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柒菱臉色猛地一變,擡手扯扯她已經歪下去的高領,她把脖子處的吻痕遮掩住,才憤憤的瞪一眼於淼:“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吧?”
“羨慕我男朋友對我的好。”夏柒菱說着,眼睛裡又閃過一絲兒洋洋得意,把銀行賬號劃拉出來,她湊到於淼跟前:“看看,兩個億,於淼,顧墨城當初可沒這麼對你壕吧?”
於淼笑笑:“誰能比得上您夏大小姐身嬌肉貴的呀?”她漂亮的桃花運輕閃爍兩下,睫毛撲閃着問夏柒菱:“不過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沒認識過姓黃的人啊,你爸這才住進去幾天,你就一口一個男朋友的,你就不怕他老人家傷心?”
夏振鋒一心只是想要保全夏家,保全夏柒菱的名聲,可她呢,倒是半點兒都沒吸取到教訓。
於淼在心中直搖頭,看來她和夏柒菱之間註定是要一直鬥下去了。
夏柒菱攥着手機的猛地顫了下。黃林怎麼可能會是他的男朋友?只不過她不這麼說的話,豈不是就認定了於淼剛纔所說的話?賣身求財……她當初往於淼身上潑過的水,如今倒是都落到了她的頭上。
可這一切還不都是拜於淼所賜?
陽光穿過於氏大樓的邊角照了過來,把夏柒菱眸子裡的恨意照的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似的,她死死瞪着於淼,怒道:“你別假惺惺的提我爸!於淼,這個世界上就數你沒資格在我面前提起他!”她夏家成爲這樣全都是拜於淼所賜?她有什麼臉提起來!
夏振鋒的自首就像是紮在夏柒菱心口的一根刺,時不時的被人晃一下,就會痛徹心扉。夏柒菱用攥着手機的手緊緊貼在了心口上,語調哽咽,眼含淚花:“於淼,你拍拍你的心口說,我爸爸他對你到底怎麼樣,你怎麼就能夠這麼狠?這麼絕?是你,是你把他逼得走到這一步的,都怪你!”
風輕輕吹過,把夏柒菱的話吹得零零散散的。於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攥:“人情是人情,法律是法律,殺人本來就是犯法的,夏柒菱,我已經很大程度的容忍你們了。”看在過往的恩情上,她都默許夏振鋒代替夏柒菱認罪了不是嗎?
夏家的獨苗保住了,最起碼不用再像她一樣經受那些不堪的過往了不是嗎?
“呵呵”,夏柒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誇張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容忍?別說的你好像是聖母似的,於淼,你若是真有那麼大的度量,你倒是和警察說,讓他們把我爸放了呀。”
“人都被抓走了,你怎麼好意思說出的這種話?”夏柒菱態度灼灼,眼神逼人。
於淼鼻子微微酸澀起來,看着夏柒菱因爲張牙舞爪而又露出來的大片吻痕,她輕別過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花壇:“夏柒菱,不是全世界都在圍着你轉的,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你做錯了事情不承認,還要你爸替你承擔責任,你怎麼又能埋怨其他人?”
“我沒錯!”夏柒菱固執的衝着她吼。
現在正是上班高 峰期,不斷的有車子和行人從身旁經過。因爲夏柒菱的吼聲,周圍已經有好多人朝這邊望了過來。
於淼不喜歡被人圍觀當跳樑小醜,輕抿了下脣,她道:“你非要這麼冥頑不靈,我也無話可說。”她是不可能會叫醒一個裝睡的人的,不是嗎?法律道德擺在那兒,難不成她夏柒菱殺人,把於家逼到家破人亡就是情有可原,她想要讓爸媽在天之靈得到安息就是咄咄逼人吧?
天底下那有這樣的道理?
於淼不想再理會夏柒菱,轉頭直接朝於氏集團方向走去。
夏柒菱氣的在車門上捶了兩拳,這才狠狠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隔着車窗,她死死地望向眼前那道窈窕的身影,有一剎那,她真想直接踩下油門,從於淼身上碾壓過去,一了百了,同歸於盡,可轉眼想到夏振鋒的話,她又生生忍住了。
“我不會動手,我不會親自下這個手的,爸,我聽你的話。”夏家的未來在她手裡,她不能就這樣死了,要死也只能是於淼一個人死。
咬牙切齒的瞪着於淼的身影緩緩走進於氏集團的大門,夏柒菱才使勁咽一口唾沫,一腳踩下油門,把車開到了停車位上。
於氏集團總裁辦中,於淼拿出了兩張老照片。一張照片是於家的全家福,一家三口,齊刷刷的比劃着剪刀手,笑眯眯的望着鏡頭。
那照片大概是她十二三時候照的,畫面中的於淼青澀,美好,像是一株掛在枝頭等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小臉俏麗,眉目如畫。於父眉目清秀,正單手攬着於母,溫潤的眼神落在於母的臉上,滿是情義繾綣。
於家父母的感情很好,這也是於淼所認爲的“嫁給愛情的樣子”,可誰曾想,兩人會這麼薄命呢?
於淼心裡感嘆着,緩緩用手撫摸向照片中兩老的臉:“爸爸,媽媽,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她伸手又拿起了那張大合影照片,照片中是三家一起去海邊旅遊的照片,那時候三家的關係多好,可不想如今,她和夏柒菱卻走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決絕對立面。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於淼的心裡卻平添了更多的糾結與矛盾。
起身,她擡腳走到了玻璃窗前。
玻璃窗外是夏氏集團氣派巍峨的高樓。之前,她疲憊的時候她會過來看着這棟大樓爲自己加油打氣,憑藉着那一腔對夏柒菱的恨意,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可現在,她突然有些不知該何去何從……
羋雅靜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喝點兒檸檬蜂蜜水吧。”
這時候她適合喝點酸酸甜甜能夠讓人心情愉悅的東西。於淼衝她微微一笑:“你幫我聯繫下監獄那邊吧,我想去探探夏伯伯。”畢竟,他也曾是爸爸媽媽最好的朋友。
羋雅靜想要勸她兩句,可嘴脣翕動兩下,她卻又不知從何勸起,最終,她只能頹然的點了下頭:“好,我會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