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相爭，追逐利益，真的比你心裡的底線和人的性命都重要嗎！？”
十爺這話，振聾發聵。
九爺稍愣了下，也不由得深思起來。
是啊，他做了這麼多，最終到底是在追求什麼呢？
難道只是爲了幫八爺要名冊上的那幾個名字嗎？
爲了這幾個名字，甚至犧牲掉了成百上千無數無辜人的性命？
九爺斂眉，深刻的反思着。
其實然然的事情一過，他本沒必要在跟八哥摻和了，也確實沒這個心思了，只是……已經泥足深陷，想拔出來，豈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老十……九哥能理解你，可也請你理解理解九哥……九哥走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九爺的神情破有些頹廢黯然。
他爲了心愛的女人深陷至今。
如今幡然悔悟，不想破壞別人的感情，卻已經將自己逼進了絕境，再無回頭的可能。
十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擰眉沉默了半響，道了句：“九哥，現在一切大局都未定，皇阿瑪身子骨還硬朗，沒準兒能再撐個十年二十年的，就算是你現在參與了又如何？只要你現在能改過，跟八哥他們徹底脫離關係，一切就都還有挽救的機會！”
“而且你看皇阿瑪對二哥和大哥的態度就是了……即使再壞，也還是兒子，他又能處置你到哪兒去？頂多在宗人府裡關個幾年罷了！四哥和老十三不都被放出來了麼！”
“可你若是一直跟着八哥幹，那可就說不好了！八哥的野心打着呢，九哥，你真的給得起嗎？他真正要的怕不是眼下這太子之位，而是那個位置……那可是皇阿瑪的大忌啊！到時候皇阿瑪會如何處置你們，這可就真難說了……”
九爺聽着十爺的分析，心中也不禁緊張起來。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些，只是……
九爺皺了皺眉，眉目黯然複雜：“你說的簡單，這又豈是說脫離就能脫離開的關係？千絲萬縷，難以分開，且當初爲了八哥能有個好形象，所有黑暗的事兒都是我做的，九哥這雙手，已經不乾淨了……”
想到當初的自己，那是下了永墜閻羅的心的，爲了達到他最終的目標，他是不顧一切的。
可如今……
若不是他放棄了追然然，他不會後悔自己曾經那樣做過。
如果人生再重來一次，爲了速度，他還是會那樣做。
十爺聽九爺這麼說，倒是有些驚訝了，震了震，聲音微顫的小聲問了句：“九哥……你，殺人了？”
他們是皇子，地位至高無上，這京城裡的達官顯貴，偶爾弄死幾個賤奴，也算是常事兒，算不得什麼奇怪的。
可……也正因爲他們是皇子，就更加忌諱這些！
他老十雖然從小橫到大，卻也沒弄死過一個人。
怎麼說那也是一條命啊……
十爺瞧着九爺，心有慼慼。
九爺搖了搖頭：“沒有……卻比這更嚴重。”
攪亂官場，在皇阿瑪眼裡，可是比殺人更大的罪啊！
十爺心下鬆了口氣，看着他暗淡的眼神，安慰道：“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就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