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場戰爭,桂壁國派出了銘弋,而湘陽國排除了劉潤,他們在交界處舉行了一次談判。這次談判的結局很有意思,兩人竟然均稱那個只是一次意外。雙方並無侵犯之意。
劉潤回來,將銘弋的書信交給了司馬雲。聲稱,這是銘弋本人要求轉交的,並不是昊天之意。司馬雲的眸子緊緊盯着劉潤手上的信箋,深思一會兒才遲疑地拿起。
心中的內容簡明扼要,司馬雲看後便將其燒燬。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連跟隨他多年的劉潤也捉摸不透是什麼意思。
司馬雲獨自一人來到了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寢宮。太上皇已經病入膏肓,渾身上下已經卸去了作爲皇帝的威武,留下的只有一個老人的孱弱。他渾濁的珠子裡,在看到他來的那一剎那間,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太上皇用滄桑的聲音說:“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司馬雲臉上露出驚異之色,難道父皇早就料到他會來?他坐在牀邊,此時,已經沒有了太上皇和皇帝,他們之間不過是普通的父子。
“父皇近日可好?兒臣不孝,近日國事繁忙,未曾日日來牀前盡孝。還望父皇恕罪。”
“雲兒,如今你已是君主,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你母妃,其實,還活着。”
司馬雲聽到自己母親還活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立馬就流了出來,緊張地問道:“什麼?父皇,您說什麼?”
“你母妃還活着。父皇不再留戀這宮中的生活,想要去找她了。如今,你的母后,乃是我一個生死兄弟的遺孀,他臨終時將他一家老小託付給我。這些年,雖然表面上,我們恩愛和睦,實際上,我和你母妃一直是叔嫂相稱,沒有做半點兒逾矩的事。你母妃賢良淑德,爲了大義而隱居山間多年。我該去找她了,從此再不問天下之事。”
司馬雲早已淚流滿面,原來他一直沉浸在一種虛妄的仇恨裡。“父皇,現今的母后究竟何人?”他實
在是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人值得父親和母妃做出這樣的選擇。
“她,她原是桂壁國君的皇后,我與桂壁國君自幼是結拜兄弟,後來他被奸人所害,臨終前,差人將家眷連夜送到我這裡。我和你母妃,還有他的妻兒都在等待時機。等着有朝一日,報仇雪恨。她本有一兒,一女,兒子便是如今桂壁國大將,銘弋。而那女兒……如今,卻不知下落,你母后告訴我她已經知道她在哪裡了。爲父尚且不知。所以,你還要繼續找下去。”
說到這裡,太上皇的力氣顯然不夠,疲憊地閉上眼睛,揮揮手,用最後的一點兒力氣說道:“下去吧,爲父累了,即日送爲父出宮吧,爲父要去找你母妃了。”
“可是,父皇,您如今的身體……”
“咳咳……父王這病皆是思念你母妃所致。”
“孩兒明白。”
司馬雲出來,感覺重生了一樣。
今日父皇說的話,正好應證了銘弋來信所述。原來如此,這麼多年前的事情,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之中。卻從未對發生的一切做出明智的判斷。險些誤了大事。
當日晚,他就將太上皇送出了皇宮。來人來報,太上皇騎着馬,消失在了天際盡頭。他們跟上去,卻全然找不到太上皇的蹤跡了。
司馬雲知道了,父皇是想完全脫離宮廷中的鬥爭,永遠都不想再加被捲進來。他是想和母妃過一個平靜的晚年,所以纔不想留下任何蹤跡。不想他們去找他。
司馬雲在找了父皇之後,便去找了母后,告訴她父皇的意向,母后表現出從未有的釋然。司馬雲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敵意。而是以一種同情的眼神來面對她。卻始終沒有提及她的女兒現今何處,母后不說,一定有母后的顧及,他不便問那麼多了。
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覺得呼吸如此順暢,多年的陰霾一掃而空。只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誰背叛了他。將如此重要的情報出
賣給了桂壁國。只是一個心腹大患,必須要查出來,否則,他的日子過的還是不會安寧。
當夜,他便沉沉睡去,因爲心裡的鬱結少了很多,所以這一覺睡的極其安穩,直到後半夜,宮裡,火光四起,外面打殺聲一片。
司馬雲倒是沒顯得有多麼驚慌,似乎一切是理所應當的。外面的砍殺聲,一聲高過一聲。似乎馬上就要殺進來了。
火已經燒到了門邊,一股人馬闖了進來,刀上都是血,一剎那間,整個寢宮裡,都是滿滿的血腥味。他眉頭緊鎖,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幾個滿臉是血的人,很神氣地過來,一邊一個架上他,隨後,一個人,看起來是所有人的王,蒙着面一步步向他走來。
司馬雲與那個人四目相對,他們之間爆發出強烈的敵意。那人扯下面紗。司馬雲倒吸一口氣,原來是昊天。他居然親自來了。
“你居然御駕親征。”他的話裡帶着無限的嘲諷。
“大膽,手下敗將,居然敢對我王如此無禮。”一個滿臉是血的人將司馬雲狠狠推了一把。他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
昊天擡手,示意他不要阻止。
“你好像早知道我要來。呵呵,司馬雲,我還真是低估了你。”
“你爲什麼會親自來?”
“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來人,將他拉入他們的地牢。”
司馬雲被人拖走。
昊天這一路下來,太過順利。順利的有些不正常。他隱約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只是不知道哪裡不對。
環視四周,司馬雲的宮闕已經是他的了,只是哪裡還缺點兒什麼?
“去,給我把林芷欣找出來。”
衆人驚愕,不過還是服從命令去找了。不消一會兒,林芷欣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她看到昊天,以爲自己在做夢,這是在湘陽國,不是在桂壁國,怎麼會見到昊天呢,司馬雲在哪裡?她一路上都沒有見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