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老三賣力得清理現場,動作相當麻利。而另一邊的老二也讓兩個小鬼老實交待了個人信息,然後倆人又被老二捆得結結實實,綁在旁邊的一個大樹上。
老二把兩張紙片規規矩矩地摺疊好,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牛仔褲袋。那是宇文泓翔與李文浩各自親筆寫下的自己姓名、學校、和家庭的信息。老二看着綁在樹上的宇文泓翔色迷迷地說:
“我說,宇文小鬼,你實在是長得太正點了,叔我真想衝上來就把你給生吞活剝了,哈哈哈哈……”
“呸,老色鬼,死變態!”宇文泓翔吐了一他一口口水。
老二毫不介意地轉過身去,操起傢伙就賣力幹活了。宇文泓翔和耗子對望一眼,想想本來是野遊,結果搞成這樣子,實在是倒黴到家了。現在搞成這樣,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脫身了,只能看着他們,親眼目睹一次盜墓開棺的全過程了。
這是個有些年代的古墓,佔地面積應該並不大,原先在地面上的封土也應該是年久失修不起眼了,所以老三他們在此之前早就已經挖到了青磚層。墓中的一塊塊40公分左右長,15公分左右寬的青磚算不上很精緻但也是塊塊工整、光滑,只不過現在都被這些人亂糟糟地扔在四周。只有那塊墓碑還是立在墓前,上面的字也基本上看不清了,宇文泓翔只能認清一個字“李”,看來墓主人姓李。
“喂,耗子,是不是你家祖墳啊?”
“你家祖墳才被盜了,盜祖墳死全家!”
“這上面寫的姓李啊。”
“同一個姓就是我家祖墳啊?那你爲什麼不到大街上找個姓宇文的人當爸啊!”耗子沒好氣地反駁。
一提到爸爸,宇文泓翔就默不作聲了。耗子覺得玩笑開大了,就接口道:“泓翔,你說,等下他們會不會開個糉子出來啊,那我們倆動也不能動,不就玩完了?”
“老二,拿些膠布給我把這兩個放屁的小屁股給堵住了!”
幹這一行的,其實還是很忌諱的。老大雖說不信殭屍鬼神之說,可是這死胖子先說盜祖墳死全家,又說開糉子,真是梅開二度啊,嘴太賤了,徹底捅了老大的底線。
現在好了,嘴也封了,只能用眼看了。
這幾人幹活很快,石棺清理得差不多了,看來馬上可以開棺撿寶了。他們似乎認定這墓很稀鬆正常,而且又是大白天,不會有什麼異常的,繞着石棺檢查了一圈,就用力推開了棺蓋。棺蓋開到大半後然後三人迅速離開,空氣中立刻瀰漫着腐敗的氣息,不過不一會兒便隨着山風蕩然無存了。
看看一切正常後,三人合力把蓋子擡開,裡面的情況便一覽無餘了。這個墓室在地面封土下3米左右,石棺周圍的空間也不大,頂多4個平方左右。所以宇文泓翔在不遠處還是可以看得很清楚。讓人大跌眼境的是,這石棺裡並不見珠光寶氣,金銀成堆。很寒酸,那景象用四個字形容“一眼到底”。除了一些沒有化盡的枯骨和絲織物碎片,稀稀拉拉地鋪在棺底幾乎是一無所有。在石棺的左下角有一塊微微鼓起的地方,好像碎絮裡有東西,老大用手輕輕一扒,是個盒子,那是一個很老舊的楠木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個碗。老大取出來用布輕輕擦了擦,那是個青花碗,碗的樣子好像仰面倒扣的鐘一般,碗的內外都有青花裝飾。外壁繪有神態各異的三隻羊,有一羊正面佇立,側面的一隻作行走狀,另外一隻羊回首觀望。三隻羊中間襯以鬆、竹、梅及楊柳、芭蕉。
老三粗魯得用手翻了一遍,再無所獲。
“大哥,就這點貨,這就完事了?”他十分不滿地數落着:“老大,我早說這一趟你上當了,那個賣你消息的死老頭絕對是瞎掰。我瞧他臉就是喬裝打扮過的,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肯定有問題。我們這一行下地都是白天勘探深夜動手,這個死老頭非說這鬥只有白天能破,老大你居然信??再說了,我們這一行都知道清埋頭明埋凸,古人選墓地講究藏風納水,你看這山沒有任何凸現奇異之處,東邊是毛竹林,西邊是個斷崖,除了林外一個土地廟一樣寒酸的櫺恩殿,一點靠譜的東西也沒有,能出什麼大墓,這倒好忙活了大半天就出個破碗,真是日他孃的B啊……”
“老三,你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你沒有看透。這紫陽山是後面來龍的主峰,它和西邊的天鐘山、東邊的烏石嶺構成合抱之勢,東西二山略低於這紫陽主峰,如雙手捧日,所謂左青龍右白虎。再看這山的西側雖是斷崖,有些失勢,但你再瞧瞧南端延伸之處有引水渠自堂前繞彎而過,古人云‘氣之陽者,從風而行,氣之陰者,從水而行’這水引得妙啊。水渠開外空曠田地是爲明堂,再外放眼,那處村落邊的公路銜接處又有烏龜山爲岸山,此地算不上龍穴寶位,卻也不是凡品。”
“老大,你還看出什麼?”
“林外的哪裡是什麼土地廟,那櫺恩殿態勢是低弱了些,你沒看到那是重檐廡殿頂,只有皇帝老兒的金鑾殿才能使用的東西,殿前的對聯又是鎮元子五莊觀前的,這裡面一定有名堂啊!”
“大哥,你拉倒吧,前面說的都有道理,可這對聯是神話故事中的玩意兒,難不成這枯骨是那位鎮元子大仙?”
“不要褻瀆神靈,那鎮元子乃是地仙之祖,傳說他觀中育有一棵天地絕妙靈根人蔘果樹,因此法力無邊,就連觀世音菩薩也要讓他三分,人家是大羅金仙,豈會有墓?”
“那和這墓能懟上什麼關係呢?”
“從我手中的這個青花碗來看,這是明代嘉靖的物件。嘉靖官窯青花瓷在弘治、正德青花用料的經驗基礎上,主要使用三種青料:“平等青”、“石子青”,和“回青”,其中以“回青”爲主,並將“回青”摻入“石子青”,形成嘉靖青花獨特風格。若出現濃烈見長,並且在濃色中很少出現鐵鏽斑點,在濃重中而泛紫,更爲嘉靖時典型的上乘顏色。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嘉靖皇帝本人崇尚道教,瓷器上也相應的反映有關道教的內容,如八仙、八寶、八卦、如意、老子講經、靈芝捧八卦、纏枝蓮託八卦,以及雲鶴等圖案。嘉靖朝有一種特別的青花瓷,喚做青花三羊紋碗,此碗是景德鎮御窯燒造的宮廷用瓷器。”
“老大,你說這東西是個御用的極品?”老二和老三驚訝得睜大眼睛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