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又是戒備的將齊土土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這才緩緩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兩人又往外走了好幾步,溫暖這才緩緩回過神來,再看向齊土土,眼底是一片濃濃的感激之色,“齊大大,謝謝你肯幫我,要不是你,那我,”說着,話頭突然一頓,有些說不去了的感覺,知道喉頭那股子哽噎的感覺慢慢過去了,這才低低的接着說道,“那我也太慘了。”
溫暖說得情深意切,一向情緒不輕易外露的齊土土聽了也不禁動容,向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此刻也眉頭深皺,似乎又是想到了剛纔溫暖那番衆人羣攻的可憐的模樣,一顆心也跟着揪緊,好一會兒,齊土土作勢咳了咳,這才說道,“你不用謝我,我自己的徒弟被人欺負了,我怎麼可能還默不作聲?打你的臉,我這個做師傅的臉上也沒有光啊。”
齊土土一番話說出來,溫暖也不禁愣了。呆呆的看着齊土土,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般。
齊土土又是看了她這副呆傻的模樣,又是好氣又好笑,只能沒好氣的說道,“還這麼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叫師傅!”
溫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以爲你之前在他們面前說我是你的徒弟,只是爲了幫我。”
“大愚,真不知道收你這個徒弟是對還是錯。”齊土土倔脾氣也上來,也不哄着溫暖了,反而一張俊俏的老臉高傲的一揚,不再看溫暖。
看到這樣熟悉的齊土土,溫暖反而也跟着放鬆了下來,笑笑,這才說道,“大大,你的意思是你是真心想要收我做徒弟的嗎?”溫暖這麼問着,之前近乎萬念俱灰的心也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
齊土土聞言,仍是不看她,卻又是冷哼了一聲,“這麼蠢笨,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溫暖前一刻還笑面如花班的面容頓時有些慌亂,張張嘴巴焦急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得急匆匆的喊了句,“師傅。”又怕自己做錯了事一般訕訕的閉上了嘴。
誰知她這一喊,頓時引得齊土土哈哈大笑,“好好好,乖徒弟,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傅了。”
對於齊土土突然大變的畫風,前一秒還高傲的似天山謫仙,下一秒就突然變成看着自己兒孫的歡喜老頭。這讓溫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上了賊船,一時心慌不已。
齊土土似乎是歡喜了一陣子後面才終於正常下來,勉強收了笑意,又換做了一幅語重心長的面孔,“暖暖啊,那個人值得你信賴嗎?”說着,眼神還不斷地朝着威爾遜那邊示意。
溫暖順着齊土土的示意,也朝着威爾遜那邊看過去了一眼,見他一直擔心的看着自己這邊,只覺得心下一暖,這才又重新回過頭,面向齊土土說道,“可以,他的的朋友。”
齊土土這才點點頭,“好吧,那你一會兒就和他一起走吧,你們年輕人,一起去散散心也好,我年紀大了,想安慰你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聽着齊土土話裡明顯關懷的話語,溫暖心下一顫,只覺得一陣陣暖流從心底涌出來,將自己包圍,“師傅。”除了這麼叫喚一聲,其他的話,她竟然也說不出更多。
“去吧,就當是散散心,被老是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壓在心上,不是我說,這個閻謹也是在是太欺負人了,不是個東西,不值得你爲他傷心,啊?”齊土土如同長者一般,慈愛的安慰着溫暖。
看到溫暖乖巧的點了點頭,齊土土這纔有接着說道,“你如果真當我是你師傅,就聽我一句話,感情不順利就別把感情這種事情看得太重要,你的一生還很長,還有許多東西和新鮮的事物等着你去追尋。就好比你喜歡設計,當你真正沉浸在這一件事情裡的時候,最後從其中得到的快感和樂趣,都不會比沉浸在其他的東西的裡要少。”
溫暖在齊土土的話說完之後,神情微動,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齊土土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旁人怎麼勸都沒有用,非得自己想通不可。我這個做師傅又怎麼會不希望你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這麼勸你了。在任何事情面前,你首先得是一個成熟的你,才能更好的去處理任何事情,最難得的是,在經歷的任何的事情之後,你還是那個你。”
齊土土一番話說完,這才又看了不遠處的威爾遜一眼,這才緩緩離開了。
威爾遜眼見着齊土土一走,便立即小跑到溫暖的身邊,看了看遠走的一行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溫暖,不由得眉頭微皺,“你怎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要不要我去幫你報仇。”
溫暖一聽威爾遜完全想歪了,哪裡還敢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連忙擡頭看向威爾遜,鄭重的說道,“你別亂來,他是我師傅。”
威爾遜一愣,怎麼樣也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真的嗎?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溫暖見威爾遜話裡話外都透露出對齊土土的懷疑,不禁微微皺眉,“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威爾遜眼尖的發現溫暖的情緒不太對,當即不再追問,反倒扯出一抹完美的笑意,“好好,暖暖的師傅就是我的師傅。”
溫暖又是一皺眉,“想認這個師傅我很不容易的,你少蹭我的師傅,他只是我師傅。”
威爾遜聽到溫暖一時這麼孩子氣的話,有些哭笑不得,隨即一想,暖暖此刻的心情多半是委屈得不行的吧。想着,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柔軟的不行,帶着些誘哄,“好好好,你一個人的師傅,我不跟你搶好嗎,那暖暖你看,我們要不要先離開這裡,我覺得這裡呆着有些不舒服。”
事實上,溫暖在這裡呆着更不舒服,只要是一想着閻謹就在身後的大樓裡,和那個性感動人的金安妮,還有那個背叛她們之間友情的葉帆,以及橫插出來就要和她針鋒相對的沈凌雪。不管是哪個,挑出來都能噁心溫暖一天吃不下飯,現在這些人都聚在一起,就在她身後,她當然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
因而聽了威爾遜的當即,當即連連點頭,說道,“好,我們快走吧。”
威爾遜見溫暖答應,當即伸手一攬,將溫暖護在懷裡,以一種保護的姿勢,帶着溫暖快步離開。溫暖也一心想着要走快些,並沒有在意這些。只是這一會兒,兩人相擁的姿勢又被附近藏匿着的好事的記者拍了過去。
兩人都快步走着,想早些離開,卻不想還沒走到停車場,就正好碰到從停車場裡匆匆而來閻誠。
閻誠看了威爾遜和溫暖,便挺住了腳步。同樣的,看到了攔路的閻誠,兩人也緩緩止住了腳步,看着閻誠。一時兩方人更像是一種對峙的陣仗。
閻誠本就是今天一大早跟着警方一起捉拿了那些綁匪之後,發現並沒有找到溫暖,反而是得到了消息,溫暖已經被閻謹救出來,正在參加今天的電影發佈會。心中放不下溫暖的他才匆匆趕來。只是沒想到一來,就看到,溫暖居然和威爾遜在一起。
一時驚疑不定的閻誠疑惑的朝着兩人看去,威爾遜亦是防備的看着他,再看向溫暖,閻誠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和溫暖靠近些說話,不想卻看到溫暖完全的反射性的朝着後面退了一步。
閻誠看清了溫暖的小動作,心頭猛的一痛,張了張嘴巴,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溫暖怕他。
溫暖怕他,溫暖在防備他,溫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甜甜的喊他一聲誠哥哥了。現在的溫暖看着他還會害怕的往後躲。發現這一個認知的閻誠忽然有些癲狂,神色也是控制不住的變得十分可怖,看着溫暖更加害怕的神色,閻誠才終於得知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頓時渾身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任威爾遜一拳打到在地,他卻仍是執着的看着溫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暖看着威爾遜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敢去看被打倒在地的閻誠,只趕緊上前攔住還要動手的威爾遜,“別打了,我想離開這裡,我們快走吧。”
聽着溫暖近乎請求的話語,威爾遜也收了手。只是站起身來,一雙眼神裡依舊是慢慢的不屑的殺意。閻誠的詭計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閻誠差點害死溫暖,這讓他又怎麼能忍受,恨恨的看了閻誠一眼,最後冷冷的說出只有兩個人能聽懂的話,“我們,崩了。”
說完,就戴着溫暖離開,溫暖心想着身後,依舊還倒在地上的閻誠,好幾次都想要回頭,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知道閻誠從來沒有想要傷害她的心思,昨天的事請出了意外,也怪不了閻誠,但是她仍舊忍不住怨。
她不傻,只要一回過頭稍稍細想,就能知道閻誠在這裡邊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爲什麼要讓她知道這一切殘酷的真相,又爲什麼一定不能讓她好過,她只要是一想到這一點,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怨恨。
被完全拋棄的閻誠,此刻依舊癱坐在地上。如同渾身的力氣被抽乾一般,他此刻就連呼吸都覺得吃力,看着溫暖一點點遠走的背影,閻誠不禁苦笑,這一次,他恐怕是完全出局了吧。
“暖暖,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