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廷森見她這麼抗拒自己,生怕不小心又觸怒了她,可是想到自己要離開,又極爲不捨,怕這次真的無法挽回了。
伍妙音看出他的害怕,低聲道:“你先走,小西這邊我會幫你穩住的。你也看到了,你就想留在這裡只會讓她更恨你。”
靳廷森聽聞伍妙音這麼說,只得順從邢寬的攙扶。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顧小西整個人才如同被抽了骨一般,軟塌塌的躺回了牀上。
“小西,你感覺怎麼樣?”葉茜見顧小西體力不支,擔心她又會生病,追問道。
伍妙音上前爲顧小西檢查,從身體外傷到脈搏,再到眼睛與腦部,確定沒有大礙後,才放心。
“沒事的,醒過來就好,她慢慢就會好的。”
葉茜現在連帶着對伍妙音都有怨氣,沒有多回應他。
時臻見自己在這裡幫不上忙,悄悄走了。
房間內剩下了四個女人。
文茜見他們走了,房間裡剩下的都是女人,這才趴在顧小西的牀邊,泣聲道:“小西,我對不起你。”
顧小西聽聞文茜的話,睜開眼看她:“那天的事情算了,我不怪你。”
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當時的灰心,她也沒有過多計較這件事。
文茜卻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跟你說的是,那天……”
葉茜隱約覺得文茜說的事情可能跟這裡之外的人有關,立刻打斷的文茜的話,對伍妙音說道:“妙音,請你出去幫我們倒杯水。”
伍妙音知道葉茜是故意支開她,看了看顧小西,嘆了口氣後走了出去,還爲幾人帶上了門。
葉茜確定伍妙音不在,這才望着文茜:“你想說什麼?”
顧小西精神還有些不濟,但是見葉茜在,還是強撐了幾分,望着一臉內疚的文茜,問:“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跟我道歉?”
文茜更是內疚,抓住顧小西的手,輕聲說道:“小西,其實在三天之前王子來找過你的,他讓我轉告你,他第二天會在你們吃過飯的一家餐廳等你。他說你知道的,但是你回來之後我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只是覺得你太幸福了,而我太不幸了,所以才違心沒說。可是當你出去後,我就後悔了,直到王子訂婚宴的新聞出來,我才發應過來我自己做了什麼。”
顧小西聽着文茜的話,回憶着時間,李迦在之前來找過她。而那天是訂婚前的餓一天,而且也是她被靳廷森帶走的那一天。
想到這裡,她突然間對李迦的訂婚有了新的解釋。
訂婚宴上,李迦父母的提醒,他的堅持,原來他之前是找過自己的,是想跟自己說什麼的。
可是,那時她卻一心被自己的心控制了,以爲一切還能又迴旋之地。
如今,她想到昨天的那一幕,她不禁閉上了眼。
“小西,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文茜見顧小西遲遲不說話,追問道。
葉茜沒想到自己不在,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不少事情,雖然現在不能一一道來,但是看顧小西身心俱疲的樣子她也能猜個大致。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還在爲靳廷森說清,甚至知道小西可能會和李迦在一起,而讓靳廷森儘快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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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現在也極爲後悔自己的心軟,恨自己高估了對靳廷森的信任。
顧小西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眼角又有淚水滑下,她氣虛道:“沒關係了,一切都是命。我沒什麼可怪的。”
“小西。”文茜見顧小西就那麼輕易的原諒她,心頭更不是滋味。
葉茜看着顧小西,看着她先前明明好了些現在又敗下去的身體,輕聲道:“小西,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今後?”顧小西重新睜開眼,熠亮的眼神裡沒有絲毫對生活的期盼與憧憬,有的只是殘敗與麻木:“我還有今後嗎?”
“小西!”葉茜與文茜聽聞她的這句話,紛紛一震。
“你不要這樣想。”葉茜心疼地看着她。
“小西,你如果不願意呆在這裡,我們就帶你出去。”文茜天真的說。
顧小西聽着她們的話,無助的搖頭:“你們幫不了我。”
說着,她驀地抓住葉茜的手:“如果可以,你以後幫我照顧今今。”
葉茜聽聞她的話,心狠狠一顫,不安擴散:“小西,你要做什麼!什麼叫以後幫你照顧今今!”
文茜也變色:“小西,你可不要亂想,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幫你的。”
顧小西還是搖頭,神色不見任何的起伏:“不用管我了,如果這就是命運給我的結局,那我接受。我真的太累了,這一生這一世我都是爲旁人而活,想爲自己活太難了。就這樣吧,你們走吧,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小西。”葉茜與文茜不捨。
伍妙音回來了,伸手敲了敲門。
葉茜這才忍住脾氣,讓她進來。
伍妙音端着水,遞給她們:“來,喝點水。”
隨後問小西:“小西,你要喝點水嗎?”
“不用了,你們都是出去吧,我想休息了。”說到這裡,顧小西又叮囑伍妙音一句:“如果可以,請你不要讓他進來,我不想見他。”
伍妙音一愣,她當然知道顧小西說的他是誰,默默的點頭。
三人一起出去,輕輕爲她掩上了門。
樓下,靳廷森仰靠在沙發上,呼吸艱澀,心臟正在劇烈收縮,但是他不管。
邢寬與時臻看着他的模樣,心頭很是擔心,害怕這一鬧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悲劇。
聽聞樓下有人下來後,兩人都看了過去。
靳廷森也睜開眼,做直了身體。
伍妙音先下來,之後是葉茜與文茜。
文茜下來後就朝邢寬走去,神情很低落。
邢寬伸手攬着她,示意她不要難過。
葉茜看着他們,再看數度傷害顧小西的靳廷森,冷聲道:“靳廷森,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勸說小西跟你在一起!”
靳廷森聞言,身形一震,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伍妙音見靳廷森神色不對,轉身對葉茜說:“葉茜你還沒找到地方休息吧,要不然就在這裡住着,我幫你收拾房間。這樣,你也好和小西多聊天。”
“不必,你們這裡我住不起。”葉茜自己有另一個打算,所以她不住。
伍妙音見她這麼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葉茜不看他們,徑直朝外面走。
文茜見狀,握着邢寬的手從她懷裡退出來,道:“我和茜茜先走,你就留在這裡吧。”
“好,你好好照顧她。”邢寬頷首,叮囑道:“你自己路上開車小心。”
“好。”文茜跟伍妙音示意後,看了一眼神不附體的靳廷森,然後走了出去。
走出去時,葉茜正在屋檐下站着,似是在等她。
見她出來後,才道:“走吧。”
等到她們走了之後,靳廷森雙手撐着額頭,痛苦難抑,低聲問伍妙音:“她現在怎麼樣了?”
伍妙音對他很生氣,冷聲答:“醒來身體就沒有大礙了,但是她內虛需要好好調養,不過她說了不想見你,我也覺得你暫時不要去刺激她。”
“音音。”時臻聽伍妙音也責怪着靳廷森,心頭不忍,畢竟靳廷森的痛苦與後悔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怪也只能怪,他心結太深,對顧小西的愛也太深,所以才受不起任何的嘲諷。
伍妙音懶得跟時臻說,再看了靳廷森一眼,再度叮囑道:“你今天先不要去見她,先去休息吧,小西這邊我盯着,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
靳廷森知道現在不是見顧小西的時候,想到她一身的傷痕,想到她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他就恨不得把自己也劈了,可是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他縱然後悔也無濟於事,還是先讓自己休息下來,讓身體緩和下來吧。
“恩,好。”
他起身朝樓下的客房走去,然後關山門,把自己鎖了起來。
而外面的三人,見到這樣的局面,心頭也是矛盾着的。
邢寬不解:“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又變了呢?
時臻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
後面的話,變爲了嘴裡重重的嘆氣。
伍妙音卻一臉擔憂的看着上面:“這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小西這次被傷得太狠了,我怕她會放棄自己。”
邢寬與時臻聞言,心隨之也重重一沉。
他們難以想象,如果顧小西再出事,靳廷森該會有怎樣的瘋狂!
文茜與葉茜開車駛離了原地,看着晨光微熹,天空清湛,兩人這纔有着稍微輕鬆一些的心境。
“茜茜,我們爲什麼不留在那裡陪小西呢?”文茜問一直不說話的葉茜。
葉茜伸手揉了一下頭髮,放鬆着自己緊繃一宿的腦部神經,然後答:“因爲我們要想辦法讓小西離開那裡。”
“爲什麼啊?我覺得靳先生……”
“不能讓小西和靳廷森再呆在一起,她會死的。”
葉茜搶斷了她的話,咬牙切齒的說。
文茜聽聞,嚇了一跳:“這……可能嗎?”
“你不會以爲,小西的那一身傷是她自己弄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