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被睿太子抱着穿過第一樓的廳堂進了樓外等候着睿太子的馬車裡,一路暢通,沒有半個人攔她,就連媚娘也只是探出頭瞧了瞧睿太子懷中的萱萱立刻又縮回了頭,並沒有多做其它表情。
馬車並不大,睿太子將萱萱放入馬車,等他自己再揭簾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坐在一排已經很是擁擠。
“媚娘那邊我已經打了招呼,這幾日你就在我那裡養傷!”
萱萱點點頭,將這個聲音與念青的聲音合併,嘴角露出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笑。
萱萱不能說話,睿太子亦是閉目養神,空氣裡一時涌動一種尷尬而又暖味的情緒,柔情似水的睿太子在車簾放下的那一瞬間似乎與萱萱隔了一層無形的玻璃般,無聲無息的淡漠疏離。
質子府並不算是落魄,如一般的王府般,很是恢弘大氣,揭起簾,也不待萱萱做任何動作,整個人又被睿太子抱在了懷中。
這個懷抱和念青的一樣溫暖,就連睿太子身上的味道都是和念青的一摸一樣,在睿太子懷中的萱萱只能看到睿太子刀削般的下巴還有那直挺的鼻子。
手不由自主,就摸上了睿太子的下巴,她感覺到他的身體顫了一顫,但也只是一顫便再無反應,甚至都沒有低頭看她一下。
萱萱想說,“念青,我終於又被你抱在了懷中,念青,我曾無數次的夢見自己在你的懷裡,念青,真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真希望我就在這一刻死掉,這樣該多完美!”可是,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她想說很多,也想問很多,她還不知道,披着睿太子外衣的念青究竟還記不記得他的萱萱,她想問問,念青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已經認出她就是他的萱萱。
可是,她現在只是個啞巴,她的身體不屬於自己,千言萬語在喉間,卻說不出半句話。腳下的路那麼漫長,他的目光一直在前方,讓她覺得他雖然在她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將她抱在一間屋子裡的牀上,他轉身翩然而去,沒有半句話,沒有半秒的停駐,她本來要拉他衣袖的手就伸在半空,遲遲無法反應。
連續十天沒有見到睿太子,府中沒有半個女主人,侍候萱萱的是一個叫小晴的十六歲女孩,不多話卻很細緻入微。整個質子府在小晴的帶領下已經轉悠了幾圈,這幾天,除了見到一個管家老劉,還有在廚房做飯的老劉家那口,再沒有見到任何小廝下人。
睿太子去了哪裡?
小晴說睿太子很少回府的,一個月都沒有一天在府中。
萱萱坐在花間的假山石上,每隔兩天就有一個老醫師給她瞧腿,這些日子下來已經可以正常穩定的走路,見不到睿太子,就無法確定睿太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念青。
管家老劉和廚房老劉家的看萱萱都是一種怪怪的眼神,明顯不願搭理她,小晴亦是,日常生活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但問到一些事情,回答都是不知。
本來無法說話就增加了萱萱和人溝通的難度,現在這些人又有意無意的疏離她,心裡積攢的那些問題已經滾成一個大毛線球,卻沒有找到半點點的線頭,壓抑的她只覺得連呼吸都有點沉重。
一個影子出現在地上,慢慢在萱萱眼前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