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氣餒,在房間好一通摸索,就連浴室的邊邊角角都趴着看了個遍,依然沒有發現。
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目光掃過擺放着兩人洗漱用品的地方,目光落在了梳子上,她再度揚起了眉。
心裡再聲一計,她眉開眼笑的走出去。
坐在外廳的沙發上,她本來打算休息一下,哪知剛躺下去,突然想起了一處不對,卻又遲遲想不起哪裡不對。
直到房門被人從外往裡推,看到走進來的靳廷森,她才恍然。
她擡起手指着靳廷森,一臉的震驚,顫聲道:“你……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說話?”
她嫁過來的時候記得很清楚,靳廷森是不能人道,且不能說話的。
但是他之前,在樓下,的確跟她說過話。
靳廷森聽聞她的話眼眸驟然一深,隨即從容不迫的從兜裡拿出手機,修長的指尖跳躍在鍵盤上。
不多時,一句話成形。
他舉着手機,將屏幕對着顧小西。
顧小西疑惑的起身並湊了過去,這纔看清上面寫着:我的聲帶正在恢復期,只能說單音節的字和詞。
她恍然:“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我聽錯了呢!”
靳廷森收起了手機,沒有迴應。
顧小西望着靳廷森走到臥室,沒多久又換了一身白色的休閒服出來,不由驚訝。
難道出去走了走,就出汗了?
靳廷森走出來之後,沒有跟她有任何的交集,隨即走向了書房,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顧小西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個隱形人。
但是這樣也不賴,至少沒有衝突,就沒有傷害嘛。
晚餐時間,穆清蕭從外面回來了。看到顧小西和靳廷森都乖乖的呆在家,很是滿意的點頭。
不算融洽卻又安寧的吃了晚餐,他們又各回各的房間,彷彿脫離了太陽系,沿着自己軌道行走的孤單星球。
顧小西拿出手機耍了一陣,又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纔去洗澡。
剛洗澡出來,正在擦頭髮,房門又被人打開。
見到靳廷森回來了之後,她立刻揚起笑臉:“忙完了嗎?我給你放洗澡水吧!”
說着,頂着一頭溼法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放好了適宜溫度的洗澡水後,又笑盈盈的走出來,道:“今天看你有點忙,不如洗個頭,按摩一下頭皮,可以讓大腦放鬆的。”
靳廷森筆挺的站在外廳,罩在臉上的金色面具被室內的燈光照得金光四溢,藏在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也沾染上金輝,流離而又深邃,似一口沉默的古井。
他輕輕點頭,去臥室拿了睡衣之後就走入了浴室。
顧小西跑到外廳的一角去吹頭髮,火速吹好之後豎起耳朵聆聽裡面的動靜。
二十分鐘後,靳廷森裹着一件格子睡袍走了出來,那張面具彷彿長在了他臉上一樣一刻不離。
顧小西拿着吹風機走到他的跟前,舉起它,仰着頭,笑得純美無害:“我幫你吹頭吧。”
靳廷森靜默的凝視她,對於她今天的熱情持疑惑態度。
顧小西不管,反正想要辦法得到他的頭髮,這就是機會!
過高的靳廷森沒有動,那雙宛若古井的眼睛沉沉的看着她。
而顧小西彷彿跟他槓上了,堅持的仰頭望着他。
對視了十多秒,靳廷森才點頭。
顧小西見他答應,喜上眉梢,拉着他的手將他安置在窗前的椅子上。
靳廷森低頭望着被顧小西牽着的手,眼中有着困惑,也有着深凝。
然而在這片複雜的情緒中,卻隱隱流淌着一絲輕微的柔軟。
“那我開始咯!”顧小西跟他說了一聲,就打開了吹風機,呼呼的吹了起來。
不管是誰,只要洗頭吹頭都是掉髮,這樣的話她還得到靳廷森的頭髮!
雖然臉上她沒有顯露出來,但是心裡卻佩服極了自己的智慧。
得意之際,她又在心裡給自己流了一把同情淚。
爲了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靳廷森的頭髮,她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
靳廷森的是短髮,不將就造型的話很快就可以吹乾了。
男人的頭髮多爲剛直粗韌,可是他卻不是,帶着一種輕微的柔軟,剛好能夠從指縫間滑過。
顧小西有些喜歡這種剛中帶柔的觸感。
不期然想起,不知道是誰說過,頭髮細軟的人都是心思細膩的人。
那靳廷森是不是屬於這一類呢?
“好了。”她放下吹風,語氣歡快的說道。
靳廷森起身,輕輕側頭望向顧小西,微長的頭髮失去了往日的剛毅輕輕的搭在了他的面具上,半遮着他那雙過於凌厲的眼睛。
柔軟的弧度,化解了他的冷硬,柔軟了他的眉目。
顧小西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感到驚訝的同時心裡泛起了一抹微微的疼惜。
如果不是那場火,眼前的這個男人必然是天之驕子,受萬衆矚目,被衆多媒體寵愛的尖端人物。
因爲他的長相,使得他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交友,甚至是結婚。
這還是很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