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澤收起手機,低下頭沉思着,看來最近真的不得安生啊。
楚沐澤笑了笑,似乎終於認真起來,撐着牀坐起來,直視着李家俊:“那麼,要不要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麼?”
李家俊在楚沐澤那洞若觀火的目光中,居然忍不住心安,忍不住講述了一些他窺視的真相。
楚沐澤拍了拍李家俊的肩膀:“你已經連續照顧沈青瓷幾天了,是時候回家看看了。”
李家俊不斷地點頭,他就想回家,但是又放不下沈青瓷,因爲知道她陷入了一場龐大的災難之中。
如果,不曾窺視到真相,李家俊也許不會那麼心慌。
只是,現在,他特別想見到家人。他隱藏的秘密被楚沐澤窺破了。
“對對對,我應該回去了。”
他走下牀,穿上自己的皮鞋,慵懶地舒展了一下筋骨:“爺有事先走。你幫沈青瓷辦好出院,也走了吧。”
沈青瓷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她收拾好東西,推開門走出來。
江風瑾幾乎是撲一般地跪到沈青瓷面前。
沈青瓷不得不停下腳步,聲音清冷:“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還是起來吧。”
“青瓷,我只問你一遍,我們真的必須離婚嗎?爲了離開我,你甚至連一分錢都不要?”江風瑾就是不起來,跪在沈青瓷面前,沉沉地盯着她。
青瓷,拜託你,搖頭,回答不是。
沈青瓷摘下墨鏡,也許是因爲傷了幾日,她顯得有些消瘦,但是看起來一點都不狼狽,淡雅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就像美國的自由女神。
即使傷痕累累,也要傲然站立。
“江風瑾,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和你在一起?”沈青瓷目視前方,聲音清冷而從容:“我說了,你已經毀掉我們相愛的一切可能。”
說完,沈青瓷與江風瑾擦肩而過,毫不留情。
江風瑾猛地握住沈青瓷的手:“青瓷,我想過救你,我叫了許多人,準備救你。”
沈青瓷微微一笑,抽回自己的手:“你的辯解,我已經聽到了。但是,我的心已經死了,這輩子都不會爲了江風瑾這個人心動。”
毫不停留地離開。
李家俊提着沈青瓷的行李袋,最終看了江風瑾一眼:“風瑾,讓小瓷自由吧。”
江風瑾狠狠地砸向地面,眼裡都是瘋狂而陰鷙的光芒。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沈青瓷。
終於離婚了,他的心恍然開了一個洞,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他一秒也不能等待!
夜色撩人。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慾望,怦然開啓。
沈青瓷將車開進車庫裡,有些疲倦地揉着眉心,心中似乎有些惶恐不安呢。這些日子,她習慣了有人陪伴。李家俊陪在她的身邊,那對雙胞胎守在門口。
如今,只剩下一個人。
而楚沐澤的預言,似乎在耳邊環繞:青瓷,我不認爲江風瑾會放過你。
沈青瓷深呼吸,一鼓作氣打開車門,大紅色的羅馬高跟鞋踩在地上,有一種陰冷的感覺順着腳踝纏繞在欣賞。
沈青瓷一下車,關上車門,轉身。
就看到一雙眼睛。
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
沈青瓷猛地推開那個人,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真是,楚沐澤那把烏鴉嘴!居然真是江風瑾,他的身上都是酒氣,眼神有些迷糊,但是陰狠卻一直存在着。
江風瑾立刻伸手握住沈青瓷,將她抵在牆壁上,禁錮着她的雙肩:“青瓷,你爲什麼要離開我?”
沈青瓷看着江風瑾,手已經悄悄地滑入手提包裡面。
她一邊說話一邊分散江風瑾的注意力:“風瑾,你喝醉了。我只是爲了成全你,許花姿也很好,你就放過我吧。”
“我不!”江風瑾傾身靠近沈青瓷,酒氣縈繞在沈青瓷的鼻尖,誘發她的大腦,身體忍不住噁心起來。
沈青瓷忽的生出力氣推開江風瑾,將手中的吸入性麻醉藥噴了江風瑾一臉。
江風瑾跌坐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看着沈青瓷,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似乎都僵硬了。他看着沈青瓷的眼睛,突然扯出一抹狂妄的笑容:“抓住她。”
旁邊的車裡突然鑽出幾個人,步步靠近沈青瓷。
沈青瓷握住拳頭,沒有想到江風瑾居然也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她。這五個的身型看起來很剽悍,都是好手。
沈青瓷覺得,自己纔剛剛逃出狼窩,難道又要進虎穴,她明明都已經如此退讓了,江風瑾怎麼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難道真的要逼迫沈青瓷拉着他一起死嗎?
沈青瓷看着步步逼近的五個人,他們圍成一個圈,似乎要逼得沈青瓷無處可逃。沈青瓷握住拳頭,她對有些事情,還是很有信心的,比如,她打不過這五個人。
那麼,只有逃跑了。
沈青瓷從包裡拿出一把軍刀,看向江風瑾的眼神也是狠厲:“風瑾,我沈家的祖訓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你爲何就是不願意放過我呢?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纔好?”
沈青瓷的軍刀猛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看向江風瑾,眼神裡都是孤注一擲。她就不信,江風瑾真的要把事情鬧得那麼大!
五個幫手有些畏懼,那個女人眼裡的偏執就跟江風瑾的一樣。
一時間,似乎陷入了靜默一般。
對峙着。
一輛車突然從入口衝了出來,毫無顧忌地橫衝直撞。所有人的避之不及,唯獨沈青瓷,站得筆挺。
車子就停在沈青瓷的面前,帶起的風吹起沈青瓷的發,危險與淡然之間,形成了一種驚豔絕絕的美。
也就只有沈青瓷,敢不躲了。
楚沐澤搖下車窗,看向沈青瓷,眼底的笑意灼灼:“小姐,搭便車嗎?”
沈青瓷看向江風瑾,再看向楚沐澤。
她分明用盡一切努力,避免江風瑾與楚沐澤正面衝突的。
“沈青瓷,你敢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沈青瓷,你不敢的話,他照樣不會放過你!”
楚沐澤打開門下車,活動了一下脖子,靠在引擎上,有些頭疼地看着江風瑾:“江先生,我以爲你會再聰明一點的。比如,跟沈青瓷離婚成功之後,再想辦法得到她。看來,我今天又刺激到你了,萬分抱歉。”
對!
他就是故意的!
江風瑾由於麻醉藥的效果,全身上下都不可動彈,只能由手下架着才能勉強站起來,他看着楚沐澤,恨不得撲上去跟他共歸於盡。
楚沐澤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語氣平淡,但是卻有說不出的壓迫感:“江先生,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讓沈青瓷害怕。但是我也有話要警告你,我也不是什麼善茬。沈青瓷有在乎的東西,受到你的威脅。但是你也有在乎的東西。一旦輕舉妄動,就是互相傷害。我呢,還是希望你乖一些,如果,你再來欺負沈青瓷,我可不保證,你的小孩和母親會是什麼結果。”
說完,楚沐澤伸手一扯,將沈青瓷拉入懷中,似乎要將她帶到車裡。
而沈青瓷,似乎又接受到了新的抨擊。
額……好像楚沐澤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本來應該推開楚沐澤的手的。
如果江風瑾將矛頭轉向楚沐澤的話,她應該怎麼辦?
可是,楚沐澤這麼挑釁江風瑾,估計他們已經扛上了。
打開車門的那一刻,楚沐澤回頭看向江風瑾,嘴角扯出一抹囂張的笑:“記住,這個女人,我罩的。”
鑽入車內。
車子張狂地離開。
沈青瓷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能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人,他的威脅,真的實在太有力了。江風瑾居然毫無反駁的可能性。
楚沐澤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青瓷,你再這麼看着我,我可是會吃不消的。”
沈青瓷收回自己的目光,盯着前方,車子衝出陰暗的車庫,重新回到車水馬龍的街道。
再一次。
被楚沐澤給救了。
沈青瓷看着楚沐澤,到底是什麼,讓楚沐澤這麼有說話的底氣?江風瑾這個人,他真的瞭解嗎?她忍不住握住手提包,想到以後的生活,沈青瓷驀然覺得難過起來,沈青瓷從來不知道自己嫁了一個這麼了不得的丈夫。
以後,楚沐澤會不會遇到危險?
沈青瓷的臉色很蒼白,如果,如果有辦法毀了江風瑾就好了。
這樣子,一切的煩惱都消失了。
回到楚沐澤的別墅。
楚沐澤打發十一跟十三去休息,然後輕撫着沈青瓷的臉頰,溫柔地哄着她:“青瓷,在我這裡,你可以很安全的。所以,不要害怕。”
沈青瓷伸手握住楚沐澤的手腕,緩緩地搖頭:“沐澤,你不懂,江風瑾的實力不是那麼簡單的。”
楚沐澤笑了笑,將沈青瓷的手握在掌心裡:“對不起,是我忘了提醒你,江風瑾那人渣的勢力了,所以,纔會讓你,對他一再退讓。”
“你知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沈青瓷有些發怔地看着楚沐澤,那麼爲什麼還要接這麼危險的官司,楚沐澤跟本就討不到好處。
楚沐澤的表情越發的柔和,聲音裡也是對自己的滿滿信心:“青瓷,我接案子,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的敵人是怎麼樣的呢?”
沈青瓷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忍不住一再求證:“你知道車禍是他指使的,你知道他曾經帶着十幾個人去跟汪永韓拼命嗎?”
楚沐澤看着沈青瓷,看來,沈青瓷這段日子是接受了很多人性的陰暗面呢。只不過,還是不夠。
她還是沒有看到江風瑾最醜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