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離十,我也是從這碗上纔想到的,因爲嘉靖老兒是個道士皇帝,所以他那一朝自然是崇尚道教,以道爲尊。鎮元子也是道家仙人,這個墓主人把這對聯刻在此處,必是信道之人。他敢用重檐廡殿頂建櫺恩殿,卻又不敢用真龍尺寸,必是大富大貴之人,這架勢算不上皇親國戚和一品大員,怎麼也說是二品、三品的大官了。”
“嘿,老大,可真有你的,真能說得這麼準?”
“讓我們看看碗的底部落款,便知一二。”
翻過底,6隻眼睛都在查驗老大的答案,果然碗底赫然署有青花“大明嘉靖年制”六字雙行款,外圍雙圈。
“可是,老大上回的一個嘉靖款的瓶子的底款是劃的,這次怎麼不是了?”老三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由於嘉靖在位長達四十五年,所以字體非一人所寫,這樣就出現了有書寫款也有刻劃款;有“大明嘉靖年制”六字二行楷書雙圈或兩框款,也有“嘉靖年制”四字款,所以這一點很正常。此碗所施白釉瑩潤泛青,青花髮色濃重豔麗,所用的青料應該是嘉靖朝盛行的“回青”。所繪三羊圖案爲吉祥圖案,寓意“三羊開泰”;再看碗心畫有麒麟,邊上輔以鬆、石、花草相襯;碗內近口沿處繪有錦紋。各處細微都對的上號,這是個真品無疑。”
“老大,這回我們發了,皇帝御用的玩意兒也上我們手了!”
“不過,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這地兒選的也對,殿也建了,石供也擺了,排場雖說不算大,可架勢可全有了,爲什麼這墓卻是這麼小,而且僅用棺不套槨,裡面的陪葬品只有這麼一個碗,實在不應該啊?能得到皇帝御用之物的必是賞賜,這官應該不小了。不對,這裡面絕對有問題,那老頭看來沒有騙我,此處定還有寶,好好找找。”
老大的視線在來回掃視中停留在宇文泓翔身上,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走過來幫他取掉了嘴上的膠帶。
“小鬼,你剛纔提到墓碑有‘李’字,是不是話有所指?”老大一下子對宇文泓翔客氣起來。
宇文泓翔大口大口得吸了幾口氣,冷靜了一下自己。心道這個人老是對我疑神疑鬼,一定和那個玉環有關係,看來這個玉環上有很多他想要的秘密,可是我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啊。但他好像並不知道我對玉環的瞭解還不如他多,那不如試試看,濛濛他。
“有些事你遲早要知道,但是現在知道得越少越好。” 宇文泓翔學着那晚那個人的口氣說了同樣的話。
“好,果然是高人,不便明言,那我自己來就是了,多謝剛纔提點。”老大好似胸中已有成竹。
“老二,老三,別找了,過來!問題在這墓碑上,你們看,一般的墓的墓碑是對着棺槨立的,也就是棺和碑是同一直線的,可是這個石棺居然是橫對着碑,”
“老大,果然英明!”
三人仔細地檢查了石棺,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很特別的地方。互相一合計,開始用力向上擡,可那石棺像生了根似的紋絲未動,老大的眼神又回到了宇文泓翔的臉上。
“看着我做什麼,我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說,老大,他一個小屁孩懂個球啊,你還求他幫你支招?”
“除非給我解開繩子,要不然我不會多說一個字,” 宇文泓翔打斷了老二的話。
“讓你說話和給你解開繩子並不矛盾啊?”老大哼了一聲。
“因爲我要尿尿,不然要尿褲子上了。” 宇文泓翔見蒙不了人,就開始胡編了。
“行,要尿尿是吧,用不着這麼麻煩,我們家老 二會幫你。”
“非常樂意,老大你真是對我關懷倍至啊,我馬上就開始!”
‘不要,不要了,我又沒尿了!’
“現在要不要可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老二已經上來動手動腳了。又來了,有完沒完啊,宇文泓翔心中一陣無奈和懊惱啊。
“向上擡不動,你們可以換個方向,推或者轉也可以?” 宇文泓翔情急之下瞎掰了一句,要不然這個死變態的山羊鬍子真的要亂來了。
“早說不就沒事了嗎,老二可以了!老三一起來試試。”老大聽了宇文泓翔的話如獲至寶。
“真掃興!”老二極不甘心地放開了宇文泓翔。宇文泓翔心中默默祈禱能發生奇蹟。
三人在石棺的一端用力推了一把,果然有些動靜,只不過石棺周圍的部分青磚和泥土並沒有清理平整,石棺被卡住了。
“快,清理四周。這小子果然邪門,他說的對,這石棺是可以轉動的。”老大急促得吩咐着手下的兄弟。宇文泓翔真是有點佩服自己了,這樣也可以蒙對啊,運氣不錯啊!
三人再一次合作發力時,石棺慢慢地按順時針方向轉動起來,當推轉到和墓碑成一線時,忽然地下一震,好像是什麼機關發動了。地下傳來隆隆的聲音,三人嚇得立刻躲到遠處的一個大樹後面,留下最近的宇文泓翔與耗子因爲綁在樹上動不了在那像熱鍋上的螞蟻。耗子因爲嘴被膠帶堵住了,像個啞巴學人說話一樣發出“嗚嗚啊”的狂叫,宇文泓翔在那破口大罵他們三個不是人,膽小鬼、垃圾、樂色……地下隆隆聲逐漸小下去了,然後在西邊發出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接下去四周安靜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快到四周查看一下!”老大一邊吩咐手下的人,一邊跑過來看看石棺的情況。
老大仔細地檢查了幾分鐘後,眼前的石棺還是老樣子,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他剛想問宇文泓翔一些什麼東西,就聽見老二狂奔而來。
“老大,西邊斷崖下開了個洞,裡面有空間,老三下去看了,看來今天是下對地了。”
“走,過去看看。”
宇文泓翔看他們走遠了,便把嘴湊過去叼掉了耗子嘴上的膠帶,耗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耗子,你嘴能不能夠到我身上,幫我咬斷身上的繩子?”
“我靠,你當我是藏獒啊,這麼強硬的繩子我怎麼做的到,再說我處在青春發育期,要好好保護牙齒。”
“牙齒重要還是命重要?”
“那你來啊,你幫我咬斷,我再幫你解開繩子也一樣啊。”
“可是,趁現在他們在那邊看山洞,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
在這山頂平地上,這一邊兩個少年在絞盡腦汁計算如何快速逃脫,另一邊老大與兩個兄弟正在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動。
“不用了,他們來了。”耗子白了一眼宇文泓翔。
“老大,這下面的山洞只是個前室,底部還有一道門在,今天怕是來不及了吧,要不今晚休整一晚,明天繼續?”老三說。
“不行,夜長夢多,今天速戰速決。”
“那我們下去,這兩個小貨色怎麼處理?”
“這宇文小鬼邪着呢,帶下去不能說一定有用,但是可以不讓他進主墓室。”
“我說老大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下面有多少兇險沒人知道,你還要帶上這兩個小鬼,這兩兔崽子我看除了宇文小鬼可以當藥引,讓老子重振雄風,除此之外他們沒力氣沒門道,帶上純粹是累贅啊?他倒是邪在哪兒?我看他全是瞎掰的,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啊!?”老二極不服氣地說。
“對對對,這位鬍子叔叔說得沒錯,我剛纔其實就是瞎掰的,你們帶我下去肯定是個累贅,還是把我放了吧。” 宇文泓翔雖然噁心死了這個山羊鬍子,可是對他剛纔這句話還是非常贊同的。
老大盯了宇文泓翔一眼,宇文泓翔越是這麼說他就越是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