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惜兒看到張杏兒扶着門框直喘氣,忙站了起身迎了上去”杏兒,你怎麼了?“
張杏兒又喘了兩口氣”這才喘着回道“六嬸,六嬸……她懸樑了。”
“呵,什麼?懸樑了?”死了沒?趙惜兒很想問死了沒,可是還是沒問出口“怎麼樣了?”
“嗯,虧得六叔發現的早,還有氣。可是還暈着呢。”張杏兒還想說,其實昨天晚上可是鬧了好晚的。
王氏在院子裡可是又哭又鬧的嚎着。
什麼,老天爺啊,你咋不長眼啊。你咋能斷了俺周家的根?還有,遠兒啊,你回來啊,你的爹孃要被生生的活活的逼死了啊。俺周家這可是絕了戶啊,俺周家這可是喪子又絕孫了啊。
不要臉,沒良心的小賤人,俺兒前腳走,她後腳就要嫁,她對不起起俺兒對她的一片心,她不得好死啊。她不想管俺兒的老父老母,她要帶着俺的孫改嫁了。她要俺的孫兒跟了別人姓啊,她要俺的孫再不認祖宗。
蛇蠍心腸的毒婦,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了啊?……還有一些太長她記不住的。
趙惜兒心中轉了轉,明白過來,這怕是王氏不願給休書,怕今天她去擡走嫁妝,今天就先了一步上演了這麼一出。
其實昨天晚上,她雖住的這兒是村西和村中的周家有些距離了,可是倒也隱約聽到了些王氏的吵鬧,只是聽不清都在嚎什麼罷了。趙惜兒心中一番思量,也好,那休書也是拖不得,今天一定要拿到手裡。
想到這兒,趙惜兒轉身看向三老太“三姥姥,您先慢慢用着,俺去瞧瞧。”
三老太剛纔聽到張杏兒來了,便放下了竹筷轉身面向着門外,現在聽到趙惜兒要過去。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拄着拐也緩緩的站了起來“老婆子也吃好了,和你們一起去瞧瞧吧。”
趙惜兒拒絕的話剛到嘴邊,想了想。便轉身上前攙扶起三老太“三姥姥,惜兒給您老一句大實話,惜兒是決計不會再返那個家去的。所以今天惜兒一定要拿到休書,這其中若是有失理的地兒,還請三姥姥您老莫介意。”
三老太畢竟是周家的最長的長輩,她自請休書離開周家,本身來說對周家的臉面確實不好看的。
三老太對周家,說心裡話也有恨和怨。可是她的老頭子是爲了這個村子裡的人沒命的,她的老頭子愛這個周家,所以雖然這個周家毀了她的女兒,可她仍是狠不下心來實實在在的怨恨周家,報復這個村子。
這麼些年,她總是窩在祠堂裡,除了她的老頭兒在這兒。還有,就是當年將她女兒帶走的人,也十有七八都在這兒了。
她不想報復他們的後人,可是看着他們的牌位,她心中還是多少有些莫名的快感。總覺着他們的短壽是對妮兒做孽的報應。“嗯,丫頭自個拿主意吧。”
張杏兒忙上前攙扶了三老太另一隻胳膊“三姥姥您小心。”
三人出了廚房,出了祠堂。趙惜兒卻是突然停下了步子,對三老太和張杏兒說道“嫂子,你先扶三姥姥過去吧。俺想先去一趟李村去。”若想讓王氏乖乖的不鬧,還真的只能拿她的寶貝女兒下刀。
張杏兒有些疑惑“昨個,俺爹不是說了,不讓周福兒回村了嗎?”張杏兒以爲趙惜兒是聽到了王氏的事,想去請周福兒回來看她孃的。
“惜兒,你不能太善良了,昨個……。”
“不是的,俺不是去請周福兒回來。”趙惜兒忙打斷了張杏兒的話,她可沒有那麼善良,也不會以德抱怨那一套。
“俺是去請周福兒的公公過來呢。”有昨天的事,王氏她必須介意周福兒的公公李村的村正。
張杏兒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是要拿周福兒的公公來捏住王氏來着。“嗯,俺明白了,你去吧。”
趙惜兒又看向三老太“三姥姥,您放心。這事王氏不會讓捅了出來,咱村子丟不了人。”
三老太點了點頭“俺曉得,不過……周福兒心事重着呢。只怕昨天回去就會做了些動作,她公公不一定會隨你過來。你也要想好了對策。路上慢點。”
三老太不說,趙惜兒還真有些忽略了,按周福兒的性子,還真有可能昨天回去便想好了對策,並實施了行動。“嗯,俺路上會慢點的。”話落,放下三老太太的胳膊,對兩人揮了揮手,轉身向着李村走去。
李村和桃花村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趙惜兒腳程也不慢。很快的便到了李村,因是早飯時間,各家各戶的有不少人或是端着碗在村邊的空場地裡吃着早飯,或是已吃完了,端着個空碗正聊的火熱。
現在看到趙惜兒過來了,因兩村本就近。前些日子周志遠的事,大夥也都是知道的。再加上趙惜兒是周福兒的弟媳,而周福兒又是村正的兒媳。所以的,這雖然大傢伙對於村正李萬山和周福兒都沒什麼好感,但是倒也有那麼幾個人熱情的和趙惜兒打起了招呼。
“哎喲,這不是慶家媳婦的孃家弟媳婦嗎?咋一大早的就跑了過來找你大姐兒來了?你大姐昨個可是很晚纔回來呢。”一個五十多歲,眉眼間盡是八卦的婦人,熱情的和趙惜兒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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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惜兒:臭十娘,你什麼時候讓姐拿到休書。
陪笑的十娘:惜兒乖,快了,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