢?
‘當然不是,你的禮物在這裡。’鬆開拳頭,刷地一道銀光閃過,一條鏈子落了下來。
駱顏仔細看了看,是一條銀質的項鍊,小巧精緻的吊墜做成了四葉草的形狀,當心還嵌着一顆綠色的水鑽,在幽暗的燈光下雖不光芒四射但也足夠醒目了。
‘喜歡嗎?’
‘恩,你送的東西我當然喜歡。’
‘那我幫你戴上吧。’溫柔地將駱顏披着的長髮撩到一邊,雙手環過她的脖子,扣緊搭扣的那一刻,感覺如同完成了一項神聖的使命:‘顏,你聽過四葉草的傳說嗎?’
‘沒有誒~不過我猜那個傳說一定和你送我的這份禮物有關咯。’托起那顆吊墜,越湊近看就越是喜歡得緊。
‘沒錯。其實四葉草就是長着四瓣葉片的三葉草,而傳說中三葉草的花語是:一葉代表祈求,一葉代表希望,一葉代表愛情,但是也有人說三葉草是孤獨的,因爲即使你付出了,希望了,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幸福,只有找到四葉草,找到那最後一片葉子,才代表你擁有了幸福。顏,在三葉草中尋覓到一株四葉草的概率是十萬分之一,那麼一個人擁有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的概率又是多少呢?是all or no。’
‘全或無?’
‘對,擁有了的人,幸福之於她的概率就是百分之百的,沒有擁有的人,幸福之於她的概率就是一片空白。’慢慢移到牀邊,輕輕坐在駱顏的身旁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顏,和你在一起之前,我覺得我就是那片孤獨的三葉草,付出過,希望過,愛過,卻湮沒在芸芸衆生中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不過現在我明白了,也許那都是上天對我的一種試煉,它要我用十萬分之一的機率遇見你,然後把選擇找到屬於我生命中的最後一瓣葉片的機會給我,要麼拼湊整齊屬於我的幸福,要麼就永遠錯過。下午在教堂裡,捧着鏈子,我對着基督的雕像祈求了好久好久,雖然我不信奉神明,但那時我真誠的希望天主能夠庇佑我在今天能夠緊緊抓牢你這株屬於我的四葉草,如同抓緊我手心的鏈子一樣。而當你走到臺下,望着你看着我的眼神,我知道,我抓住了!’
只覺得眼裡有晶亮滾燙的液體滑出,原來這小小的四葉草,居然寄託着那麼浪漫的意象。擦乾喜極而泣的眼淚,駱顏牽起白帆的雙手起身站到她面前。
‘帆,你也是屬於我的四葉草。’
再度深情對望便化作再度深情相擁,曼妙的氣氛被渲染得剛剛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交給在這無盡的夜去盡情猜想吧。
‘不願放開你的手,此刻可否停留?愛的樂章還在心中彈奏,今夜怎能就此罷休?’
‘我的感受,與你相同,不願陪月兒般滑落。’
‘對你的心有星辰來爲證,愛如風雲翻涌。’......
先來一段舞蹈麼?如果沒有音樂的伴奏,兩人也可以輕聲對唱。臉貼着臉,感受到絕對是雙方漸漸急促起來的鼻息,於是移動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擁抱也理所當然的變成了擁吻。從兩個人喉嚨裡不時發出的低低的喘鳴聲中不難聽出,鼻子和脣齒已經無限貼近的她們已經找不出多餘的縫隙用來補給新鮮的空氣了。缺氧在此時帶來的感覺是美妙的,可以讓眼前的一切朦朧,可以讓身體的細胞麻痹。駱顏腳下一軟,一如那日在酒店裡的情景,她整個人向後倒在白帆那張鬆軟的牀上,而白帆的重量再一次讓她被壓得眼冒金星,一下沒兜住氣息,駱顏原本的低吟變成了重重的一聲叫喊。
‘嗯~’暈倒,爲什麼就不能換個方向倒呢?
‘顏,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雙手依舊抱住白帆的後腦勺,視線隱約可以捕捉到她的下嘴脣上有一絲血痕:‘不過你的嘴巴好像不小心被我咬破了。’
‘呵呵,是麼?’舌尖一舔,嚐到一股鹹鹹的味道:‘果然,居然還流血了呢。’......
(場景轉戰門外)
兩個身着白衣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在白帆房門口逡巡着,耳朵豎的直直的,深怕錯漏一點動靜。這不是恐怖故事裡的鬼魂,而是實實在在的人,他們就是傳說中的帆外公和帆外婆。
‘老太婆,剛纔我們看到的人影沒錯,是帆帆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個女同學回來...’
‘噓~’
‘哎呀,你貼着門聽了那麼久,到底怎麼回事啊?’帆外公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無奈門就只有那麼寬,只能容一個人側耳傾聽。
又繼續偷聽了會,帆外婆才把耳朵從門上移開,帆外公剛想接班,卻被她一攔住,直接拽着回自己房間去了:‘李教授,道德教育我們,不要偷聽別人的隱私~’
‘陸教授,那爲什麼你可以偷聽呢?’忿忿地跟着帆外婆回了房間。
‘你是一家之長,表率作用理當我盡力維護纔是,所以我才冒了這大不韙啊。’
‘不跟你囉嗦了,快,我們打賭的結果怎麼樣?’
‘你輸了!’
‘什麼?’
‘你以前猜帆帆是獨身主義者對吧?錯了!誒~我就猜對了~’得意地拍了拍胸口,帆外婆一臉笑意地對着帆外公說:‘帆帆喜歡的是女孩子,剛纔她在房間裡就是對着您噶(翻譯:人家,帆外婆是上海人)女孩表白了。’至於‘流血’(帆外婆不CJ)的環節,帆外婆選擇性忽略,老頭子縱使再開明,有些事情還是瞞着點好。
‘這個帆帆,老偷我的酒喝還不給我爭氣,以前我一直看她一副漠然天下的樣子,最崇拜的典範還是吳儀,虧我還以爲她可能是個獨身主義者,沒想到她居然...’
‘我自己滴外孫女嘛我是最清楚滴,你們男人當然不懂了,輸了就要接受懲罰,過完年去俄羅斯旅遊的錢,不好意思,麻煩儂掏腰包了。’
‘哼!掏就掏。’輸了賭局的帆外公心底還不能平息怨恨,不行,以後酒櫃子要換把新鎖,不能再讓那個臭‘小子’碰了。
‘誒,老頭子,嘴巴守嚴實一點哦,不要讓建民跟君君知道這些事曉得不?’
‘你放心,我你還不清楚?’隨手拉掉牀頭燈,重新躺進被窩。
‘真是不知道,我們兩個老傢伙都這麼開明,那兩個人嘛倒是死腦筋,以前我跟他們說帆帆搞不好不喜歡男孩子吧他們還衝我發脾氣。’
‘別說了,睡吧,孩子的工作我們慢慢做就好了。’......
(作者:啊,世界上真有這麼開明的老人家嗎?等瓜瓜我老了纔會有吧,嘎嘎~好了好了,繼續轉戰門內)
意識到自己還壓在駱顏身上,白帆下意識地想起身離開,卻被駱顏死死地抱住腦袋不放。
‘帆,沒發現其實你也挺性感的嘛~’
‘......’無語,頭皮絕對的發麻,性感?這個詞和自己有一毛錢關係嗎?
‘不理解?就是這樣啊。’駱顏學着白帆用舌頭緩慢地在自己下嘴脣上劃了一個圈:‘你剛纔那個動作簡直性感極了~’
目光在她臉上呆滯了幾秒,自己剛纔那個動作是不是性感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駱顏這個動作在她看來纔是真正的性感。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害自己思維混亂,眼前反覆流轉的都是駱顏的櫻桃小口還有丁香小舌,血脈噴薄,心跳的位置迅速來到嗓子眼,勾起臉頰上莫名的一陣燥熱。
如此貼近駱顏又怎麼感受不到白帆的變化呢?除了加速的心跳,升騰的體溫,最直接的顯現莫過於那雙深邃的黑眸裡表露出的熾熱的渴求。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駱顏的笑意還停在臉上,手卻慢慢移向白帆襯衫上的鈕釦,只消輕盈地一擰,第一顆就被順利的解開了。想繼續往下,卻被白帆一把死死地按住。
‘顏,你要幹什麼?’驚慌失措,這也太反常了吧,就算兩個人的感覺都對了,可是先動手的人怎麼會不是自己呢?
‘反推啊~’輕描淡寫地哼唧出一句讓白帆足以覺得更加五雷轟頂的話,手上加重了力氣用以掙脫白帆,可惜細胳膊終究擰不過粗胳膊,此路不通。
‘想得美。’一手箍住駱顏的雙腕,一手繞過她的水蛇腰將她攔腰抱起:‘就算要推倒也要走正推路線~’
同樣輕盈地一拉,手勁大到底要多佔些便宜,白帆直接把禮服身後的拉鍊開了個結結實實。衣服立時鬆鬆垮垮地掛在駱顏身上,只要抓住任何一角向下拉,一切都將暴露無疑。
‘美女,今晚你是我的了。’壞笑着在駱顏的鎖骨上咬了一下,事情走到這一步也不怕放開駱顏的手了,她是決計無法反手將衣服拉上的:‘現在,我鄭重地推倒你!’痞痞地颳了一下駱顏的下巴,然後重重地把她按在牀上。
‘啊~’駱顏居然是大笑着倒下的,也不管自己的笑是不是那麼大聲了:‘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個大色狼。’
‘現在知道也不遲,美女,上了賊船就沒有回頭路了。’
‘哈哈~’
四周牆壁和天花板上的燈如同一顆顆閃爍的明星,而藍色的房間此刻化身爲宇宙蒼穹,或許,只有永恆如宇宙一般的基調才能襯托出好夜如斯之美吧。牀上一堆凌亂的被褥間,激情過後的兩個人赤身相擁着。
‘顏,覺不覺得剛纔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溫柔地用掌心摩挲着駱顏耳畔的髮絲。
‘那是美得像夢一樣的現實。’
‘真的不會後悔走上這條路嗎?’雖然白帆知道這樣的話很煞風景,但在被推向了現實的頂點和夢的邊緣的人總是會多一份敏感與不自信。
‘依舊是那句話,My prince is a girl,那就是你,我已經上了王子的賊船了,四葉草也把我的人生套牢了,如果後悔我豈不是會沒有幸福?’淘氣的捏着白帆的鼻子:‘要對我負責哦~’
‘顏,我會用一生來證明,我會是你合格的王子。’Kiss you and love you,不需要說明,就用一個吻,把一生的愛封印給對方吧。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爲什麼,總有種不該在這裡結文卻又不得不了結的意思,雖然好多想交待的東西現在無法交代。可能是最近想到的事情多半是不完美的緣故吧。結局固然是皆大歡喜的,但是馬上要開始逃離暑假再去學校直面的生活恐怕不會讓我皆大歡喜,完美在我心,烏托邦很遙遠,這纔是生活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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