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寬見文茜醒了,側頭望着她,輕輕搖頭:“沒事,我開去那邊,到時候你和你朋友開回來,一樣的。”
文茜聽聞,點頭答:“也好。你悶不悶,要不然我陪你說說話。”
邢寬笑了一下:“沒事,你困就休息吧,回來的時候還要靠你們呢。”
文茜被他溫柔的眼神看得心神盪漾,邢寬不是她交的第一個男朋友,但是卻是她陷得最快的一個。
只是一個眼神,只是一句話語,就能讓她整個世界開滿鮮花。
在邢寬的誘勸下,文茜再度甜絲絲的閉上了眼。
等到氣氛再度凝滯,被邢寬擾得心神不寧的顧小西徹底沒了睡意,但是她不想和他說話,繼續望着窗外。
不想,剛看出去就覺肩膀一沉,低頭一看先前還靠着車門睡得正熟的於超睡得糊塗,竟偏着頭靠在了自己身上。
想着這位少爺的做派,以及生活習慣,她沒有打擾他,任由他靠着。
就在她以爲邢寬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邢寬再度開口了。
“小西,你看窗外。”
顧小西一直看着窗外的,再轉頭看了一眼,沒發覺有什麼新奇的事,打算出言嘲諷一番。
不料,邢寬彷彿是故意要刺激她似的,又扔出了一句讓她心神巨震的話。
“當初他在這裡徘徊了整整七天,拼着命將這一帶走了個遍,險些死在這裡。”
他的平淡,襯着她內心的狂嘯,讓她無奈的笑了起來。
既然已經下了殺手,又何必再用命來演戲。
她現在連窗外都不想看,閉上眼佯裝睡着。
邢寬等了一會兒見後面沒有聲息,輕輕側頭,便見顧小西枕着車窗,身上被於超靠着,睡得安然。
他淡淡收回視線,俊美得妖冶的臉悄無聲息的捲起了風霜。
既然他是靳廷森的人,那麼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他爲中心。
“小西!小西。”
不知道睡了多久,顧小西在一聲聲呼喚中睜開了眼。入目的便是文茜那張被玻璃隔着的臉,以及她不斷敲打着玻璃的手。
她坐直身子,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見於超還靠着她,睡得很酣。
“小西,到了,快下車吧。”文茜敲着玻璃,對她說道。
顧小西這才眨眼醒神,同時還搖醒了於超:“於超,我們到了,下車。”
於超被搖得迷濛,撐着惺忪的眼,聲音含糊中帶着不滿:“我還是很困啊!怎麼就到了!”
“你跟豬一樣睡了一路,你還好意思說那麼快。”
顧小西剛打開門,文茜就聽到了他的抱怨,立刻埋汰他。
於超聞言,眯着眼看了一下正在外面舒展筋骨的邢寬,也覺自己好像有點沒心沒肺了,立刻彎起了嘴角,眨巴着眼望着文茜,示好道:“我就是隨意那麼感慨一下,你不要計較嘛。我才醒,腦子還沒回神。”
文茜拉着顧小西朝邢寬走去。
一路舟車,顧小西下來後發現太陽很烈,隔着衣服都能讓她感受到那份灼燙。但是在走出汽車後,她發現四周的景緻有些熟悉,像是自己什麼時候來過。
她們下車的地方是臨海的公路,路面不是那種城市道路,而是裸露着土黃色的山路。被防護欄攔着的外面,是一片湛藍如洗的大海,與頭頂蔚藍的天空相呼應,宛若冰海世界。
陽光很烈,下車不到一分鐘,顧小西已經明顯感到自己的胸前與後背都是濡溼的,臉頰上的汗更是肆無忌憚的流。
於超最後下車,邢寬見他下車後纔將車鎖好,對他們說:“這裡有家魚很不錯,我之前被其他人帶來吃過,所以想着順路,就讓你們也過來吃。”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魚了。”只要是他說的,文茜無條件擁護。
隨後她指着身後:“寬寬,是那裡嗎?”
顧小西回身看去,便見她們的後方還有一段用綠色植物簇擁着的房屋,青翠的綠色在炎炎烈日下發着嚮往的光澤,儼然是這片酷熱中的綠洲,吸引着她們走上前去。
顧小西對吃的不挑,自然也不會發表意見。
倒是於超下車環顧了四周,身上還有着卸不掉的公子氣質,指着四周有些荒涼的島景:“這裡能有好吃的?”
邢寬見於超似乎不太願意,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道:“試試就知道了。”
一行人朝着綠洲走去,走入那片青翠後,顧小西才發現這裡並不是只有一種綠色植物。小段的綠色植物後,她們走入了一個空的堂屋,裡面除了幾張椅子什麼都沒有,也沒有接待的人。
“繼續往裡走。”邢寬領着她們繼續往前穿行。
裡面還有一小片蒼竹,蒼竹的裡面有一小片碧綠的池水,裡面有幾條用於觀賞的錦鯉在嘻戲,隔絕了酷暑,它們玩得很歡快。
“進來後,好涼爽啊。”文茜一邊走,一邊看四周,入目都是蒼茫的綠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相信這裡會是一個可以吃飯的地方。
池水的後方有一個涼亭,涼亭的另一端連接着一座橋,橋的盡頭還有一段蜿蜒的石墩走廊,最後纔是一處雅緻的房屋。入口是一個圓拱門,門口的水泥地上有兩張小桌子放着,還放着兩盆青松,屋內還擺放着幾張桌子,這纔有些像飯店了。
他們剛下橋,走到石墩走廊,一個身穿長袍的男人就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邢寬後,驚喜的上前迎接:“邢先生,我正說您怎麼還沒到,沒想到您就到了。”
邢寬見到他後,也淺淺一笑:“勞煩你了。”
“哪裡的話。”老闆謙拒,目光掃過其他人,笑着道:“這些都是您的朋友吧,已經給你們預留出桌子了,快請進吧。”
“好的。”邢寬輕攬着文茜走了進去。
顧小西與於超尾隨在後。
坐下後,老闆去上菜。一直沒出聲的於超這才一邊點頭,一邊稱讚:“這個地方不錯,我去很多地方吃過東西,但是像這樣這麼古色古香,又坐落獨特的,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佈置,我就知道這裡的東西一定會很驚喜。”
“那是,不然你以爲誰都能找得到嗎?”文茜沾沾自喜,彷彿這是在誇她。
於超白了她一眼:“我誇你了嗎?”
文茜扭臉:“你誇寬寬也等於是在誇我,反正都是一樣的。”
邢寬見兩人又要掐起來,才和色插話:“喜歡就好。”
顧小西進來這裡後,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但是她一直在仔細觀察四周,這裡的一切並不是她看到過的,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邢寬跟文茜說着話,但是餘光卻在注意顧小西,見她有些出神,暗自彎脣,看來是察覺了什麼。
很快老闆將他們的菜式一一端上來,看着一個個鮮豔欲滴,外相誘人的菜品,就連見慣了美食的於超都不禁讚歎:“刀功了得啊!”
顧小西也是吃過好東西的,但是見到她面前的這份透明魚片還是震驚了,魚片很薄,顏色幾近透明,而且一片疊一片,清晰有致,不像粘連在一起,倒像是故意放在一起的。
心頭讚歎,這個道行絕了。
所有菜上桌後,老闆知道邢寬是熟客,沒有留下來講解,默默離開。
邢寬便充當了講解,但是秀色當前,文茜與於超都垂涎欲滴,他無奈,只得揮手:“盡興吧。”
兩人像是被解除了枷鎖般揮開臂膀吃起來,然而多年來養成的用餐習慣還是沒讓他們太放肆,吃得還算矜持。
顧小西慢慢夾起一塊魚片嚐了一下,入口之後她總算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覺得這裡熟悉了。是因爲這裡的味道,跟她之前吃過的鄰國食物不一樣,帶着菲彼得王國的氣息。
鄰國海鮮多,但是氣候熱,所以吃得都普遍偏清淡。但是菲彼得王國卻不是,雖然兩個國家氣候差別大,但是在食物上卻有些相似,只是菲彼得王國的口感還會偏點酸。
正好是那種壓住腥味的酸,就如她現在吃下的魚片一樣。
而這個口味,某人尤爲喜歡,他自己動手做時,都會適當多加點酸味。
跟這個味道,很接近。
但是她很清楚,這裡那個人不可能來,而且只是味道相似而已,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
只是一口,她就再度目不轉睛的盯着邢寬。
之前她就懷疑邢寬的這次安排不像是興起之意,現在她肯定了。
邢寬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平緩的擡起頭,與她對視,眼中沒有半絲情緒,甚至連意外都沒有。
因爲還有文茜與於超,顧小西很多事不方便說,她只得壓下心裡的怒氣,轉而低頭吃東西。
等到吃完了飯,因爲天氣太熱,容易暑困,邢寬特意安排了幾間房讓他們休息。
已經睡了一個上午的於超這時精神得很,說想要出去走走。
文茜卻不願意,拉着邢寬回房間睡覺。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顧小西也沒有睡意,她弄不出清楚邢寬這一出是爲了什麼。
邢寬聽聞她要和於超出去,沒有阻止,只是淡淡的回身盯着她。
顧小西視若不見,催促着於超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