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妮這麼說着,完全都不害怕自己今天在這裡大放厥詞被拆穿。之前聽到工作人員給齊土土打電話詢問情況,可是知道了齊土土到現在都還堵在了興龍崗,那個地方可是全市最堵的低端,特別是早中午的時候,沒有三個小時根本下不來。
因而她一點都不怕齊土土突然出現拆她的臺。然後只要是等這件事情一過,就算是齊土土或是閻謹做一些方面的辯解和反駁,替溫暖出聲,也都只可能是被當做爲了挽救溫暖的名聲做出來的一些辯解罷了。
大衆就是這樣,有時候往往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而並非什麼真相。豪門千金強權壓人的這種事情,總比什麼真相要有趣得多吧。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朝着一邊看熱鬧的葉帆看了一眼。
那眼神中的意味不明。葉帆先是被金安妮這一眼看得渾身一個機靈,接着眼神眯了眯,也跟着明白過來。然而還不等她考慮清楚,就聽到金安妮說道,“你們如果不信我,儘管問問葉帆和沈凌雪。這件事情,她們倆也都知道。”
隨着金安妮話落,在場的衆人又是一陣沸騰。如果說之前憑着金安妮一個人的話,在場的人還有不相信的話,那麼這些又多了這麼多的證人,那麼還假的了嗎?
葉帆和沈凌雪一時都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剛剛一直是在一邊看熱鬧,各樣看好戲的心思翻騰着。這會兒突然被金安妮一下子推出來面對着這麼多求知的眼神,一下子也不由的有些慌亂。
沈凌雪先是看了看金安妮又再次轉頭看向了溫暖,原本還有些迷茫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兇狠,扯出一抹冷笑,隨後慢悠悠的說道,“是,我之前也聽到過一些風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聽到金安妮這麼說,也一下就恍然大悟了。”
沈凌雪話裡既沒有明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但是話裡意思的暗指明顯是陷溫暖於不義。
沈凌雪說完,葉帆也開始搭腔了,“我和溫暖是朋友,有些話我也不好說,但是我也經常勸她,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囂張了額,誰知道她就是不聽我的,現在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別再問我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葉帆更狠,雖說的是什麼都不會說出來,然而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一時事情的經過到底是如何,真相已經很明顯了。
溫暖聽着金安妮的責問,聽着葉帆和沈凌雪的討伐,再看着什麼反應都沒有的閻謹,那態度幾乎就像是默認了金安妮的話一般。
溫暖的一顆心也慢慢的變涼。
面對着金安妮咄咄逼人氣勢大盛的指責,溫暖的沉默和閻謹的冷漠以對都顯得十分的被動。一下子衆人也都被金安妮帶進了情緒裡,再看向溫暖這樣出身極高然而卻“德行有失”的人,不免都十分鄙夷。
一瞬間千夫所指,萬人唾棄,幾乎是整個世界都開始顛倒。
或許她從一開始都不該對閻謹抱有什麼期待,這樣的話,她也不至於現在突然感到這麼的失望,就像是一下子整個身體被掏空一般,渾身上下只覺得冷。
“是誰在這裡造謠,說什麼我被溫暖逼走了的?”伴隨着這一聲氣若長虹,貫穿着整個會場的聲音,直直的傳進在場的所有人耳裡。一時間不只是話裡的內容的,就連那話裡明明晃晃的透露出來的氣勢,都讓在場的人都爲之所攝。
一時衆人都不免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着齊土土在衆多助手的簇擁下大步走來,彷彿走路都帶着風一般,衣袂翩翩。在衆人矚目下款款而來,臉上是亙古不變的刻板以及似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一般的眉頭緊皺。
這個從發佈會開始就一直是話題中心的設計界大師,這會兒的突然出現有種讓全場的人都挪不開眼的感覺。然而稍微有些反應過來的人只需要一細想,臉上的表情不禁更加驚恐。
溫暖在看到齊土土的一瞬間也有些發愣,然而在聽到他那一雙關懷的眸子,以及他話裡的維護時,在面對衆多記者的刁難時沒有表情的臉孔,在面對閻謹的變心時沒有哭泣的雙眼,卻在聽到齊土土這一句維護,頓時熱淚盈眶了。
齊土土徑自朝着溫暖走去,終於在站在溫暖跟前的時候,深深的砍了她一眼,隨後嘆轉過身,面朝着大家,“剛剛聽到一些對溫暖不太好的言論,覺得十分可笑,溫暖在設計方面很有才華,對於她的作品被選中成爲這部電影的主要道具,這都是必然的,我不需要你們那些不屬實的言論都是從何而來,但是希望大家適可而止。”
齊土土一番話說完,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信。
最後還是有個愣頭青的記者大着膽子問道,“齊先生,你這麼袒護溫小姐,是因爲她背後是溫氏集團的勢力才這麼做的嗎?”
隨着那個記者的話落,齊土土一個凌厲的眼刀掃過去,立即將那年輕的記者嚇得渾身一抖。接着,大家才停到齊土土說道,“因爲溫暖的稿子是我親手批得通過,難道我齊土土做什麼決定,覺得哪個稿子行,還要指示你不成?”
那記者訕訕的笑笑,勉強說道,“不敢,不敢。”
齊土土一聲冷哼,“我爲什麼這麼做,你們既然都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溫暖的作品是我一眼就看中,親手挑選出來的,至於爲什麼看中溫暖的作品,那是因爲,溫暖是我齊土土的徒弟。”
齊土土的話一出,在場的人又是一陣沸騰不已。今天這場發佈會實在是太精彩了,簡直是今年所有的好戲都集結在一起上演了,而且勁爆的大料那是一個接着一個,這讓在場的記者越發的期待。
溫暖也是在聽到齊土土那句話的時候,雙眼猛的不敢置信的睜大,看着齊土土袒護她的背影,一時雙眼只覺得眼睛更癢了。
齊土土卻是不管他們,反而準過身,看向了閻謹的方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你還算什麼男人,閻先生,這是你第一次讓我失望。”
說罷,看都不看因他一句話而表情牽動的閻謹,又是轉過頭來看向溫暖,語氣有些無奈,“今天特地叫你過來,本來就是想接着今天這個機會,請在場所有的媒體做個見證,你溫暖從今以後就是我齊土土的徒弟,沒想到你被他們這一羣人給欺負了。”
齊土土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也沒有刻意的掩蓋着什麼,因而齊土土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本來在一開始看到齊土土出現都覺得有些不妙的金安妮,沈凌雪和葉帆等三人,在聽到齊土土這麼說的時候,都近乎絕望了。剛剛纔各種裝模作樣的說着給溫暖摸黑的話,才纔多久?就立即被這麼具有話語權威的人給洗白了,這番臉打的那可真是疼。
“齊土土大師,請問您真的打算收溫暖小姐作爲弟子嗎?”
“請問您是真的被溫暖小姐的天分所吸引,還是看中了溫暖小姐身上的別的什麼東西?”
“請問齊大師,請問你這這話是一時興起,還是背後有人授意。”
……
各番刁鑽的詢問不絕於耳,然而也聽到不少的這樣的話的齊土土也是不耐的皺了皺眉,隨後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其他的我一句都不想多說,我還有事,這就帶着我的徒弟先離開了,各位請繼續。”
說着轉頭看了溫暖一眼,溫暖意會,微微點了點頭,上前了一步,跟在了齊土土的身後,並且可以控制自己想要轉過頭,去看閻謹的想法。
眼看着齊土土和溫暖兩個人就要離開,閻謹趁着衆人都沒有反應的時候,大步上前,一把攔在了兩人面前。
“暖暖,別走。”閻謹的聲音帶着些近乎請求的意味。
聽到閻謹這樣的聲音,溫暖的心下意識的跟着一跳,隨後她緩緩擡起頭,卻看都不看閻謹,只是對着齊土土緩緩說道,“師傅,我們走吧。”
齊土土聽了溫暖的話,又狠狠的瞪了閻謹一眼,這才伸手拉着溫暖快步離開,一旁的一羣助手充當着保鏢的工作,替離開的兩人擋住洶涌而來的記者。
然而獨自一人的閻謹卻被一羣記者硬生生的攔了下來,眼睜睜的看着溫暖和齊土土離開,想追上去卻硬是往前一步都挪不了,最後暴躁的閻謹差點沒有把整個發佈會給掀翻。
溫暖跟着齊土土才走出發佈會現場的外面,邊碰上了匆匆而來的威爾遜。一時幾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威爾遜中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快,跟我走。”說完就是伸手去拉溫暖的手,完全沒把齊土土放在眼裡。
還不等他把手碰到溫暖,就被齊土土一把攔住。齊土土只是看着他沒有說話,威爾遜亦是回望,眼神裡是滿滿的戒備。溫暖看出兩人的不對,這才立即上前一步開口說道,“這是齊土土,設計界最有名的大師,”說着又朝着齊土土介紹道,“這是威爾遜,我的朋友。”
隨着溫暖這一聲介紹,兩人果然都慢慢放鬆下來。溫暖鬆了一口氣,這才又看向威爾遜說道,“我先和齊大大說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