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廷森看到顧小西那雙灼灼而又狡黠的目光,睨眼瞪着她:“有事?”
顧小西嘿嘿一笑,極盡討好,連連點頭。
“說。”靳廷森走了過來,舒展着身子坐在了她旁邊。
顧小西見狀,笑眯眯的說道:“我的好閨蜜約我明天跟她一起逛街,我可以出去嗎?”
靳廷森一聽這個要求就蹙眉了:“最近不安全……還是家比較好。”
最近靳慕琰剛吃了虧,難保不會對顧小西下手。
顧小西卻苦着臉:“可是我這一週幾乎都在家耶,你沒感覺我都胖了好多了嗎?”
靳廷森藏在面具後的眼靜靜的打量了她一下,而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中肯道:“是有點。”
“是吧!那……”顧小西覺得有戲,眼巴巴的看着他。
靳廷森淡然的放開了手,決定還是不願更改:“你不知道……胖的豬……更值錢嗎!”
“你——!”顧小西聽聞豬這個字就伸手指着他,一臉氣憤:“你說我是豬!”
“難道你不這麼想!”
“……”想歸想,但是也是自己的事,可是被一個男人,還是自己的丈夫這麼說出口還是很傷心的。
靳廷森見顧小西有點生氣,伸手摸着她的頭,安撫道:“乖!在家,好不好?”
“爲什麼?”顧小西不爽,自己已經答應了葉茜啊!
“聽話!”靳廷森自然不能告訴她外面發生的事,而且依照他現在的說話水準也說不出這樣的長篇大論。
之前就險些露陷,幸好這個女人腦子不靈光。
這個時候,必須穩紮穩打。
顧小西見他不肯答應,自己是斷然不出去的,只得悶悶的低頭。
靳廷森知道她不高興,卻也只能這樣。放開了手,起身朝浴室走去。
這段時間還有硬仗要打,他必須養精蓄銳。
顧小西見靳廷森去了浴室,只得拿起電話給葉茜回話,說自己臨時有事,不能陪她。
葉茜聽聞顧小西出爾反爾,有點生氣。
但是想到顧小西的處境,她也不想勉強她,懨懨的掛斷了電話。
顧小西掛斷了電話,神色也是懨懨的。
如今自己和靳廷森這邊幾乎不會出現問題了,什麼時候纔能有機會告訴葉茜這件事啊!
她對自己那麼好,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隱瞞了她,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啊!
想想未來,顧小西覺得真是灰暗呢!
靳廷森洗完澡披了一件睡衣走出來,就望見趴在沙發上唉聲嘆氣的顧小西。最近自己與她的關係緩和了許多,所以她在自己的面前越來越沒規矩了。
但是這樣的感覺也不賴,那些多人對自己唯命是從,有一個親近自己,不怕自己的也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顧小西在他心頭的倒影越來越清晰了。
這樣下去,她很可能就會佔據自己的心。
而他,一點都不介意。
畢竟他這樣也算是禮尚往來吧……
第二天爽了葉茜的約,顧小西繼續在家裡豢養着自己。靳廷森晨起的時候,就坐車去了外面。
她很好奇,一個不善言辭且帶着面具的人去外面能做什麼?
不過想到對方的高貴身份,也明白沒人會介意他的外在。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自己沒有雄厚的背景,也沒有過人的勢力,還是自己靠自己吧。
下學期一過就要開始實習了,自己必須好好用知識來武裝自己,不能讓自己跌了尊貴的菲彼得王室的顏面。
又一週風平浪的過去了。被靳廷森暗算了的靳慕琰沒有灰心喪氣,在一次打擊之後,他開始將王室的內閣人員全部調查了一番。到目前爲止,那些上任的新成員並沒有被任何一方的勢力所收納,都是各司其職。
其中一個較爲年輕的男人,引起了靳慕琰的注意。
他是財政司新上任的司長——蕭離。
這個男人比靳廷森還要年輕一些,但是爲人很是果決,剛上任,就把他所管轄的部門全部還換血,而且每個被換下去的人都是用着正大光明的理由,以着疏密有致的時間間隙被代替的,而且更爲詭異的人幾乎每個人都被曝光了之前的徇私舞弊或者假公濟私,不得不自己提出離職。
這對於整個內閣的人員來說,算是較爲顯眼的一件事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在內閣裡面也是聲名鵲起,大家都明白這個人不好惹。
但是讓靳慕琰好奇的是,這個男人背景很乾淨,乾淨到他差不多任何的異常。
他相信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想過從這個年輕男人身上下手,但是都無功而返。
內閣會議要在下週才舉行,他必須想點辦法讓這個男人歸屬於他。
靳廷森的辦公室在國會大樓的四十層,與靳廷森相差五層,但是權利如今比他高了許多。
在辦公室內,一張毫無雜質的羊毛地毯在地面柔然鋪開,辦公室與沙發都是極低奢的暗黑帶紅的色調,白色的牆面被許許陽光點綴着,瀰漫出一層淺金色的光暈。
在這片整潔而又帶着一絲詭異的辦公室內,靳廷森一手放在扶手,一手輾轉在脣邊,聽着對面一個深藍色西服,俊挺而又冷麪的男人的話音。
“目前財政司已經被我盡數掌控,我猜靳慕琰很快就會找上我了,到時候我該怎麼做?是將計就計,還是冷麪拒絕?”
靳廷森的面具隨着指腹的移動而映出一道淺淡的陰痕,被過於燦爛的面具遮住的眼睛此刻沉靜如水。
“既然我們已經拿到了他一部分,那就不介意再多拿走剩下的全部。”
冷麪男人盯着眼前的靳廷森,雖然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容貌,但是卻遮不住他的棱寸與深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這一次你雖然攻其不備得到了某些好處,但是卻還是沒有對他造成太實質性的損失。畢竟你依然是那個不能見光的人。”
靳廷森聽聞他的話,嘴角溢出了一聲笑:“蕭離,我有點後悔讓你從美國回來幫我了。”
“哦?只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有點晚了。”蕭離低頭看着地輕輕飄揚的絨毛,繼續道:“還有,阿沁回來了。”
聽聞這個名字,靳廷森愣了一下,隨即眉目淡然的問道:“她是爲誰回來的?”
蕭離聽聞他的問話,仰起頭,聲音冷了些:“當然是爲你。”
靳廷森輕搖頭:“未必,她或許只是爲了自己的執念纔回來的。” Wшw т tκa n ¢Ο
蕭離盯着他,目光在半空倏地失了神。
執念?
靳廷森見蕭離陷入了某種迷思,緩緩站起了身,道:“阿離,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其他。我只想守住我想要的東西,不想再浪費心思了。你明白嗎?”
“但是……”冷麪的男人聽聞他的話回了神,一直冷靜的眼眸出現了一絲裂縫:“阿沁一直在等着你,她不曾走失過。”
“我說了,這只是執念。”
蕭離眼中的縫隙合攏,那張失去了一絲自持的冷麪重新恢復:“我明白了,但是你知道的,我拿她……沒有辦法。”
“如果你拿她沒有辦法,那麼……”靳廷森語氣漸漸轉厲:“以後她如果做了讓我爲難的事,我就不會手下留情。”
蕭離聽聞他的狠話,沒有生氣,反而有些無奈:“我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冷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冷暖自知。”靳廷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拿出桌上的一份文件:“這裡面是目前你可以對付的人,想辦法讓這些人光明磊落且不落人口舌的離開,不用太着急,慢慢弄走。”
蕭離接過他手裡的文件,點頭答:“我知道了。”
蕭離離開之後,靳廷森重新坐在了辦公室裡,想着曾經對他癡心不改的蕭沁,再想到如今對他溫言笑語的顧小西,兩種不同的心境,道出了他愈發明顯的心意。
外面的風雨已經拉開了序幕,但是被靳廷森護在風雨之外的顧小西還是愁雲慘淡的望着專業書籍頭疼。
她的功課不斷差,但是這學期忙於掙錢養活自己,讓一些功課落下了。
趁着現在無事可做,她必須好好補起來。
想法是好的,但是看了一下午她連書本上的課題作業都沒搞定。她趴在地毯上,一邊晃腿,一邊咬着筆桿,冥思苦想該怎麼去解釋這個經濟學現象。
這時,房門被人打開,能不敲門進來這裡的人,除了她,就只有靳廷森。
所以她沒改姿勢,繼續趴着。
靳廷森回來一眼就望見了縮在地毯上,一副冥思苦想的顧小西,不禁一愣。
“怎麼了?”
顧小西扭過頭望着他,撇撇嘴,她的課題這個人肯定不懂,問了也沒用,還是繼續想吧。
見顧小西不理他,他睨了一眼她,徑直走過去,沉聲哼斥:“皮癢?”
顧小西被他這樣一說,不由一愣,這個語氣像極了她不願意想起的那個人。
她回頭靜靜的盯着他,望着那張黃金面具,看着那雙深沉的眼眸,她有點恍惚。
好像……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