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項鍊，裡面有一個小型錄音器，姑姑之前應該已經有所防備。”於淼面無表情，擡腳走到一旁的臺階上坐下，眸光微微有些渙散的望向東方即將升起的太陽，聲音清冷冷的說道：“可我不明白，姑姑要是早已經察覺什麼，她爲什麼今晚上還要去盛世酒吧？”
於珊珊不是一個酗酒的人，更不經常去酒吧那種地方。
而尤郝的檢查結果卻是她在到達酒吧後才中的藥，甚至，酒吧監控錄像裡，顯示的也是姑姑自願跟着幾個男人進去包間的。爲什麼？姑姑爲什麼會這樣做？於淼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
顧墨城和她並肩坐下，擡手在她腦袋上輕揉了揉：“之後我陪你去趟姑姑的出租屋，或許能在那兒找到點蛛絲馬跡。”
於淼眼神一亮，“騰”的站直了身子：“那我們現在就去。”
兩人剛剛走到大門口，於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羋雅靜打過來的：“於總，公司財務部的系統也癱瘓了，技術部的人奮鬥了兩個小時，依舊沒有任何成效。”
財務部？於淼腦子猛地亮了一下，扭頭，她問顧墨城：“你之前是不是說黃林全部家產也只有五六個億的？”他砸到夏氏集團三億多，又不明不白折給歐陽克一億，又買了一幢上億的別墅，他還要到處活動，收買人，此刻，怕是他手裡也沒多少錢了吧？
偏偏的，最近是夏氏集團給員工發工資的時間段！
顧墨城聽她這麼問，腦子一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我馬上給尤郝打電話，讓他派人去找黃林。”
“嗯。”於淼輕應一聲，又囑咐了羋雅靜幾句，這才掛斷電話，速度上了車。
顧墨城的人已經把筆記本送過來，於淼心急的直接帶着筆記本上路。
太陽漸漸升起來，金色的陽光把大地籠成一團明媚。
於淼的神情陰鬱的可怕。
錄音筆裡的錄音，她已經剪輯出來，如今，她在聽得是於珊珊項鍊中潛藏的錄音器中的錄音。
“今天可真是賺大發了，五千萬，咱們哥幾個一人能分幾百萬呢。”
嘈雜的環境中，有人吹起了哨子，帶着邪氣的笑，聽着就張狂恣意。
“媽得，這女人誰呀，竟然這麼值錢？”
“管她呢，又有美女，又有錢拿的，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我們只管幹就是了唄。”
緊接着是一羣轟然大笑聲，以及有人撕扯衣服的聲音。
在一片亂糟糟中，女人綿軟的帶着幾分醉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急啊，等待會兒我好好伺候各位好不好？”於珊珊嬌媚的聲音響起，伴隨着男人的倒吸氣聲。
“靠，這女人還真上道！行，那就依着你，好好的把哥幾個伺候舒服了。”
於珊珊“咯咯咯”笑了幾聲：“那大哥您先告訴我，誰那麼大方的給你們五千萬，讓你們來對付我呢？”
“這個不能說，我們還是有職業道德的。”
收錢殺人還談職業道德？嘖嘖，真是夠讓人笑掉大牙的。
於珊珊似是有些不悅了：“反正我今晚上也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就當大哥可憐可憐，讓我死個明白可好？”
錄音裡有短暫的沉默。
隨之，是一陣窸窣的聲音，緊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粗喘聲。
“媽呀，受不了，大哥，說了就說了唄，她反正今天也走不出這房間。”
“就是呢，我總不能到閻王殿了還做個糊塗鬼吧？”於珊珊又嬌滴滴的笑着說了一句，只是她那笑聲中帶了明顯的顫意。
她是害怕的！
也是，面對那麼多如狼似虎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不心底發憷？只不過是於珊珊明白她的處境，知道逃不掉，索性就想要多套出點話來而已。
“好像是姓夏，長得挺漂亮，又年輕。”
“對，我看她像是夏家那千金大小姐。”
竟然真是她嗎？
於珊珊笑意涼了些，隨即驚叫了一聲：“輕點，她是不是叫夏柒菱？”
“夏柒菱？好像是吧，我聽那男人叫她菱兒來着。”
“男人？”於珊珊有些驚訝，“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不清楚。”
後面的錄音嘈嘈雜雜的，壓根兒都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於淼聽着於珊珊壓抑的越來越弱的審吟，雙手攥的緊緊的。
“畜生，都是畜生！”於淼聽不下去的把耳朵上的耳機拿下，臉色鐵青的望向了車窗外。心口沉沉的，像是有石頭在狠狠壓着，讓她呼吸都有些艱澀。
她擡手在心口處捶捶，大口大口喘了兩口，才扭頭衝着顧墨城道：“是夏柒菱，應該是她們從顧家離開後就找了那些人。”是她大意了，卻沒想到這次大意，竟然會換來這樣慘痛的結果！
“姑姑，對不起。”答應了爸爸媽媽要保護好她的，卻沒想，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車子已經到達於珊珊的出租屋處，顧墨城把車停下，無聲的給於淼一個擁抱。而後，兩人沉默着下車，輕輕推開了那道沉重的房門。
“吱呀”的聲音帶着空曠的寂寥，像是一個哀涼的音符，飄蕩在空氣中，說不出的沉重。
於淼強忍着想要往外流的淚水，哽咽道：“你在客廳裡看看，我到姑姑房間裡看看。”如果能收集到更多的證據，更有助於定了夏柒菱的罪名。
客廳裡的東西不多，桌子的抽屜中，茶几的下方，顧墨城都找了一遍，除了幾張照片外，唯一的收穫是幾張化驗單。
草草看了兩眼，顧墨城的眉頭便擰了起來。
“淼淼。”他拿着一沓的化驗單走到了臥室門口。
於淼正坐在牀上，手裡拿着一張片子看着，她的右手邊，也放着幾張化驗單子。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她左手猛地捂着了脣。
“癌症，姑姑竟然是癌症！”她從來沒有聽姑姑提起過的！
顧墨城心下也難受不已，快步走進臥室，他雙手抱着她的腦袋，緊緊按進了他的懷中。眸底有哀傷浮現，他聲調微顫：“姑姑三年前就懷疑得了癌症，淼淼，她當初趕你離開，肯定是有這個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