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 回京都

回京都

被大雨淋過後,剛一回到軍營,楚爍寒便很有先見之明的給我喝了薑湯,儘管如此,我還是發了兩天的低燒,耽誤了兩天大軍回朝的時間。

持續了半年多的戰事終於解決,我知道衆人必然是歸鄉心切,剛一退燒,便催促楚爍寒出發,楚爍寒猶豫再三,最終決定回朝,只是一路上讓澹臺澈配置各種藥膳,儘量調養我的身體。

原本我的身體還不至於差到這麼容易生病,主要還是心中積鬱太深,看着楚爍寒貴爲一國之主,每日繁忙之中還不忘親自查看我的身體,我心中因沐黎離去的傷悲也漸漸被沖淡,雖然仍是刻骨銘心難以痊癒,但終於不再錐心挫骨時時抽痛。

琦嵐國的國土面積比起宇陽國來說太小太小,儘管京都位於極南方向,幾乎已經臨近南方的邊境,但是大軍以正常的進度向京都行駛,一般也只需半個月而已。

這半個月的趕路,我總算見識了楚爍寒在琦嵐百姓眼中的地位,幾乎每經過一個城鎮,百姓們都會自發跪在道路兩側高呼萬歲,楚爍寒坐在攆車裡每向百姓招一次手,都會引起百姓們更激烈的歡呼。令我驚訝的是,我這個驟然迴歸的王爺也得到了百姓們的熱烈歡迎,高呼千歲的聲浪一點也不比楚爍寒低。

經過一些富裕的城鎮時,百姓們竟然都端着食物和水果,爭先恐後地塞給一路行進的士兵,士兵們的鎧甲被扯歪,頭盔被搶下來塞滿東西,他們最終抵不住百姓們的熱情,只得紅着眼感激地一一收下。

看着這一切,我竟然有些沙子眯眼的感覺,強烈的感觸幾乎讓我忘了所有的哀慟,我一路有些怔然地望着有些好笑的混亂場景,不禁被感染的彎起了脣角。

生在21世紀逐步崛起的中國,穿越後又待在國力強大的宇陽國,我沒有體會過寄附於人,飽受壓迫和欺凌的感覺,或許就是因爲幾百年來在宇陽國的淫威下艱難求生,琦嵐國百姓才這麼有凝聚力,此時得知大軍凱旋而歸,百姓們無不歡欣雀躍,淳樸的臉上綻放着最純淨最感染人的笑,讓我這個可以稱之爲外人的人也忍不住爲他們由衷的開心。

顧傾城和我同乘一輛馬車,對面前人頭攢動的景象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眼睛中竟流露出淡淡的自豪。他現在的處境不知該說是俘虜還是賓客,說是俘虜也對,除了沒受任何虐待,他的行動幾乎都被限制和監視,說是賓客也對,畢竟宇陽國和琦嵐國至少明面上已經是友國,身爲宇陽國十皇子的他自然應該被視爲上賓。

在如此尷尬的處境下,他還能保持怡然自得的模樣半靠在馬車裡自斟自飲,換做是我肯定做不到。顧傾城給我的感覺永遠都很神秘,雖然大致明白他的意圖,但還是看不透他最終的目的,我答應幫他,到底是對是錯……

一路因百姓的熱情而速度遲滯,原本半個月的歸程到最後竟然用了一個月才抵達京都,此時已經是深秋八月,城外的官道兩旁不斷傳來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在清風中搖曳的花枝都彷彿在歡迎着他們一國之主的迴歸。

京都是琦嵐國最繁華的城鎮,人口數量也是最多的,軍隊尚未到城內,城門外就已經有衆多百姓在翹首期盼了,這一次的進城比前面的每一次都要艱難,儘管有禁衛軍的調節,擁擠的百姓還是讓軍隊幾乎是以龜挪的速度在前進。

終於脫離了瘋狂歡呼的百姓進入皇宮後,即使是楚爍寒的臉上都顯出了幾分疲憊,但是更多的還是欣慰和自豪,一個帝王做到他這樣的程度,確實足以自豪了!

楚爍寒拉着我拾級而上攀上皇宮的城牆,城牆下聚滿了一路追隨而來的百姓,我和楚爍寒剛一出現,便引得他們又一番熾熱的歡呼浪潮,楚爍寒雙手虛按,下面的歡呼聲立刻停下,無數雙眼睛敬畏而虔誠地仰望着他們的帝王。

楚爍寒微微一笑,帝王的尊威似乎牽動着清風也在拜服。

“朕今日有兩件事要宣佈,第一件就如你們所知,我們琦嵐國已經成功從宇陽國獨立出來,再也不用擔心受人壓迫,再也不用擔心籌齊了貢品就養活不了自己,我們終於成爲了自己的主人,我們的琦嵐國會越來越富強,最終再也不懼任何人!”

下面的百姓幾乎不約而同地跪拜下去,口中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此磅礴壯麗的景象,即使是旁觀者的我,也忍不住一陣心情激盪,難怪歷史上總有那麼多人爭着搶着要做皇帝,此刻身臨其境,看到那麼多人臣服在腳下,那種感覺是難以形容的,彷彿自己就是那蒼生的主宰,世界的中心。一旁的我都忍不住會產生這種錯覺,更別說被真正臣服的皇帝了。

百姓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楚爍寒將我拉到他身旁,向着下方朗聲開口。

“第二件事就是朕失蹤六年的皇弟終於回來了,正是因爲戰場上有皇弟獻出的良計,才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將士的傷亡,最終和宇陽國達成協議,皇弟就是我們琦嵐國的大功臣!朕在此特封皇弟爲辰王!”

下面又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辰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辰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不免又是一陣心神震動,當初所謂的獻計只是純粹的想救沐黎而已,現在被一雙雙感激尊崇的眼睛仰望着,我不由生出幾分愧疚來。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這身體終歸是琦嵐國的王爺,如果他還在世,定是和楚爍寒一起努力治理着琦嵐國,在地震中喪生的我佔了他的身體,又佔了他的皇兄,佔了百姓對他的尊崇,卻沒爲他做過任何事。

樑雨辰,那個和我擁有同樣名字的樑雨辰,不管是冥冥中註定還是我們真有什麼前世今生的緣分,不管是答應楚爍寒的承諾還是答應顧傾城的承諾,不管是因爲佔了你的身體還是佔了你的皇兄,不管是百姓對我的期盼愛戴還是爲自己孤寂的心找一份寄託,以後,就讓我代你輔助你的皇兄,庇佑你的子民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捧上,親們都出來冒個泡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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