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的人過了很久纔回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個小公公,小公公得知睿太子的身份,向睿太子磕了頭又向司容公主磕頭,完後才說道,“陛下正在議事,請太子稍等片刻。”
皇上在議事,的確是該等,可等是在宮門前等嗎?何況眼前的,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公主。
“在哪裡等?別說堂堂大宛皇宮,連候聽室都沒有!”見小公公說了這話便移站在一側,沒有一點帶路的意思,司容公主寒着臉問道。
“稟公主,太子來的匆忙,候聽室還未曾佈置,怕怠慢了太子與太子妃。”小公公溫順的回答道。
睿太子盯着長的眉清目秀也就十六七歲的小公公,直到看的小公公不自在了才溫溫的說道,“無妨,這裡都可以站得,候聽室又怎麼能算是怠慢,況且孤是在自己家中拜見父皇母后,又不是訪親問友,怠慢兩字,不至於此,公公還是帶路吧。”
睿太子的聲音無害,表情亦無害,可是讓他盯着的人,卻莫名的壓抑膽顫,甚至都不敢去看他那溫溫如玉的表情,小公公張嘴,還想拒絕,可是被睿太子的眼睛一掃,竟然不自覺的垂頭回道,“喏!”
“來人,打賞!”司容公主與睿太子很默契的相互望了眼,然後司容公主聲音威儀大氣的說道。
身後的老嬤嬤及另一個女侍立即上前拿出包着碎金子的精美荷包遞給圍在他們周圍禁衛軍以及這個小公公。
荷包太精美,又太沉重,導致這些人,實在不想拒絕。
“這怎麼能行?”
“太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些人搖擺着手,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個荷包,有一個人已經拿在手裡掂量過,裡面是他們一輩子可能都賺不來的錢。
“這是本宮那些侍女們親手繡的荷包,你們就收下吧,本宮的侍女們遠道而來,無親無戚也不容易!這些荷包也是她們爲打發無聊時光繡的。”司容公主避重就輕的說道,同時拋出自己那些貌美婢子做碼,美女與金錢重磅出擊,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動心。
那些禁衛軍還要推辭,司容公主和睿太子已經向宮門裡走了去,老嬤嬤和公主的侍女們將荷包塞在他們懷裡,也是頭也不回的離了開,幾個人相互望了幾眼,這荷包一旦收了,以睿太子現在的境況,若是這事被上面知道,他們的項上物件絕對是保不住。但是這事,睿太子的人絕對不會說出去,小公公更是愛財如命,絕不會將這事捅出去,只要他們幾個也不說,這就是筆橫來飛財!幾個人很一致的將荷包塞在懷中,相互沒有言語,但是眼神說明一切。
“這些年,孤父皇母后的身體可安好?”進了宮門,沒有宮內的轎子來接睿太子和司容公主,睿太子也不氣惱質問,順着小公公指的方向往前走着,側頭,溫和的問着一旁的小公公。
俗話說拿了人家的手短,小公公剛剛收了司容公主的荷包,此刻臉上都在洋溢着笑容,他曾聽宮裡的人說,睿太子是給啓國做質子,飢一頓飽一頓,穿衣吃飯都是個問題,睿太子在啓國就是給別人做牛郎才能熬的活到今日,而且陛下撥給睿太子的那片“貧民窟”他也是有聽說過的,一直以爲睿太子也就和那街頭討飯的沒什麼兩樣,沒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是金子,管他這些金子是睿太子娶了啓國公主人家第一公主的陪嫁,還是睿太子給啓國人當牛郎賺下的,他纔不會管這些,只要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只要是能拿在手裡就行。他的心思千迴百轉,睿太子歸國正是需要人的時候,若是他能搭上睿太子這條線,那麼以後金子,可就是滾滾而來啊。睿太子此刻問話,正是合了他的心意,瞧着左右無人,他才壓低自己那母鴨子般的聲音對睿太子說到:“陛下的身體不好,尤其是近來,時不時的還會昏迷,不過這事,知道的人很少,奴才的師傅在陛下身邊侍奉,是師傅有一次在睡意朦朧的時候不小心和奴才說的。”
“多謝柳公公,孤瞭解了!”睿太子點點頭,臉上無波無讕。
可這並不代表,小公公能淡定,他驚訝的望了眼睿太子,隨即知道自己失態忙卑微低頭,小公公可是記得,自己見睿太子也就一會功夫的事情,睿太子怎麼會知道他姓柳,怎麼會知道,大家都叫他柳公公!想起師父在自己耳邊經常提點的話語,心裡竟是再不敢對這位睿太子有半點點的輕視之意。
一路無話,走了許久,司容公主已經是無法再走穩了,身體大半依靠在侍女的身上。
前面有一個圓形的門,上面寫着覓春園!
裡面傳來笙簫絲竹之聲,靡靡蕩蕩,還有鼎沸熱鬧的笑鬧之聲。
柳公公望了一眼一臉疑惑的睿太子及司容公主,小聲翼翼的說道,“陛下宴請衆臣子賞景!”
賞景!
不是有在議重要的連太子也不能打擾的事情嗎?
賞景?
聽這嬉笑玩鬧的聲音,是在賞美人賞歌舞的還差不多。
聲音雖小,緊跟着睿太子腳步的司容公主恰好聽見了,司容公主的臉立馬變得怒氣沖天,她可是堂堂啓國第一公主,也是啓國唯一的公主,從出生到現在,哪一個人不是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裡,這大宛還是她啓國的附屬,竟然敢三番兩次的怠慢她,不將她放在眼裡,她擡腳就要越過前面的睿太子進去前面的院子,卻被身後的老嬤嬤拉住了衣袖,老嬤嬤向他使眼色,意思一旁的睿太子還在呢!現在不該是她出頭的時候,要出頭,也該壓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