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明宇拖着瘸腿,衣衫襤褸,面容憔悴,手捧一隻破碗,舉步維艱行進在泥濘的路上。左邊臉頰一條長長的刀痕雖已結痂,卻紅褐的恐怖。
原來那徐言早就對他懷恨,並且抱着即使傑明宇不幸躲開他的眼線,重新回到城裡,也絕不讓他再有可能死灰復燃。在護送他出城之後就落井下石,吩咐手下,不僅打斷了他的一條腿,而且脫光了身上的衣服,丟了一件乞丐裝給他,並且一刀撕裂了他那張讓人憤恨的俊臉。
徐言才解氣的大笑三聲,並且恐嚇的說道:“不要抱僥倖心理,以爲可以回來和江小姐再續前緣,不日後,江家小姐就會是徐夫人。還有我在城中會遍佈眼線,若是不幸看到傑兄的身影出現,定然誅殺之!所以還是請傑兄好自爲之!”
說完,留下裸身顫抖在寒風中的傑明宇,大步流星而去。
傑明宇才真正的認清楚現實,自己從此再也不可能有前途了。從此天涯淪落,無處爲家。
老家自己斷然是沒有臉面回去的,不說父母就是小青也無臉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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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外面來了一個人,你要不要見見?”嫦娥皺着眉來到白蓮身邊小聲的問道。
“姐姐,你今天是怎麼了?”白蓮放下手中的繡活,一臉茫然的看着嫦娥。
“妹妹,這人並不同平常那些上門來討飯的乞丐,是位故人,你真的不想見見嗎?”嫦娥又試探的問道。
“故人?”白蓮陷入沉思,卻想不出是誰,擡臉注視着嫦娥以求答案。
“是,是傑公……”嫦娥看着白蓮一聽見傑字就煞白的臉不敢再說下去了。
“姐姐,我不會見任何人的……姐姐……他怎麼樣?”白蓮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情況好像不好,面容毀了,腿也坡了,比原來上門來求吃食的乞丐都不如,我也是愣愣的看了好半天才認出是他。不知道遇到上門事了哦!”嫦娥嘆了一口氣。
“姐姐,勞煩你送幾兩銀子給他吧,畢竟相識一場。”白蓮眼中微微閃現一點淚光,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現在的生活她很滿意,白蓮也已經死去多時了,她不願意再撩起塵封的往事,徒增哀愁。
“妹妹……好吧!”嫦娥也不再多說什麼,雖然白蓮一直都不肯說當初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後來偶然間聽蘇三說過江家小姐大婚的事,知道新姑爺竟然是傑明宇,便也猜到幾分。自古青樓女子命運都桀,心下對於傑明宇就恨之入骨,只是猜月餘功夫竟然見到傑明宇如此狼狽落魄,又受到白蓮近日總是行善佈施的影響,也難免心生惻隱。
傑明宇聽見一聲聲脆響,擡眼看向破碗裡,竟然是幾錠散碎銀子,不禁茫然看向來人,覺得面熟些,不過也想不起來了,趕緊就跪了下去,再三叩頭謝恩。
嫦娥擺手示意:“這是我家妹子的心意,你自以後好自爲之吧!”
傑明宇聽後又向着屋裡叩了幾個響頭,才起身,又連連作揖,向後退去。卻不想撞上一人,回過頭來,傑明宇震驚的擡腿就往外逃去。
那是一張和現在的他不相上下的臉。不是因爲驚恐,而是因爲羞愧。
逃出很遠,傑明宇似乎明白了什麼,仰天一聲長嘯——
回眸望了眼剛纔討飯的屋宇,拖着殘腿,手裡攥着那幾錠銀子,淚水滑落臉龐,消失在天幕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