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皇上會默許她的決定,可她萬萬沒想到,從不干涉宮闈之事的他,居然會爲了一個異族女人而破例,這讓她心裡又狠又妒。她看着昊天,那男人笑的一臉溫柔,沒辦法,再有多恨多妒,此時也軟下了心腸,他的笑容就是如此迷人。
而林芷欣呢?她是準備好接受這懲罰的,可這皇帝幹嘛要出面阻止呢?爲她招惹寵妃,她自認爲自己的魅力還沒有那麼大。她也驚訝地看着皇帝,之間他對謹貴妃柔柔一笑,那女人原本扭曲的面龐瞬間變柔。
林芷欣不得不感嘆:昊天的氣場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轉念又一想,這皇帝目前是替自己解了圍,可她日後如何在這宮中自處?之前沒有得罪謹貴妃的時候已經屢遭白眼,如今,又招惹了謹貴妃,日後還不定要遇到什麼呢?皇帝保的了她一時,卻保不而來她一世。而且他的庇護,在這宮裡恰恰是最要不得的。女人的嫉妒心一旦氾濫,其行還行絕不亞於男人的千軍萬馬。
皇帝打破了僵局,溫柔地說:“朕近日得一寶物,據說吃了可容顏不老,專門留給愛妃的,愛妃可願一試?”
他的笑容更大,這個傾城一笑,晃的謹貴妃迷了心智,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嘴邊也浮現出了笑容。
同時,林芷欣泛起一個絕美的冷笑,曾幾何時,某人也只有對她笑過,現今呢?
恍如隔世。
皇帝擁着謹貴妃說說笑笑地離開,就在快要消失在她視野範圍之內的時候,謹貴妃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陣惡寒。
“你啊你剛,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了。”紫風皺着眉頭,嚴肅地說道。
“嗯……是啊,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活着出了這皇宮。”林芷欣悠悠地說道。
主僕二人提心吊膽地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她們的寢宮說是寢宮,其實和冷宮差不多。這裡出了人比冷宮多幾個意外,其他的並無太大差別。
回到這四面都是牆的院落,林芷欣才安下心來。這裡是她在一片陌生中唯一的一點兒熟悉。坐在蒲團上,銅鏡中映出自己的面龐,這張臉,自打來了之後就沒有仔細看過,現在看來,這張原本稚嫩的臉上,多了一絲哀愁,多了一絲悲涼。
她將簪子取下,任由頭髮散落下來,如瀑布般垂於腦後,喚紫風取來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着,彷彿是要理清這散亂的秀髮,又彷彿是要理清自己的心緒。
窗外的柳條隨風輕擺,一抹抹翠綠映在眼中。雙目呆呆地望着窗外,手上還在一下下理着頭髮。紫風站在一旁,不忍再看她,曾經歡樂的主子,如今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想來不免心痛。
門外的響動,喚醒了紫風,還沒等她出去看,一個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春日的寂靜:“皇上駕到。”
咦?主僕二人對視一眼,皇上?皇上不是陪謹貴妃去了嗎?怎麼又空來這裡。難不成是後悔剛纔的決定了?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況且他還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
既然說了宮中之禮,她不需要遵從,那麼見了皇帝也可以不用下跪了。於是,林芷欣就成了第一個見了皇帝而不下跪的人。
旁邊的公公可看不慣這個,怒目相向,問道:“大膽,見了皇上,還不下跪。”
林芷欣看了公公一眼,又轉向皇帝,如預料一樣,皇帝擺擺手,示意公公下去,他只好悻悻而去。
昊天同樣溫柔地對她笑着,絲毫不比對謹貴妃的少,林芷欣心裡又泛起一陣悲涼,男人啊,男人,都一樣。
“不知皇上來此,有何貴幹?”
“朕來看看,你住的習不習慣?”
她做了一個你當我白癡的表情,皇帝看着笑意更深,揉揉太陽穴說道:“你還真是個不同的女人,在你們那裡,見了皇上也不下跪嗎?或者說,你沒有見過皇帝。”說着,從上到下大量了她一下,接着說:“以你的出身。”
被戳到痛處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也不必再忍,於是回敬了他一句:“本宮雖然出身低賤,可是怎麼說也是皇后親自指婚。”
昊天挑了挑眉,說道:“哦,指婚!那你的丈夫好像並不滿意這門親事。”
又被戳到痛處,她可憐的小心臟,已經被戳的鮮血琳琳了,可昊天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接着說:“不然,他爲什麼把你送來呢?”
林芷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嘴脣微微顫抖着,他真的是不滿意他們的婚事嗎?那他可以不娶她,也可以娶了她又不寵她,爲什麼娶了她 ,寵了她,又將她送人。既然早就預謀要將她送人,爲什麼還要編織那美麗的夢境。
終於,一滴眼淚,不爭氣地留下來。順着臉頰滑到了地上。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水紋。
昊天看着皺緊了眉頭,走近她,湊到耳邊說:“女人,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忘了他,忘了那裡的一切。這裡只有我纔是天。你明白怎麼才能活的更好。”
她知道他的意思,她只要按照他的意思做,就可以活的好,那跟其他的妃子又有什麼區別,今日的歡愉,明日的冷落,新人笑,舊人哭。她纔不要。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昊天驚愕地看着她,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肩膀,險些將她拽的脫離地面,紅着的眼睛,充滿了憤怒。
“有膽子,你就再說一遍。”
她決然地直視着他,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太可怕,她確實被震到了,嚇的聲音也變小了。
“那、那你還是、殺了我吧。”她又重複了一遍。
昊天顯然被她激怒了,狠狠一推,她的身子順勢倒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