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滿朝文武在宮外參拜,而皇族則在宮內觀禮。
司馬雲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在一羣宮人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溜回了靈王府。
他實在是太晃眼,林芷欣想避開都不行。他溫和的笑容,多日不見,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的付出也是值得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封建王朝待得時間太久了,連思想都變成古代女子那般了。
龍袍將他襯托的威嚴無比,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
此時的他,纔是真的他吧,想必平時都是裝的吧。自我保護?好聰明。
其實,此次偷偷出宮,就是爲了要見她一面,如果沒有她,他是斷然不會坐上這個皇位的。可是他偏偏又說過,如果她不想見他,他就不會來打擾。
於是,他回來了,什麼理由都沒有,就是那樣耀眼地站在她的面前。容姬她們見了他,怯生生地看着,那模樣,的確惹人憐愛,不過,她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戲碼,完全免疫了。
“王,哦不,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不鹹不淡一句話,顯然他的心力並不在她們的身上。
林芷欣老遠就看到了這一幕,見了靈王不拜可以,如今當了皇帝,再不拜,連自己也說不過去了。便自己悄悄走開,伸手推開房門,將就緊緊貼在門上,雙臂環胸。這便是用她換來的一切。值得嗎?整個江山?值得。那麼她圖了什麼呢?
當了皇帝,他擁有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可她有什麼呢?心口堵的不行,蹲下大口喘着氣。都沒有注意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在門外,略有些猶豫地說:“芷欣,你不用開門,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見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如今是皇帝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作爲補償。”
她冷笑了一下,心徹底涼透。原來,他只是想補償她。沒有其他。
在門口站着,一直都在等待裡面的迴音,卻一直都沒有,她一定恨透了自己了。
登基大典快開始了,他不能再做停留,一個飛身,一抹明黃消失在了靈王府裡。
不見了皇帝,宮裡已經亂作一團,而此時卻見新皇從花園裡慢慢踱步而來,所有人的心又都歸了原位。
“奴才叩見皇上,皇上您這是上哪兒去了?讓奴才們好找啊。”
“朕嫌氣悶,出來走走而已。”
那人精一樣的老公公便自知多言,悻悻而去。時辰到了。司馬雲在衆人的朝賀下,登上了皇位,還祭天拜祖。再沒有了半點兒戲謔樣,彷彿他天生就是個王者一般。
看的老臣們都直了眼,包括他的大哥,二哥也覺得意外。他還有如此正經的一面?這個三皇子變的太快,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臣等叩見皇帝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這個平身說的有模有樣,“傳,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衆人又是一愣。還是刑部尚書反應快,直接俯首謝恩道:“臣領旨。吾皇聖明!”
他沒那麼多功夫浪費在這些誇美之詞上,不耐煩地揮揮手。登基大典簡單的超乎禮部的想象。他們準備的程序相當複雜,報給新皇,卻被簡化成了這樣。以後要怎麼做事還得再想想 這個新帝的風格和太上皇一點兒都不像啊。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大皇子“噗嗤”一聲笑出聲,他今天能來,完全是來看這個三弟的笑話的,果不其然,先是登基大典被嚴重刪減,現在連後宮的后妃都不冊封就要下朝,看來這個三弟是樂暈了頭。誰不知他養了一府的女人,高興的連這都忘了,難怪人笑了。
“你笑什麼?”司馬雲臉上明顯的不悅。
“臣只是想提醒陛下,是否落了什麼?”
“朕有嗎?”他裝傻,他知道他還沒有冊封后妃,那是因爲他還沒想好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給林芷欣以高位而不被衆臣非議。偏偏,這個傢伙這個時候提,存心要他好看,還是真傻到看不出來。
大皇子以爲時候到了,或許皇位還能是他的,於是說:“皇上,您還沒有冊封皇后和宮妃。”
“哦!那一羣女人,叫朕怎麼想的過來。此事改日再議。退下。”
衆臣無語,這三皇子還是原來的三皇子,凡事都不按常理出牌。本來準備了一整天的登基大典,結果竟然就這樣提前結束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御書房,桌上已經擺了一堆的奏章,他愁眉緊鎖,湘陽國的國情,他比任何人都瞭解。農桑不興,兵力孱弱,若是桂壁國真的動了侵略的野心,怕是撐不到幾天。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可是當他看着奏章的內容,心裡更是煩躁的不行,不是因爲情況有多糟,而是大臣們的奏章中盡是歌功頌德的溢美之詞,沒有半點實際內容。
他氣憤地將奏章摔到桌子上,“啪”的一聲,讓收在門外的公公嚇得趕緊進來。
他眯起眼睛,裡面盡是寒光,冷冷地說:“朕未宣,爾等竟敢擅闖御書房?”
那羣人從沒見過三皇子如此狠厲的一面,震驚之後統統跪倒,磕頭如搗蒜,求饒命。
“滾!”一堆奏章梳着他的手,呼啦啦地掉了一地。
這些廢紙毫無價值。毫無價值。難怪湘陽國民不聊生,這樣的官吏如何能幫他治國。
他背手倚門而立,眼眸深邃,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又有多少罪惡要上演呢。
看來今夜他要無眠了,腦海中都是治國的宏偉藍圖,這個時候了,他的羽翼也該展開了。本就不是浪蕩公子,卻偏偏要裝成那樣,太難受了。
現在的朝堂,一灘死水,大臣們都在爲自己所在的陣營苦心經營,明爭暗鬥,不曾爲國家的利益這正考慮過,而真正的忠臣不敢說話,選擇明哲保身。
那麼,作爲新皇,他有必要大換血。讓這些昏庸之輩告老還鄉,換一批真正的青年才俊上來。他要從民間選拔,他們飽受官僚的欺壓,對民間的勞苦體會最深,讓他們來當官,必然會有一番新氣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