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氏心想，她今天算是跟瓜子幹上了！
可這手指頭都僵了，怎麼剝啊？
德氏努力搓了搓手指頭，哆哆嗦嗦地給李氏剝了一顆瓜子，遞給她。
李氏卻不接，怡怡然看着周邊的風景，下巴點了點桌子：“先放這兒吧！”
德氏心想，李氏可真夠壞的，都不吃還讓她剝！
可她的小細胳膊拗不過她的大腿，憋着氣，還是聽話的將瓜子放她眼前的桌子上了。
大約隔了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德氏才用她僵硬的手指給李氏剝出了一個小山堆來。
偏偏李氏還不滿意：“德格格，你不願意伺候我？”
德氏咬牙，心裡罵了她八輩兒祖宗。
卻趕緊跪下，低着頭，老實道：“奴才願意，能伺候側福晉是奴才的福氣。”
李氏淡淡地，聲音似是有些輕嘲：“你知道就好……怎麼，再不是你那天張牙舞爪要跟我拼命的樣子了？”
德氏心說，誰張牙舞爪了？明明是你那天跟個瘋婆子似的要掐死我！
可這話她是再不敢爭辯了，只能低着頭不說話，說話了，無論說什麼，都會拱起李氏的火氣，倒不如一個字兒都不說，全憑李氏冷嘲，沒準兒她心裡的火氣撒出去了，她也就不用這麼受折磨了。
審時度勢，現在的德格格在李側福晉面前收斂了一大半，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只是李氏是斷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我這臉……可怎麼算呢？”
李氏這話問的陰幽幽的，聽着讓人不寒而慄，似是滿是霧氣的山林中驟然出現的女鬼。
德氏心裡咯噔一下子，果然還是問到了啊。
可這也不是她的錯啊？
遠處，顧悠然帶着孩子往這邊走，周圍一幫奴僕伺候着，陣仗自然是沒超了格格的規格，可這陣勢，可是比李氏這個側福晉的還引人注目。
想不被發現都難。
李氏擡眼看過去了。
主要是她聽到了兒子的笑聲。
小傢伙興沖沖地拉着小風箏往前跑，咯咯地歡快笑着，被一幫人圍着，唯恐他出了什麼差錯。
李氏看着兒子這樣高興，剛纔冰冷的眼神瞬間添了暖意，情不自禁地勾起脣角。
卻又扯痛了傷口，入骨的刺痛感將她拉回現實。
兒子雖然快樂，確實在其他人的保護中這樣快樂，李氏高興不起來。
溫柔的眼神漸漸變冷。
顧悠然逗着小傢伙玩，不經意的轉身間，也看到了李氏。
兩人眼神對視了幾秒鐘。
顧悠然將孩子帶走了，沒往涼亭去，轉去花園了。
本來她想着涼亭離水近，看看結的冰夠不夠厚實，如果足夠的話，她就畫個圖紙，命人打造滑冰鞋，帶着小傢伙玩玩新鮮的。
可既然李氏在那兒，那就算了。
李氏多少天了，第一次離兒子這麼近，卻被顧氏冷漠帶走了，心裡恨極了她。
她定是怕孩子跟她親上了，忘了她的存在，纔不讓兒子接近她！
腹中的怒火在燃燒，李氏隔着老遠，眼神盯着顧悠然的後背卻下着詛咒，恨不得她能立即出現個意外，死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