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如果以前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我用我這條命抵消了,我阻止你的原因,也正在於此,慕容家的女兒,犧牲一個就夠了,曾經我以爲被毀滅的是你,沒想到最後是我。”慕容珮繼續說着,語氣中的蒼涼任是誰也不忍心再聽下去。
慕容珂眼中滿是沉痛,他想開口,可是卻不忍心打斷,因爲他知道,慕容珮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歐陽清下手沒有留情,就算是慕容珮,也沒有得到他一絲絲的憐惜。
“我這就到地府向二孃賠罪,她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我。慕容瑾,如果可以,我求你放過我娘,所有的仇恨,我一個人受了,我賠你一條命,我去向你娘請罪……”慕容珮沒有再說話,因爲她看到歐陽清已經受了歐陽澈一掌,身形慢了下來。
“很快……很快了……”慕容珮說着,緩緩地閉上眼睛,再無聲息。
而就在此時,歐陽澈一個側翻,凌空而上,朝着歐陽清踢了過去,歐陽清本就受了傷,自然不是歐陽澈的對手,腳步踉蹌,朝着後面退了幾步,一下子撞在城牆邊上,卻讓他藉着城牆穩住身形。
歐陽澈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住,再次欺身而上,攻勢不停,朝着歐陽清攻了過去。
衆人看着,不過幾個回合的功夫,歐陽清便已經落了下風,高下立現,歐陽澈點住了歐陽清的穴道,制服了歐陽清,讓他動彈不得。
“歐陽澈,想殺就殺,你何必玩這麼多花樣!”歐陽清雖然被點住了穴道,可是嘴巴還能開口說話,看着歐陽澈,他的眼中散發出憤恨的光。
“如今你是發動宮變,弒父殺君,要懲罰你的不是我,而是父皇,要對你討伐的也不是我,而是秋夜國千千萬萬的百姓。”歐陽澈說着,朝着空氣中無人的地方喊了一聲,“展離!”
卻就在這個時候,從冬雷國跟着慕容瑾回到秋夜國的展離不知道從何處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手中捧着書信,遞交到三皇子歐陽沛的手上,然後站在一邊。
“三皇兄,那煩你將那些信拆開看看,然後告訴大家,裡面寫的是什麼。”歐陽澈對歐陽沛說着。
歐陽沛接過信,拆開,一目十行地掃過,隨即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歐陽清,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這是二皇子歐陽清和冬雷國先帝南宮琪之間的來往書信,有二皇子印信和南宮琪私印爲證。上面寫的,是歐陽清委託冬雷國,在戰場上想方設法殺了六皇子歐陽澈,而歐陽清在登記之後,會以秋夜國邊境的十座城池作爲酬謝。”
歐陽沛說着,雙手無力的垂下來,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若歐陽清只是想爭奪那個皇位,他可以不爭不搶,甚至什麼都不做,將那個位置拱手相讓,畢竟他志不在此,可是如今,秋夜國內部的奪嫡之爭已經牽扯到冬雷國,歐陽清與南宮琪勾結,事情就已經不是這麼簡單了。
更何況,歐陽澈在秋夜國百姓心中的地位有多麼重要,誰都清楚,歐陽澈一死,秋夜國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南宮珏,秋夜國必定會成爲冬雷國的囊中之物,歐陽清此舉,無疑是將秋夜國送上一條不歸路。
歐陽沛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皇城下方的羣臣都看着歐陽沛,能夠在朝堂立足這麼久的人都不是沒腦子的,歐陽清的作爲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大家心知肚明。
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歐陽清逼宮叛變,再加上通敵叛國,這份罪名,不會輕了。
“城下的禁衛軍,放下手中的兵器,不殺。”歐陽澈轉頭,對着城樓底下的人說着。
“哼哼,歐陽澈,你以爲這些禁軍會聽你的嗎?你別忘了,就算你抓了我,我還有十萬大軍做後盾,你現在不殺了我,到時候他們攻進來,你們還是一樣跑不掉。”歐陽清對歐陽澈的話置若罔聞,如此說道。
“皇上,微臣慕容琛,率領驍騎營七萬將士,前來救駕!”卻在歐陽清話音剛落的瞬間,遠處響起一陣馬蹄聲,慕容琛的聲音雖然年輕且未脫稚氣,卻帶着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凜然。
“驍騎營!”歐陽清的口中吐出這三個字,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想要把那疾馳而來的慕容琛給嚼碎了吞到肚子裡去。
“六皇子殿下,屬下幸不辱命,成功勸說驍騎營統領,借兵七萬,進城救駕!”慕容瑾勒住繮繩,在城樓底下朝着六皇子拱手說着。
“很好。歐陽清,你可聽清楚了,你十萬禁軍,我有七萬驍騎營士兵,雖然人數上不如你,可你認爲,久居京中的禁軍,能比得上日日在京郊操練的驍騎營勇士?又或者,你認爲你那一肚子的陰謀詭計,能比得上我戰場殺敵多年的經驗?”歐陽澈冷眼看着歐陽清,說道。
所有的一切,就在慕容琛到來之後,急轉直下,歐陽清原本自持的一點兵力,在七萬驍騎營勇士面前頓時不值一提,更何況,歐陽澈久經沙場,謀略過人,用兵如神,從未敗績,歐陽清敵不過他,這是顯而易見。
在歐陽澈說完這句話之後,歐陽清一陣沉默,再也沒有開過口,他知道,自己是徹底的敗了,不管是在身份上,還是在其他的方面,他都敗了,輸的徹徹底底,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父皇,如何處置他,還請父皇定奪。”歐陽澈看着歐陽清,知道歐陽清已經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便再次轉頭,對皇上說着。
“先將歐陽清抓起來,關進天牢,等候朕的傳召,朕要親自審問。”皇上說着,一切似乎又恢復成那個不可一世的霸主模。
方纔的害怕已經悉數不見,皇上依舊是皇上,沒了性命的威脅,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更何況,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傷了皇上的面子。
“慕容姑娘,吾皇吩咐在下做的事情,在下已經做到了,還請慕容姑娘信守諾言,要知道,離一個月的期限,還有九天。”展離看着歐陽清被帶走,便走到慕容瑾的身邊,躬身說着。
“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就不會賴賬的,等這裡的事情塵埃落定,我們就啓程。你
先一步飛鴿傳書告訴南宮珏,說明我們啓程的時間,可能會晚些日子到達冬雷國,但是我絕對不會不去。”慕容瑾說着,轉身走下城樓。
歐陽清已經解決,其他的就沒有她什麼事情了,不管怎麼處置,都是他們皇家自己的事情,她要做的,只是去解決慕容家,和孃親之間二十年的恩怨。
“哥,我們帶姐姐回去吧。”慕容瑾走到慕容珂的身邊,輕輕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慕容珂驚訝地擡頭,看着慕容瑾,重重的點了點頭。
“姐姐,還有我,如今,我也是姓慕容的。”不知什麼時候,慕容琛已經來到城樓上,看着已經香消玉殞的慕容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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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沒有拒絕,畢竟這個弟弟,是她認的,她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慕容珂抱着慕容珮,和慕容瑾、慕容琛一起,緩緩走下城樓,所有的將士們沒有一個人阻攔,歐陽澈也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有些事情,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羣臣看着從城樓上走下來的四個人,不,應該說是三個人,心中複雜難擋,慕容丞相與二皇子相互勾結,逼供謀反,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慕容家的幾個兒女,卻幫着六皇子,讓二皇子伏誅,慕容家的罪行到底怎麼判,還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此刻的慕容府中,慕容坤和慕容嘯兩廂對峙,或許連慕容坤自己都忘了,他把自己的親哥哥關在那個密室裡,一關就是二十年,如今再相見,竟然是相顧無言,兄弟之間,卻如同陌路。
廳堂中,朱敏柔沉默地坐在一旁,她雖然是個婦道人家,然而這京中如此大的變故她還是知道的,誰勝誰負,她不關心,她只知道,她的丈夫,爲了他和別的女人的兒子,放棄了他們的女兒。
當慕容珂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廳堂中三個人各據一方,卻誰也沒有說話。
“珮兒——珮兒怎麼了——”朱敏柔最先發現慕容珂懷中的慕容珮,立即驚叫着起身,朝着慕容珂便撲了過來。
“娘,珮兒她……死了……”慕容珂看着眼前的婦人,雖然有時候不贊同她做的事情,但是她始終是自己的孃親,他終是沒有隱瞞,說出這個殘忍的事實。
“死了……我的珮兒……她死了!”朱敏柔滿眼不可置信,退後幾步,卻猛地擡起頭,看着跟在慕容珂身後的慕容瑾,厲聲問道,“慕容瑾,是你!是你殺了她!你恨我,恨我就衝着我來好了,你娘是我打死的!你爲什麼要報復在珮兒的身上——”
朱敏柔的一番歇斯底里讓慕容瑾有些無力,她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說到底,朱敏柔又何嘗不是受騙者,是慕容坤陰謀和歐陽清野心下的犧牲者。
“娘,不是瑾兒——”慕容珂開口,試着爲慕容瑾解釋。
“還有你,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是珮兒的親哥哥,你卻一直幫着那個賤人——要不是她,你妹妹也不會死!”朱敏柔打斷了慕容珂的話,再次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