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慕容瑾很擔心慕容琛的傷勢,可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她出現的時候,在那個奸細沒有找到之前,她絕對不可以露面,否則,歐陽清就會知道她並沒有死,而且還會想其他的辦法,來陷害歐陽澈。
好在這後山也算安全,因爲是慕容琛的巡邏範圍,只要慕容琛不想找她,那麼別人也不會發現她,所以她安心的待在這裡,以山中的野果爲生,好在之前在慈雲庵的時候,也跟着師傅們學了些狩獵的技巧,山中鳥雀和野兔衆多,也夠她果腹了。
且說慕容琛帶着一身重傷出現在那些士兵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慌了心神,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平靜的後山,今日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百夫長被人抓走,受了重傷,肯定是九死一生纔會逃出來。
沒有人理會是誰上了慕容琛,因爲慕容琛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就已經是奄奄一息命懸一線了,如果不趕快送回軍營救治,想來是命不久矣,所以衆人擡着慕容琛,回到了軍營。
其實,慕容瑾找慕容琛的原因,便是因爲慕容琛只是一個百夫長,上面還有很多人,事情未必會傳到歐陽澈的耳朵裡,歐陽澈此人能力有多大,她沒有親眼見過,可是不管怎麼樣,就衝着歐陽澈這些年來從來未有敗績,便已經讓人不容小覷。
“到底怎麼回事?”慕容琛剛被人擡到軍營,便有夜間巡邏的士兵過來問着。
“百夫長在山中遇襲,快去稟告將軍,說是有敵軍的探子潛入,要加緊巡查。”隨同慕容琛回來的士兵說着。
“知道了,我去叫軍醫過來。”那士兵一聽慕容琛遇襲,便忙轉身去了軍醫的帳中。
雖然慕容琛只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但是在山中遇襲,就證明了有敵人的存在,這讓秋夜國的軍隊怎麼能夠姑息呢?即便是一個小小的探子,他們也要讓他來得去不得。
當下,秋夜國的軍帳中一片燈火通明,負責巡視的將軍派出兩隊士兵,手中拿着火把,便朝着後山而去,此刻的慕容琛已經陷入昏迷,他並不知道軍中派人去找慕容瑾,就算知道,他也不會擔心,畢竟慕容瑾的本事他是見過的,武功高強,輕功也不錯,想要躲開這些士兵,是易如反掌。
慕容瑾配合着慕容琛將戲做足了全套,在山中故意留下了一些線索指向冬雷國,讓他們以爲有冬雷國的士兵前來打探消息。
她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爲了配合慕容琛,只有慕容琛不被懷疑,她的身份纔不會被泄露;二是爲了引出那個奸細,一旦歐陽澈得知有人前來查探,必然會仔細推敲,並且改變軍中的佈防,做到萬無一失,一旦歐陽澈有所動作,那麼奸細也一定會隨之而動,這招引蛇出洞,就奏效了。
慕容瑾隱藏在山中,安靜地等待着,她知道,慕容琛那麼快將她要的東西送來,所以在這之前,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打探冬雷國的情況。
之前在秋夜國的皇宮,她已經斷斷續續地聽到過一些關於冬雷國的事情,南宮琪和南
宮珏,一個在朝中理政,一個在邊境禦敵,也算是配合的天衣無縫,若不是秋夜國有個歐陽澈一直鎮守邊境,想來秋夜國早已經成了冬雷國的囊中之物。
冬雷國之前明明已經和秋夜國簽訂了議和書,可是此番卻突然來犯,想來是歐陽清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而且雙方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纔會如此。
可是歐陽清卻沒有想到,冬雷國之所以這麼多年沒有攻下秋夜國,正是因爲有歐陽澈在北方坐鎮,如今歐陽清爲了皇位,想要設計害死歐陽澈,這豈不是正中冬雷國的下懷?沒了歐陽澈的秋夜國,又有何懼?
如果真的讓歐陽澈死在了戰場上,歐陽清的確可以如願以償登上皇位,但是,這皇帝估計也當不了幾天,冬雷國一定會揮師南下,直搗黃龍,沒有歐陽澈在北方守着,冬雷國想要奪取秋夜國,易如反掌。
想到這裡,慕容瑾的嘴角泛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不管是爲了秋夜國,還是爲了報仇,她都不會讓歐陽清的計劃得逞,只是這樣一來,未免要和冬雷國正面接觸。
慕容瑾想起當時在秋夜皇宮裡,看到南宮珏的那一幕,那樣一雙鳳眼,眉目含情,笑地神秘莫測,一見面就開始試探她,至今她也沒有猜出南宮珏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她知道,南宮珏此人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要想從冬雷國拿到歐陽清通敵叛國的證據,並不容易。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多餘的念頭甩去,慕容瑾看着冬雷國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中也閃過一絲堅定,不管怎麼樣,不管有什麼樣的困難,總之,她都不會讓歐陽清的計劃得逞,既然南宮珏那邊,遲早要會上一會,那麼,遲不如早。
如此想着,慕容瑾一個縱身,便施展輕功,朝着冬雷國的方向而去,至少,她應該將冬雷國的行軍佈防爛熟於心纔好。
兩國的邊境接壤,從冰城到冬雷國南方邊境的柳城,並不遠,按照慕容瑾的腳程,施展輕功,只是一夜的功夫便已經到了冬雷國軍營。
冬雷國不比秋夜國,北方多山,冬雷國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地,所有的營帳也都是安置在平地上,沒有絲毫遮擋,除了後方的柳城做後盾,冬雷國幾乎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有利地勢和地形,若是敵軍攻來,只有逃走的份。
曾經在慈雲庵的七年,跟着師傅們到處行走,對邊境的地形地勢也有所瞭解,特別是冬雷國和秋夜國的邊境交界處,常年征戰,慕容瑾便特別關注。
她並沒有靠近軍營,而是在冬雷國軍營的附近巡視了一圈,找到了冬雷國士兵賴以生存的水源和糧草,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
秋夜國和冬雷國剛剛纔交戰不久,兩國都需要養精蓄銳,還沒有那麼快開戰,但是這個時候,卻往往是最關鍵的時候,怎麼佈局,怎麼調動兵馬,怎麼安排接應,怎麼利用地形地勢,都是在這個時候決定的,臨場應變固然重要,可是事前的策劃安排卻同樣重要。
在冬雷國一耽誤,已經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想來慕容
琛那邊已經有了成果,而她在冬雷國也達到了同樣的目的,雖然她只有一個人,但是冬雷國和秋夜國一旦開戰,就憑她一個人,也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回到秋夜國軍營後山的時候,她果然看到之前與慕容琛相遇的地方狀似無意地擺着一堆石頭,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是細看,卻是一個箭頭,指着後山東南的方向。慕容瑾早已經將整個後山逛了個遍,自然知道東南方向是一處深潭。
慕容瑾來到深潭,果然見慕容琛在那裡等着,斜靠在石頭上,臉色還微微有些蒼白,應該是傷勢還沒有痊癒的緣故。
見到慕容瑾到來,慕容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
“姐姐,你來了——”
慕容瑾見到慕容琛,心中不由得一軟,眼前的人,不過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可是家裡的變故卻讓他過早的承受了太多,如今爲了她的目的,卻也要將這個孩子拖下水。
“已經等了很久了嗎?”慕容瑾問道。
“沒有,姐姐,今天咱們可以好好說說話,他們沒有跟來。”慕容琛看見慕容瑾,眉開眼笑。
一年多錢他初入軍營,什麼都不懂,大錯不犯,可是小錯不斷,也多虧了六皇子見他年少,時不時提點幫襯,也才讓他在這個軍營中存活下來,進而立功,成爲現在的百夫長。
由於身世原因,他不敢跟別的人交心,從來不與人多談,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孤僻的性格,也是六皇子從旁幫助提點,讓他學會在軍中與人交流,讓他把軍營當成自己的家,把所有的人都當成自家的兄弟,久而久之,才讓他在軍中有了較好的人緣。
但是饒是如此,他也從來不敢向任何人傾吐自己的心事,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咬牙挺着,完全忘卻自己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學着承擔大人該承擔的一切,他知道,軍中很多人是因爲六皇子對他的照顧,纔會對他更加照顧,但是他不能辜負六皇子的一片心意,所以,他必須要足夠地優秀,才能不辜負六皇子的教導和期望,也不辜負慕容瑾當年爲了他抗旨不尊。
在家族滅亡,叔叔被殺之後,慕容琛的心裡,便只剩下了一個親人,那便是慕容瑾,他時刻記着是這個姐姐,將他從那個黑暗的地方救了出來,讓自己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抱負,所以在他看到慕容瑾的時候,眼中露出的笑意,纔是真心的。
“傷勢怎麼樣了?可還疼?”慕容瑾走過去,挨着慕容琛坐了下來,關切地問着。
“不疼了,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是戰士,這點疼痛算得了什麼。倒是姐姐你,這幾天躲躲藏藏,恐怕吃了不少苦吧?”慕容琛問着。
“我也沒事,他們還發現不了我,對了,我之前問你的事情,可有結果了?”
慕容瑾知道,軍中作戰,最重要的是搶佔先機,提早知道更多的事情,她也能更早地做出安排,現在,冬雷國的情況她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一個能夠引出奸細的契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