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萱萱像只母老虎蓄勢待發的時候,額頭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痛,這個變態的安王,他竟然粗魯的將她額頭上的紗布撕了下,紗布的裡端與傷口粘在一起,被安王這般一撕,萱萱疼的眼淚都在眼中打轉,咬着牙生生將眼淚逼回去,她瞪着安王,此刻的她用面目猙獰來形容都毫不爲過,她的牙齒咯吱吱的響,就差撲上去將這個變態的人撕咬的粉碎。
打不過他,她是個啞巴也不會罵,憤怒和憋屈就全部在眼中噴發。
可是,眼前的人臉皮太厚太厚,絲毫都不被她的憤怒所影響,他的手指在榻側邊的暗釦一拉,一個小抽屜被他拉了出來,拿出不知裡面裝着什麼的小瓷瓶,“閉上眼睛!”他似乎沒有覺察到萱萱憤怒的目光,是命令的聲音。
此刻的萱萱要是閉上眼睛那就是一個純純粹粹的傻瓜了,不僅沒有閉眼,她瞪着已經又和她面對面的安王,也不知哪裡來的激靈,一口唾沫突然吐出啐在近在咫尺的安王臉上。
萱萱啐的太快太突然,突然到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一口吐沫就已經噴在了安王的臉上。
空氣似乎突然間凝固了住,萱萱瞪着安王,安王瞪着萱萱,白色唾沫就像是斑點般,在安王的臉上到處都是,一張本來俊美冷硬的臉突然出現這麼多的斑點,實在是有礙觀賞。
萱萱做好了捱打的準備,她雖然還理直氣壯的瞪着安王,雖然還一副有本事你就打我的眼神,可是身體卻由於恐懼而無法抑制的顫抖。安王會怎麼打她,不會又要揪她的頭髮吧?一想到此,頭髮就開始反射性的作痛。
想象的暴打沒有來,她聽到安王的咒罵聲,“賤人!”她想着安王的怒火就要爆發了,她下意識的想用手去抱住頭,可是手伸到半空卻猶豫了,安王比她氣力大而且還又會武,她就算抱住又能咋樣,可是這樣將手放下去似乎又顯示出來自己的軟弱,兩隻手於是作防備狀護在胸前,警惕的盯着安王。
安王罵了那麼一聲便沒有了動作,哦,不,是沒有對萱萱採取動作。從榻旁拿起手絹,安王動作緩慢的擦拭自己的臉,除了剛剛那聲不算高的咒罵,此刻他的表情很鎮定,擦臉的動作優雅,一邊擦拭臉,一邊還睨着眼瞟着風中凌亂的萱萱。
他這樣的眼神太過平靜,這種異常的平靜反而讓萱萱無法忍受。要是能出聲,萱萱一定大喊出聲了,馬車裡壓抑的氣息讓她有種無法呼吸快要窒息的感覺。
“閉上眼!”安王終於出聲了,這三個字他已經重複了兩遍,這是第三遍,聲音裡帶着毀滅氣息,帶着不可違逆的氣勢。
全身戒備的萱萱被這突然發出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將眼睛閉了上。
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身體在顫抖,沒有了勇氣將眼睛睜開。
好吧,好吧,她爲自己的害怕與恐懼找着藉口,閉上眼也省得看這變態的傢伙怎麼折磨她!
額頭的傷處有涼涼的感覺傳來,是什麼?毒藥?刀?腐蝕藥?安王的臉似乎快要貼在她的臉上,溫涼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臉上,讓她寒毛倒豎,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毛孔在顫抖,還有那些絨毛,都因爲緊張而挺立的直直的。
涼涼的像是抹臉油之類的東西由安王的指腹塗抹在她的臉上!
這種無法掌握無法清除的局面太過折磨人,她覺得自己的脊背溢出一層一層的冷汗,她很想睜開眼睛,她更想轉身跳下馬車,離開這個快要將她活活窒息的空間。
睫毛像是顫動的蝶翼般,她給自己打氣,她努力的想睜開眼用自己的眼神去質問安王,試了幾次都沒有勇氣將眼睛睜開,安王就像是一個惡魔,一個充滿血腥的強大惡魔,她的心裡再堅強再強大,也無法承受從安王身上溢散而出的毀滅氣息。
此刻的她,就像置身於黑暗的地獄裡般,她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她也無法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會被安王碎屍萬段,她將自己的脊樑骨使勁的挺直,她努力讓自己臉上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催眠着讓自己陷入自己的世界裡,她儘量想着和念青在一起時的美好往事,她回憶着自己穿着美麗衣服在念青的帶領下翩翩起舞,念青的笑近在眼前,她還記得念青的聲音,念青在她的額頭低喃着:萱萱呀,你就是我的天使!
一聲嗤笑從虛空傳來,她的七彩泡沫啪的全部碎裂,念青的微笑消失在了那些碎裂的裂縫裡。
她驚恐擡眼,她張開想呼喊念青,才發現了已經仰躺在榻上的安王。
剛剛的嗤笑聲是安王發出?
安王的視線並不在她身上,他的手裡拿着信紙一類的東西,他正垂眼在看。
萱萱有點疑惑,剛剛的事情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她唾了一口唾沫在安王的臉上,安王就這樣放過了她?
一邊後退在馬車的角落裡,一邊打量着自己的身上,都完好無損。哦,似乎額頭上的傷也不再痛!那安王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萱萱警惕的眼神時不時的望向榻上的安王,該不會是,就像湘王在她不自知的時候給她種了醉情蠱般,這個安王,也給她的體內下了什麼蠱吧?
就在萱萱忐忑不安的思緒裡,馬車突然停了下!
“公子,第一樓倒了!”趕車的大鬍子叫道。
第一樓?萱萱嗖的擡眼盯着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