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氛圍正好，曖昧氤氳地發酵着。
墨發紅脣，含羞一笑。
楚沐澤一臉不甘心地拿出手機，晃了晃按下接聽：“說曹操曹操到。”
沈青瓷便斂起了笑，面無表情地推開楚沐澤。
楚沐澤順勢在牀上打幾個滾，與上官綰寒暄着。然而，上官綰似乎真的在關注沈家的問題，有很多事情跟他討論，包括……如何阻止青瓷當上家主。
沈青瓷假裝不在意地瞅着楚沐澤，然而他們卻越聊越起勁。
無視個徹底了是吧。
沈青瓷湊過去，在手機旁邊說了一句話：“老公，快點上牀啦。”
楚沐澤愣了一下，目露兇光地盯了一下沈青瓷，然後拿起電話走出去了。
沈青瓷看着他走了，便自己躺回牀上，思考着上官綰的這一個電話是什麼意味。
楚沐澤回來的時候，沈青瓷正拿着筆寫寫畫畫，他從後背抱住沈青瓷：“老公上牀了。”
沈青瓷白了他一眼：“那是說給上官綰聽的，你還是不要聽了。”
楚沐澤的笑落在她的耳邊：“上官對你們沈家瞭如指掌啊。”
“你不也一樣！”
律師都沒有好東西。
“她不想你成爲家主，並且有了行動，要不要聽？要聽求我。”
“行動個毛線，分明就是對你的試探。要是我去找那些人，那就證明楚沐澤背叛了上官綰。”也許沈家真的有上官綰的人，但是上官綰絕對不會把這些告訴楚沐澤的，除非……她有別的目的。
楚沐澤撐着下巴看着沈青瓷：“她這麼快就開始懷疑我了？”
“女人的心思最敏銳了。不過，她那麼自負，你還可以瞞住一段時間。”
“那好，以後要麻煩青瓷處理家務事了。”楚沐澤笑吟吟地說，心裡卻是開始警惕起來了。
也許，風暴將至啊。
沈青瓷從枕頭下面抽出平板給楚沐澤：“經過我們的專訪一鬧，如今滿城風雨似乎有緩和的趨勢。”
楚沐澤挑眉，緩和？你確定這個詞性沒有錯？
網路上突然出現了很多關於上官綰的負面報道，還有人挖出了當年是上官綰和威廉訂婚的照片……
這照片是怎麼挖出來的？
不僅如此，沈家同步地放出了很多關於楚沐澤和沈青瓷的照片。
網路上有一張照片火了，背景是西式餐廳，白瓷花瓶上插着紅玫瑰，男人和女人相互對視着，曖昧滿滿。
但是沈青瓷記得這個場景，好像……她是在跟楚沐澤談判。然後有個路人就拍了他們，還被楚沐澤攆走了。
總之，在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你會玩，就可以主宰全場。
顯然，楚沐澤和沈青瓷這兩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更懂得大家的心理。
這還不夠，沈青瓷還發現之前有力挺上官綰的門戶網站被黑了？！
楚沐澤也注意到了，或者說，他更早就注意到了，在搶婚爆發的時候，已經有人動手黑網站了，這也阻止了形成全民攻擊沈青瓷的趨勢。
這個人，是誰？
上官綰放下手機，楚沐澤的一切反應都是正常的，甚至爲了安慰她，沒有理會沈青瓷上牀的請求。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威廉小心翼翼地看了上官綰一眼，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給上官綰：“我們的訂婚視頻。”
上官綰戾氣一散，從茶几的暗格裡抽出手槍，指着威廉的腦袋：“你散佈出去的？”這些資料明明已經銷燬了的。
威廉赫然一驚，沒想到上官綰如此不留情，他假裝不在意地推開槍：“如果是我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了。沈青瓷到底是何方神聖？她身邊有一個駭客高手啊。”
威廉承認，他察覺到了駭客在找這個視頻，但是他不管而已，好像……也管不住，那駭客技術不錯。
這麼多年來，在上官綰的身上，他學會了一點，利用完就扔，沒有用了就扔出去當黑鍋。
上官綰覺得事情已經不受控制了，有些事情，她再躲再避，也總是被人窮追不捨，抽絲剝繭，似乎要看到最裡層來。
她一定要，沈青瓷成爲代罪羊。
“威廉，去安排一些事。”
夜色深沉，楚沐澤和沈青瓷相擁而眠。惡毒的心思已經展開，席捲而來。
早上的時候，沈家媒體人樂呵呵地過來，說他們的網站點擊、報紙銷售……
沈青瓷有些趕時間，一手拉着昏昏欲睡的楚沐澤，一邊對大家苦笑：“今天我帶沐澤去看一看三姑六婆。所以有事咱們晚上回來再約。”
大家目送着沈青瓷和楚沐澤出門，點點頭，新素材又來了，楚神串門青瓷家——我們家連親戚都在走訪了，你一段過去了八年的感情有什麼用哦。
沈青瓷決定把楚沐澤的價值發揮到底，家族裡有人怕老婆，而楚沐澤碰巧又是女人殺手，不賣好像對不起自己。
楚沐澤雖然不樂意，但是爲了老婆，我忍！
然而，在沈青瓷的拉票事業開展的如火如荼地時候，米茉莉的來電讓她心裡轟然一驚。
獨衣出事了。
頭腦裡似乎有尖銳的爪子滑過，她最討厭別人傷害她在意的人了！有什麼衝她來就好。
呼吸似乎不斷地加速起來，沈青瓷不敢想象獨衣現在是什麼樣，網絡暴力向來沒有道理。
楚沐澤拿出紙巾擦着臉上的吻痕，卻看到沈青瓷倚在一棵樹下，眼睛不斷地放大，呼吸不斷加劇，雙脣微張，就像是即將渴死的魚。
他心裡一驚，快步走上去，伸手捂住沈青瓷的嘴巴，盯着她的眼睛：“青瓷，停下來，平靜下來。不然你會因爲呼吸過快暈倒的！”
沈青瓷恍惚地看到楚沐澤漆黑的眼睛，他就是方向就是光。她突然伸手抱住楚沐澤，把自己的臉埋進去，聲音冷靜了下來：“我們回一趟獨衣吧。”
沈青瓷風風火火地回到獨衣，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輕易善了的。
獨衣是一片混亂的，到處都是被人破壞過的痕跡，富有藝術感的牆上用油漆寫了字，密密麻麻全部針對沈青瓷。
有些反抗的男同事受傷了，躺在醫院裡不得動彈。
沈青瓷覺得身體有些冷，旁人看她的目光似乎要把她凌遲。在他們眼中，這件事因沈青瓷而起，這件事要沈青瓷負責。
即使，他們曾與沈青瓷一起奮鬥，在受到威脅的這一刻，情誼全部消失殆盡。
沈青瓷渾身發冷，楚沐澤不動聲色地靠過來，圈住她。
似乎獲得了力量，沈青瓷振作了一下：“獨衣關門修整，帶薪休息。受傷的人醫藥費全包。有想要走的，一概不留，違約金也不用付。”
羅田田聳聳肩，直接地走到沈青瓷的面前：“挺你，做女人就是要這麼精彩纔好。”
沈青瓷心裡一暖，這個平日裡總是針對她的羅田田，她就知道，這是一份變扭的情誼。
大家陸陸續續表態，最後雖然也有人離開，沈青瓷並不在意。
只是，她被獨衣拖着，沈家怎麼辦？
雖然，她知道家裡有母親會爲她的事情操心。
沈青瓷沒有休息的時間，安撫完獨衣的人，她還要去叫曲衣蕘幫忙。至於警察局那邊的話，楚沐澤會自動自覺地鞭策一下。
曲衣蕘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沈青瓷了，三天前的某個早上，莫名其妙地從她這裡離開之後，就結婚了……這速度，也是沒誰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楚沐澤一眼。
完全不知道應該對這個律師抱有什麼情緒，是自己要跑到他的面前說——我是罪人的。楚沐澤沒有看出來也不應該怪他。
但是，心無芥蒂好像也不對。
索性，曲衣蕘便無視了他。
沈青瓷拉着曲衣蕘去說事情，她希望曲衣蕘能夠找出那一羣人。
楚沐澤則是看着吧檯上睡覺的林鋒顯，他到底能夠淡定到什麼時候？
如果談到往事，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呢？
沈青瓷交代完事情，正想要離開。
楚沐澤伸手拉住沈青瓷，往懷裡一帶，擡起頭看向曲衣蕘：“我想幫你翻案。”
語驚四座，甚至連林鋒顯都坐了起來，略顯期待地看着楚沐澤。
曲衣蕘下意識地搖頭：“等你解決了上官綰再說吧。”
“八年前的事情也是上官綰的罪惡，我順手就翻了你的案子如何？”
“我有查，但是並沒有什麼線索。我找不到那些人，我不想翻案。”
楚沐澤的目光落到林鋒顯的身上：“找不到那些人啊。”
林鋒顯覺得楚沐澤的目光幽深到可怕，似乎只是無意地看着他。他當然想要曲衣蕘翻案，不用揹負着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即使要暴露也無所謂：“我可以找到那些人的。”
這一句話，比楚沐澤的更加語驚四座。
似乎很滿意林鋒顯自己站出來，楚沐澤幽幽地盯着林鋒顯：“說說。”
“大數據理論懂不？”
“略懂。”
“我能夠通過篩選浩瀚複雜的生活數據來找到有可能的強姦犯。生活數據就是吃喝拉撒產生的費用、你的銀行卡、你的住址變遷之類的。我根據強姦犯不同於其他人的生活特徵創建了一個算法。通過大數據的分析，設置相關的x/y的變化數值，篩選出人，然後進行數據追蹤排除……”
“……”
除了楚沐澤，其他人無限死機重啓中。
楚沐澤蹙眉，有些憂傷啊：“數據怎麼來的？”
他好像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