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穿秋水,只盼心上人兒歸,凌小小此次由風揚出征,終於明白這獨守空閨的滋味,不過好在今兒個風揚就回來了。
可天色傍晚時分,風揚還沒有回來,凌小小就有些擔心,但是想到自己現在是家裡的主心骨,也不敢表露出來,只是一顆心忐忑不安,眼看着最後一絲夕陽也沉了下去,她就想着是不是消息有誤,或是風揚被耽擱了行程,她暗暗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神,耐着性子看着眼前玩耍的四個孩子:墨兒和天兒在別院裡住了幾日,已經由衷的喜歡上別院的氛圍,墨兒也不像以前那樣是個刺蝟了,而天兒也甚爲活潑了一些,寶寶和貝貝也很喜歡這兩個哥哥和姐姐,這四人倒也能玩到一起。
一開始墨兒和天兒很是詫異,凌小小居然放心將自己的孩子交給他們,要知道,在大宅門裡,最不少的就是手足相殘,何況他們連手足都算不上。
雖然他們年歲很小,可是這點事情卻還是知曉的,但是在凌小小明亮而淡然笑意的眼神中,他們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心裡卻多了一份被信任的感動,耳邊傳來四個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凌小小聽着,心緒卻有些遊離,想着風揚的事情。
不知道是回朝耽擱了時間?還是進宮耽擱了時間?是皇帝故意刁難?還是皇后拉着敘家常……
應該不會,風揚剛剛得勝,皇帝就是想刁難,也不該在這時候……
凌小小正在亂七八糟的想着,如夢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凌小小回過神來。
如夢低聲道:“如意回來了。”
凌小小心中一緊,如意剛剛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了,凌小小擡頭就和如意的急切的目光對了上去,如意笑嘻嘻的道:“夫人,侯爺回來了。”
凌小小心中大喜,笑着就起身,發現丫頭們都掩着嘴笑,臉色一紅,才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急切,輕輕的咳嗽一聲,正了正神色,白了幾個丫頭一眼,就步伐輕快的走了出去,對着幾個孩子道:“走,侯爺回來了,咱們都去迎迎。”滿臉都是掩不住的歡快之色。
墨兒和天兒臉色一喜,也都站了起來,歡呼:“父親回來了。”
而寶寶也樂得拍手:“風叔叔回來了。”
江氏此時也抱着貝貝,“哎呀”了一聲,跟凌小小的伸手,快步朝外走:“夫人,這可是大喜事。”
凌小小瞧了江氏,不由得失笑:這個老實的奶孃,現在做戲也半分看不出分毫了,其實這裡面的人都知道風揚回來過了,不過才走了兩,三日的時間,可是外人卻不知道,那是個把兩個月的時間,她們自然要表現出歡喜的樣子。
主僕一行,迎到二門,風揚迎面而來。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檐下點着紅彤彤的燈籠,照在凌小小的笑臉上,流瀉出一種喜氣洋洋的感覺。
風揚瞧着就覺得渾身都透着歡喜起來,從宮中而出的沉悶一掃而空。
他三步跨成兩步,上前伸手就拉着凌小小的蔥白小手,喊了一聲:“小小……”
他的手中溫暖的如同溫熱的流水,從掌心傳出的熱氣熨燙的凌小小渾身上下都透着舒暢,明亮的目光注視着她,不覺得凌小小的嘴角就翹了起來,剛準備說話,中間就橫穿出一個小腦袋:“父親,抱抱……”
只見墨兒伸出纖細的膀臂,大大的眼睛望着風揚,一副乞求的模樣,凌小小心頭一軟,立時鬆開風揚的手:“孩子們都很想你!”
風揚也知道凌小小的心思,立時笑着,將墨兒抱了起來,朝空中扔了扔,喜得墨兒咯咯笑,然後又挨次將另外三個孩子抱着玩了一會空中飛人,直到回了內院,方纔作罷。
凌小小等到孩子們盡興了,玩得眼皮子重了,讓丫頭們伺候着睡了,才笑道:“今日可還順利,用過飯了嗎?”
“事情倒是順利!”風揚笑道:“飯也用過了,是被宮裡的那位留下用的。”凌小小心中有些詫異,風揚前兩日回來,提到皇帝語氣還是輕鬆,怎麼,今兒個就用宮裡的那位了?
凌小小心中奇怪,卻也沒問,她可沒忘記風揚剛回來是露出的疲憊之色,不想給他添亂。
可是風揚卻神色嚴肅的揮手讓下人退下,他難得多了一句:“好好守着!”
凌小小見風揚如此行事,心裡亦是一緊,知道接下來說的事情必然不同尋常,那心就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風揚伸手將凌小小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嫁了我,委屈你了,整日面對這些齷踀事情,你放心好了,這一次,膽敢謀害你和孩子,我不管是誰,一個都不會放過。”
凌小小微微詫異一下,卻沒有想到風揚會說這事,看來別院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是擔心有人對她不利,可是以前也沒有的事情,因爲她不喜歡時時刻刻被人監視着,風揚也縱着她,而此次卻……
凌小小眉頭微蹙,風揚自然看出凌小小不滿,笑道:“不是我,是皇上,皇上擔心墨兒的安危,所以……”
凌小小被風揚搞得腦袋大了,一會兒宮裡的那位,一會兒皇上叫的親熱,這人實在……
“啊!”凌小小忽然尖叫一聲,整個人從風揚的腿上彈跳起來,將風揚嚇得臉色變了顏色:“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伸手就摸到她的腹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這就去叫大夫!”慌忙之下就向外走去。
凌小小一把拉回了風揚:“我沒事,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嘴裡說出這話,自個兒的面上也情不自禁的飛上了兩朵紅霞,她想到自個兒的舉動,那才叫真的一驚一乍,只是這事情怨不得她,而是心中所想實在是太過驚人了,相信誰都會驚叫起來的。
風揚捱了訓,卻是半點不惱,他在意的就是凌小小是否真的無事:“真的沒事嗎?可千萬不要忍着,有什麼事情,你可要說出來,否則我這心裡放心不下!”
凌小小點頭:“真的沒事,我是想到另外的事情。”凌小小神色緊了緊:“你坐好,我有事情想問你!”
風揚將凌小小的神色嚴肅,也就坐直身子,盯着凌小小。
凌小小舔了舔脣,心緒似潮水般,不定,畢竟她下面說的事情委實太過驚世駭俗,就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那個念頭來了,怎麼着都擋不住,咬了咬脣,終於還是遲疑的說了出來:“瘋子,宮裡的那位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其實凌小小真正想說的絕對不是這個,只是那個念頭太過瘋狂了,即使面對瘋子,她也不敢說出來,不是她擔心惹瘋子不快,而是,而是,太匪夷所思了!
風揚一聽這話,身子也猛的站直了起來,雙手一緊:“小小,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事,他也是剛剛知道,怎麼着小小就知曉了,還是哪裡不慎,透出了風聲?
凌小小瞧着風揚這般神色,心裡也是驚濤滾滾:只怕,她所猜測的不離十了。
天,這可真的是天大的事情了,若是猜測是真,這天朝怕有大亂了!
凌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瘋子,你放心好了,這事情是我自己琢磨的,前些日子,兄長忽然出了別院,當時我就覺得定然有大事發生,而義兄也忽然丟下我不管,我就覺得不但是大事,而且應該是天大的事情,再加上你今兒個,這語氣的不同,我就覺得只怕這事情應該是攸關宮裡的那人。”
風揚聽了凌小小的解釋,一顆心纔算定了下來,卻也暗自在心中警告自己,下次說話應該更加小心,千萬別被別人看出來馬腳,今兒個這人好在是小小,若是他人,風揚不敢想象那後果!
風揚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才又拉着小小一同坐下:“今兒個,將丫頭們趕出去,我就是想對你說這事。”
“今兒個,我會如此遲的回家,一是宮裡的那位留了用飯,還有的就是我去看了皇后,說了幾句體己話。”
風揚舔了舔脣,微蹙着眉頭,語氣甚是遲疑:“小小,宮裡的那位是假的。”
凌小小差點驚叫出聲,好在風揚早就有了準備,捂住了她的嘴,纔沒有讓她再次驚叫出來:“原本前兩天回來的時候,我就準備告訴你這件事情,只是當時我心裡還有些疑惑,未敢完全斷定,可今兒個見了皇后之後,我心裡最後的一點疑惑也散去了,可以百分百的確信,宮裡的那位絕對不是真的。”
凌小小已經被這消息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皇帝都能假了,這天下還有什麼不是假的。
“你是什麼時候猜測宮裡的那人是假的?”凌小小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扒開風揚的手,問道:“是不是此次出征你見到了什麼人?或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凌小小回想風揚那夜回來之時,提起皇帝的輕鬆,以及語氣的不同,風揚會猜測皇帝的真假,應該是在此次出征途中知道了什麼?
風揚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聰明異常,不似其他養在深閨的婦人,可是卻沒有想到會聰明到如此地步,一下子就能猜出答案。
他輕輕的附在小小的耳邊,暖暖的熱氣吹拂着凌小小敏感的神經,她推了開去,總算舒服了一點,好在風揚全身心都在嘴裡說得事情上去,沒注意她的小動作:“此次在邊城,我見到了真的皇上。”
“什麼?”凌小小又是一驚:“皇上沒死?”此事就更不意外了,以凌小小的認知,假皇帝怎麼可能會讓真皇帝活着?
“皇上是真龍天子,自有神佛庇護,怎麼會死在那等奸佞小人之手。”這話裡的忠君之意,不用風揚再強調,凌小小也知道了。
“那此事兄長和義兄是不是也知曉了?”
“嗯!”風揚點頭:“九賢王早就有所懷疑,畢竟這半年,皇帝的所作所爲實在與之前判若兩人,就是太皇在世之時,心裡也有所疑惑,早就令九賢王暗中查訪,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未曾漏出半點風聲。而舅兄心裡雖然沒有懷疑,但也對皇帝的改變覺得疑惑。”
風揚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只怕就是太皇仙去,也不是什麼巧合,之前太皇身子骨一直硬朗。”
凌小小心裡贊同:“是的,太皇去的太過突然了,現在想起來,還真的讓人覺得蹊蹺。”
風揚冷笑:“若是單太皇一事,倒也好說,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可是,他卻不該動你手中丹書鐵劵的心思,雖然拙劣的讓紫霞公主出面,但是長腦袋的誰不是是他的意思,否則單憑一個紫霞怎麼能調動那麼多是侍衛?”
凌小小當時想不通的事情,現在終於想通了,若是宮裡的那人真是假冒的,自然就需要丹書鐵劵保命,畢竟這等大事,誅九族都不爲過,敗露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也只有丹書鐵劵可保他一命。
“那皇上打算接下來如何做?”凌小小原本是不想問的,可是心裡卻擔心風揚,凌嘯,九賢王等人的擔心,對那個神秘的皇上,倒是挺有信心,畢竟能活下來,就說明是有兩把刷子的。
“隔山觀虎鬥!”風揚一笑:“太后向來和皇上不和,皇上想借此機會,一舉除掉這二人,也省的攪合的天下不寧。”
凌小小點頭,也就不再過問朝廷中的事情,只是忽然想到了猶在宮中的皇后,被這麼一虎一狼包圍着,她腦中的神經又是一緊:“那皇后娘娘……”
“放心好了,皇后娘娘自有皇帝照應,不會有什麼危險。”見凌小小露出不贊同的目光,倒是笑了起來:“你忘了,我早就和你說過,帝后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能過問的,別忘了,他是皇帝,我是國舅。自古外戚專權,是每一代帝王心病,我可不能仗着以前的情分,將手伸到皇宮中去。”
凌小小想了半天,才遲遲疑疑地開口:“皇后娘娘……那宮裡之人……皇上會不介意嗎?”
風揚懂凌小小的意思,微微一笑:“你啊,大概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性子,哪裡容得了別人染指他的皇后?”
凌小小還是不放心,依舊吞吐:“二皇子都有了!還說什麼容不得別人染指?”
風揚一笑:“二皇子是真正的龍子,你就別瞎操心了。”
凌小小再次被風揚的話驚到了,敢情皇后娘娘也知道這消息。
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對,皇后娘娘即使再會演戲,也不可能演的那麼逼真,那日求她保全墨兒的神色絕對不是假的,難道皇后紅杏出牆,而這出牆的對象就是真的皇上?
凌小小腦子已經不是一團糟,而是七團八團糟。
她長長地嘆息一口氣,也不去想着朝廷上的紛爭了,不是她一個婦人能決定的,好在,瞧風揚的神情,與皇上頗爲親厚,那他們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這就足夠了,她所求的不過是家宅平安。
風揚也不想凌小小知曉的太多朝廷秘聞,這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他可不想的妻子再擔驚受怕了:“你放心,皇上運籌帷幄,宮裡的禁衛軍十之已經掌握在皇上的手中,而且此番若是成功,這天朝就會安穩數十年。”
凌小小點頭:“那就好!”雖然嘴裡說着好,眉頭卻未曾舒展開來,因爲凌小小知曉,天朝只怕要有一場大風暴了:真假皇帝,再加上一個位高權重的太后,這三個人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風雨出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此而身首異處,雖然知道這只是爲了日後的更加穩定,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忐忑起來,畢竟她和她在乎的人都處在這暴風雨的圈子裡。
風揚又怎麼會不知道凌小小的擔憂,但是此刻說什麼都顯得蒼白,毫無說服力,只是緊緊地抱着凌小小,良久才憋出一句:“我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我們包含了凌嘯和九賢王。
凌小小也不想二人乍然重逢,就說這些煩心的事情,於是就轉移的話題,笑道:“朝堂上是事情就留給你們男人操心,我這個手能不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就說些內宅的事情給你聽聽。”
於是凌小小就細細說了,風揚離開這兩,三日裡,她做的事情,最後用一種誇張的語氣道:“瘋子,你看你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而我在內宅之中,亦不遜色吧!”
“這以後,有母親在前頭幫我打頭陣,我樂得輕鬆,我在後面也不怕出什麼大紕漏,至於你家裡的各位兄弟姐妹,往日裡也不太來往,我就當他們不存在,真要和我作對,母親出面就好啦。”
凌小小見風揚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風揚雙目心頭微酸:“我本以爲娶了你,以我的能力自然能護你周全,卻沒有想到,我就離開這麼兩三日,他們就敢動這般的歪腦筋。”
風揚冷笑:“不就是擔心我接掌家主之位嗎?使出這等下作的手段,原本我還沒將風家的家主看在眼裡,既然如此,過兩日,我就回去接了這家主的位置,省的這些人老將目光放在你肚子上,你順手就接過風家掌權的位置,忙不過來,就讓那幾個丫頭幫忙,她們都是有能耐的,你就坐着拿拿主意好了。”
風揚原本還不想凌小小在此時候接掌風家,可是現在,聽了凌小小的所言,他反而定下心思要凌小小掌權了:凌小小話裡的意思很清楚,這動手的應該是三房,他也是這般想的,反正三房的嫌疑最大,不就是爲了個風家的掌權嗎?現在,他就來個措手不及,打亂三房的計劃,看她以後狂個啥?
不過,他的妻子手段還真的不少,什麼離心計,美人計,拉攏,引蛇出洞,啥招數都出來了,還真是聰明的可愛。
只是當微微自得的風揚,目光對上凌小小有些遊移的眼神時,少不得心裡又泛起了一陣歉意:他的小小嚮往的是簡單而平和的日子,他卻總是將她帶進一堆麻煩中,家裡的,朝堂上的,若是今天小小嫁得不是他,相信這日子過得應該簡單而快樂點吧!
他不禁伸出手,輕輕的拍着妻子的肩頭:“風家那邊,你放心,等我過些日子得閒了,就好好整治一番,看誰以後還敢無事掀起浪來,爺,我滅了他!”鳳陽侯的霸氣顯露了出來。
“你當家之後,吃穿用度不短缺他們就是了,總而言之,誰也休想再給你下絆子,規規矩矩的,你就多照應着點,不規矩的趕出去算了,不管我還是你,咱都不是委曲求全的,所以可以不擺什麼當家人的架子,但是以後也不許他們到我們面前亂晃,只要誰日後在你的面前搬弄什麼是非,或是給你氣受,你儘管發落出去,別怕這損了你我的名聲。”
凌小小一聽,樂了,這位大爺可真是豪邁,居然心裡打着這般主意,將那些不規矩的風家子弟趕出去,到時候塗抹星子還不淹死了他們二人。
但凌小小心裡卻是甜甜地,因爲她知道,風揚說的是真話,他是真的寧可名聲受損,也不樂意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我的名聲早就沒有了!是沒啥咬緊的。”凌小小白了一眼風揚:“你的名聲卻是要緊的。你的打算是沒啥不對的,不就是想眼不見心不煩嗎?可是你別忘了,他們敢在家裡惹事,就敢出去亂說,到時候對你,對母親,還有皇后娘娘的名聲都有礙,難道咱們任由他們敗壞不成?”
“他們敢!不怕爺打斷他的骨頭就胡言亂語吧!”風揚的眉頭一橫,眉眼之中透出了嚴肅的寒光:“風家的子嗣就這點能耐,真弱了百年世家的名頭。”
亂嚼舌頭根子,那是三姑六婆做的事情,風揚一下不屑。
凌小小本意是換個輕鬆點的話題,居然見風揚又上火了,隨即消了談話的興致,揮了揮手:“瘋子,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處理好朝廷上的事情,心思不用放在這些瑣事上面,家裡的事情有我呢,我已經準備好了,來一個,滅一個,咱這次正好藉着紅花的事情,殺雞儆猴,看誰以後還敢出什麼幺蛾子。”
凌小小生怕風揚打斷她的話,語速極快,一口氣連珠炮般的說完,風揚一開始有些不捨,可是瞧着凌小小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就漸漸地露出了笑容,最後見凌小小一副聖鬥士的模樣,乾脆湊上前去,在凌小小粉嫩嫩,紅豔豔的脣上親了一記,扭開的時候,見凌小小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禁笑了出聲:“好,都依你,家裡的事情都由你做主!”
凌小小狐疑的看了風揚一眼,對他大膽的舉動倒是不足爲奇,反正這人在她面前沒一刻正經的,卻也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我跟你說正經事情,你又是做啥!”
風揚委屈的撇了撇嘴:“我不就是親了你一下,你下手這麼重,要謀殺親夫啊!”
凌小小瞧着這般不要臉皮的風揚,一陣無力,感覺到一拳打在棉花上面,四處都不着力,只能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謀殺親夫?哼,你以爲那點力道就是謀殺親夫,要不要嚐嚐謀殺親夫的力道?”
“娘子,爲夫說錯話了,還請娘子大人諒解。”他說笑間,就一下子將凌小小攬緊了,見凌小小還是不快,想要掙扎,便又在凌小小的耳邊低語:“我知道你捨不得,你心裡心疼我的緊!”耳朵上酥酥麻麻的熱氣,癢癢地,讓凌小小有些坐立不住,她心裡有些疑惑,風揚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她這裡比較敏感,今兒個卻一再在她耳邊說話。
凌小小心裡想,或許和剛剛一樣,不過是無意的,可是下一刻,風揚的動作就打破了她的認知,他居然輕輕含住她的耳垂,讓她渾身一震,不覺就一下子僵住在了那兒。
“小小,我想你了!想的難受,要不,咱們洗洗睡了吧!”風揚的聲音比往日裡低沉了幾許,凌小小不用想,也知道他那個睡是什麼意思。
凌小小竊笑一聲:“想我也沒法子,你別忘了,這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凌小小摸了一下肚子,提醒風揚,她腹中還有一個肉團,可經不起折騰。
風揚輕笑,低語:“像那天晚上那樣,就好!”
凌小小腦中一下子想到那日的靡豔之色,血液一下子就衝到了臉上,紅的如同雲霞一般:“你……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那事?”
這一團混亂的,這男人居然還記掛這那天的荒唐事情。
風揚理直氣壯:“苦中作樂,我這是苦中作樂!”
凌小小一時哭笑不得,半推半就,就讓風揚抱着上了牀。
而外頭守着的丫頭,聽着屋裡的聲息,臉色就紅了起來,不過想到凌小小肚中的孩子,不由得對風揚氣了一聲埋怨:侯爺也真是的,也不忍忍!
隨即對凌小小也生出了一絲埋怨:什麼都慣着侯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弱,哪裡經得起折騰。
待到聲息全無的時候,裡面就傳來風揚精神的聲音,說是要水,如夢等丫頭,即使不甘,卻還咬着牙,忍住氣,提了水送進去。
果見,凌小小柔弱無力的躺在牀上,心裡更是怨上了風揚,下去的時候,心裡就想着這樣下去,定然不行,於是就找了江氏吞吞吐吐將心裡的擔憂說了一番,饒是如夢這等爽朗的丫頭,卻也是一張臉漲的通紅,聲音如蚊子一般,好容易廢了許久的口角,才讓江氏明白。
江氏當即點頭:“丫頭,你這擔心是對的,明兒個,我就去說說。”懷孕的前三月,可是咬緊時期,千萬不能有房事,按說夫人也是有過孩子的,怎麼會不知曉呢?
江氏心裡有些懷疑,不過如夢都這般慎重其事過來了,想必此事假不了,她這個奶孃也只有倚老賣老,厚着臉皮管一管侯爺和夫人房中之事了,只是,這口該如何張啊!
不說如夢和江氏二人糾結的頭上掉了一堆,且說這風揚如願以償之後,這渾身神清氣爽,還幫着凌小小漱了口,洗了手,扶着她坐起身子:“這可是體力活,我去廚房要點老母雞湯,幫你補一補!”
說完就步伐輕鬆的離去,再等片刻,就親自端了一碗老母雞湯過來:自從知曉凌小小夜裡有時肚子會餓後,廚房的竈臺上,時時刻刻都吊着老母雞湯,由信得過的婆子親自看守,懷孕之後,尤其注意,自然都是風揚這個妻管嚴吩咐下去的。
凌小小怕油膩,風揚端來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解釋道:“慢了一會,是讓廚房加了片參進去,養人,又不會大補,清淡的很。”
凌小小喝着雞湯,瞧着眼前眉眼溫柔的男人:或許就是因爲是這個男人,所以才讓她有勇氣帶着兩個孩子嫁人。
凌小小喝完了湯,風揚親自伺候着洗了手,擦了嘴,才又上牀,摟着凌小小問道:“這些天在家都做了些什麼?”那夜回來的匆匆,什麼都沒來得及問。
“給孩子做了兩件小衣服。也給天兒,墨兒,和寶寶,貝貝各做了一件棉袍子。”凌小小偎在風揚的懷裡:“也給你做了件棉袍子,等明兒個,給你試試!”
“好!”先應了一聲,又道:“以後不要再做了,傷眼!”
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咕咕,一直到了半夜,凌小小才沉沉睡去,風揚細心的幫着拉了拉錦被,壓好被角,才輕手輕腳的起身,臉上輕鬆表情不再,沉着一張臉,看了凌小小一會,輕嘆一身,飛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