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張了張嘴，被他這份冷漠震驚：“你……你……”
他之前就算跟她疏離，眼裡也不至於變得如此冰冷，兒子的轉變讓德妃猝不及防，心裡氣憤，卻還帶着些空落落的失落，攪和的她心涼又不安。
未等她再說什麼，四爺已然冷冽決絕地轉身。
小太監們要攔不攔的圍着四爺，不知道如何是好。
“滾開！”
四爺冷聲砸下兩個字。
小太監們嚇得趕緊後退，貝勒爺一張閻王臉，剛纔那一幕更是深刻人心，想想都心有餘悸。
德妃見四爺竟然說走就走，連跪安都沒有了，秀眉微蹙，叫了聲：“胤禛，你……”
可後面那些訓斥人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四爺當沒有聽到德妃的喊聲，抱着顧悠然，脊背挺直，凜然地走出了永和宮。
德妃看着他的背影，內心久久都不能平靜。
方嬤嬤看母子處成這樣，心裡嘆了口氣。
何必呢，明明是親兒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卻偏要厚此薄彼，把人折磨成這樣……到頭來，作的還不是自己！
瞧着德妃失神的臉，方嬤嬤又搖了搖頭。
……
四爺臉上的巴掌印明顯，顧悠然渾身上下，衣服多處被抽爛，脖子上和手背上也都是血跡，四爺抱着她匆匆出來的時候，蘇培盛嚇了一跳。
“爺，這是怎麼了！？”
佳格格是什麼時候進的宮？
四爺上朝的時候，吩咐他去辦事兒了，然後纔回來在宮門口候着，難不成，是在這期間出的事兒？
四爺臉色冷沉，“速回府！”
蘇培盛聽四爺這仨字兒，心裡就更驚了。
瞧爺這一臉嚴肅的，肯定是出大事兒了，不敢耽擱，連忙叫奴才們擡着，火速趕回府中。
……
四爺抱着顧悠然，闊步衝進院兒內，吼：“傳府醫！”
院兒裡的奴才們都被四爺這聲驚着了，離門口最近的那個奴才，扔了手裡的活，趕緊跑了出去。
四爺將顧悠然抱回屋裡，跟候着的丫環說：“去，打盆熱水！”
將顧悠然都安置妥當了，四爺這纔想起來件事兒。
“蘇培盛！傳福晉過來，讓她在正院兒門口跪着，不準打傘！”
他前腳去上朝，後腳就出了事兒……絕對跟福晉脫不了干係！
蘇培盛詫異了下，飛快的看了眼四爺慎人的臉色，低頭道：“……嗻！”
顧悠然受了暴曬，又淋了雨，身上難受的厲害，人昏迷着，卻不住的顫抖。
四爺用熱毛巾輕柔地幫她擦拭身上的泥，撫平她的不安。
傷了她的人，他一定會嚴懲不貸！
……
福晉料到四爺會生氣，想着頂多是斥責她兩句，或以後再也不來正院兒，對她疏離到底。
反正她已經這樣了，也不圖什麼了。
卻沒想到……四爺會爲顧氏做的這麼高調，直接下令懲治她！
雨下的很大，轟隆隆的雷聲如海嘯般奔騰，狂風捲着殘斷的樹枝像是無數條鞭子，淒厲地抽打着一切……
福晉被那些樹枝扎傷了手背，卻仍面不改色地跪着。
一家主母被要求跪在正院兒門前，讓所有人看着，當做警示，這是奇恥大辱。
今日所受的苦和侮辱，她一定會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