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觀衆此刻已經沸騰起來,揮舞着拳頭在觀衆席上猩紅着眸子咆哮!轟然的巨響彷彿要將耳膜都衝破!!三十米高層的男人眸子也已經到快要爆開,抓緊護欄死死凝視着場下,用撕裂般的聲音大喊着:“殺了他馬上動手殺了他!!!”
整個鬥獸場的觀衆瘋狂地齊聲喊:“Kill一一him!Kill一一him!Kill一一him!”
絕頂的血腥表演一一
死亡瞬間。
絡腮鬍壯男拼死穩着氣息,大聲嘶喊着將旁邊護欄的鐵欄杆都掰斷,抄在手裡朝着他走過來,做最後的拼死搏殺!
顏夕夜眸子裡的冷冽,也凝聚到了極致。
黑色的刀刃在掌心裡倏然旋轉了兩下,重新握住,他穩健的腳步在場地裡緩緩踱着,毫無規律,連帶着殺氣的眼神都是散漫的,絡腮鬍壯男分不清他的走向,只能抄着鐵棍的尖端猛戳過去,帶着刺穿人的狠戾力道揮向他的胸膛!
顏夕夜在鐵棍距離心臟三寸的地方用手掌狠狠抵住那力道!一瞬間鮮血四濺,他冷冽的俊臉上卻有絲毫表情,絡腮鬍壯男嘶喊着加重力道,生生將他逼退了幾步,眼看着手背抵上心臟的部位,絡腮鬍壯男抽出鐵棍想給他致命的一記刺穿,卻不想抽回的瞬間被他反握住鐵棍,順勢欺進了他的身,反力扣緊!
那黑色的刀刃已經擦上了他的脖子!!
“一一”
整個場子的注意力瞬間緊繃起來,倒吸一口涼氣,注意着這個瞬間。
。一滴血,順着剛剛擦過的地方,沿着黑色刀刃的鋒利端滴落下來,吧嗒,一滴,落在絡腮鬍壯男的腳上。他臉色極端恐懼,彷彿下一瞬就是死亡!
顏夕夜冷眸如刀,薄脣淡淡抿着,優雅的手指握着刀柄,殺氣四溢。
在冷然的靜默中,三十米高空的男人額頭青筋暴起,再也無法忍住,站起身來瘋狂咆哮:“Fuck一一!Kill一一him!Now!”
他要的是刺激,要的就是眼睜睜看着有人死亡!
而此刻的場外,凌舒曼的臉驟然蒼白,死死注視着他的動作,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一句話都無法說出來,纖細蒼白的皓腕垂在身側,清晰感受着那個人的無助!
沒有人願意死
沒有人願意爲了這樣搏鬥的刺激而拿命去賭!
連孟霄都屏氣凝神,俊臉一片煞白,凝視着他的動作。
兩人還在僵持,全場的觀衆果斷沸騰起來,怒罵着,幾乎想要衝進場子裡面替他將那個人的脖子狠狠割開,看着血流如注的快慰場景!暴怒的聲音,緩緩灌入他的耳膜一一
顏夕夜眸子裡閃過一絲瀲灩的光,薄脣透着一絲優雅的殺氣,手裡的刀刃移下,在一個漂亮的旋轉之後猛然刺穿了他的腋下一一
“啊!”絡腮鬍壯男雙眼暴凸而出,垂在身側的手掌和白森森的骨頭還在輕微晃動。
血,猩紅的鮮血,汩汩流出,淌滿了一地。
終於,緩慢的,“砰!”得一聲巨響,絡腮鬍壯男仰面倒在了地上。
血腥,正濃!
下一秒,全場瞬間爆發出來的尖叫和沸騰聲讓人震耳欲聾,宛若一場精彩的戲碼已經徹底落幕,現場的美女們也嬌笑尖叫着,沉醉於這個東方男子渾身凜冽的殺氣和霸道的冷然,而旁邊的凌舒曼眼睜睜看着,看着一條生命毀在他的手上
他殺了人一一
在她清澈如水的目光裡,他毫不猶豫地殺了人
“不一一”她捂住嘴,凝視着地上那個被血浸染了半身的男人,哭聲撕裂:“不一一”
而孟霄卻已經看出了端倪,冷眸裡寒光一閃!
“你別擔心一一”他沙啞地吐出幾個字,手也微顫地按在了凌舒曼肩上。
“凌舒曼,你別哭!”孟霄終於忍受不了她的脆弱,一把扯過她來冷聲暴吼!他抓着她的肩膀,顫聲道:“你聽我說他不是殺人,他知道我們來了,他看到你來了,他沒有殺人!!”
“你好好看着他刺進去的位置一一肋下兩寸,就算真的捅進去也不會要人的命!他沒殺人他是在救那個人你懂不懂!他不這麼做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從裡面或者走出來!!”孟霄粗暴地咆哮着,想把眼前的女人徹底罵醒!
她一臉的淚痕,這才清醒了一些。
一股強烈的酸澀涌上來,在眼眶裡凝聚成霧,無法剋制地滴落下來,顫聲道:“他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在一一”
“就算你不在他也會那麼做!”孟霄切齒說道,眸子裡猩紅如血,“他要怎麼才值得你愛,你以爲他不懂嗎?好好看着這個男人,他有資格站在你身邊,就因爲他是顏夕夜你要是不瞭解,今天就瞭解個清楚!”
說着她整個羸弱的身體被翻轉過來,扣在鐵欄上面,整個鬥獸場裡的氣氛已經抵達了
血腥四溢的夜場。
幾個工作人員上來,迅速將那一具“死屍”拖下去,而旁邊沉重的鐵門也打開,裡面再走進來了兩個人,拿着不同的武器,彰顯着整個廝殺又要重新開始。
那個東方男子挺拔的身影帶着幾分殺氣,宛若一抹墨色的死亡符,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那一張蒼白的俊臉下有着令人生畏的耐心與肅殺,猩紅的血順着他的手指滴落,染在刀刃上,又一場廝殺準備開始。
整整一晚,三十米高層之上的男人抽完了整整一盒雪茄,眼皮突突跳着,看着眼眶裡猩紅欲滴,猙獰的笑容藏了整晚,他死死盯着那個身影,渴盼他身上再多幾道刀痕,多幾處傷疤,最好爬都爬不起來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那樣頑強,同樣乾淨利落,又血腥殘忍的死法,再度降臨在那兩個人的身上
“哼一一”男人咬牙,臉色猙獰,深藍色的眸子裡血絲滿布,將抽剩下的雪茄生生碾熄在掌心裡面,燒焦的糊味溢出,他一鬆手,抄起後面烈的威士忌一口灌下
一直看到最後一個人被那黑色的刀刃刺中腋下,轟然倒地,男人眸子裡閃過一道冰冷的剛,酒杯也“啪”得一聲碎裂在掌心裡
全場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尖叫聲,嘶吼着,宛若一羣嗜血的狼。
滴答滴答
顏夕夜半跪着,蒼白的俊臉閃過一絲極度暈眩的光,接着將已經被染成黑紅色的刀刃拔出,優雅站起,捂着剛剛險些被砸到碎裂的肩膀悶咳了兩聲。
終於結束。
工作人員上來處理屍體,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也踩着滿地猩紅的血,聞着嗆鼻的血腥味走進來,笑着說道:“顏夕夜先生,恭喜你今晚全場大滿貫,肖恩執行官在車上等您,順便一起來的還有您的特助和夫人,請吧一一”
男人的笑容,諂媚中帶着一絲蝕骨的冰冷。
顏夕夜嘴角帶着一絲血跡,玩轉了兩下手裡的刀刃,禮貌問道:“你是?”
“哦一一”男人優雅回道,“我是肖恩先生的貼身保鏢,這麼重要的事情肖恩先生自然要我親自來請您,車已經備好了,尊夫人正和執行官先生在聊天,那真是位美麗的東方小姐,您可以走了嗎?”
無形的危險與殺氣,從四面八方,凝聚而來。
顏夕夜的身影緩步走近他,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凝視他半晌,緩緩的,卻是無比清晰地說道,“那你有沒有聽過?在最大賭金的持有者還沒有說結束之前,除了工作人員之外了,來到這個場上的都是我的對手!”
男人優雅卻輕蔑的笑容,僵在原地。
顏夕夜勾勾嘴角,拍上他的肩膀,下一瞬,浸滿鮮血的刀準確無誤地捅進了男人的心臟!
“一一”男人瞪大了雙眸,渾身僵硬,緩慢地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心臟,裡面的鮮血汩汩冒出,噴濺出了一米之遠。
“噗通”一聲,男人吐着血,雙膝跪在了地上,接着轟然一聲倒在地上,刀刃徹底沒入了胸口。
顏夕夜臉色蒼白,卻優雅地鬆開手,任由這個男人跪倒在地上。
他也緩緩蹲下,扯過他胸口那一塊潔白的絲綢擦拭着手上的鮮血,太多了,血腥味太重,只能擦拭個大概,接着揉成一團,鬆手,落在他死不瞑目的臉上。
他俊逸的薄脣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幽冷的聲音在半空盤旋:“最後一個應該沒捅錯地方。”
接着他起身,獨自走出了鬥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