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來猜去也抵不過一眼的塵埃落定。
容媽媽早早的就守在了廳門口,往門口張望着,這龍俊的便宜讓她着起了迷,那小公子緊緻的臉蛋兒啊,邊回味嘴角就浮出了一抹輕色的笑意來。
遠遠的看見門口晃動了一抹熟悉的身形,容媽媽趕緊就衝了出去,誰料想,腳底一滑,摔了個大大的跟斗。這一摔卻把容媽媽的一生摔了個塵埃落定。
容媽媽躺在溼滑的地面,半響都起不來身子。院裡的護衛慌忙就要來扶了她,可是這一摔對於容媽媽這樣的老骨頭老腰真的有的受的。劇烈的疼痛襲來,只是哼哼了兩聲,容媽媽眼前終於沒有看清那一抹身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期許,暈倒了去。
幾個護院只得擡了容媽媽進了廳門,院裡的小姐姑娘們都焦急慌張了。
擁了上前,面容裡都是對於容媽媽的關心和擔憂。
心裡其實都懷揣着自己的想法,容媽媽如果就此倒下了,這偌大的雲滿樓該是如何計劃呢?沒有了容媽媽的雲滿樓還是雲滿樓嗎?還能這樣榮華棲身嗎?
看來大多數的人關心的還是自己多一點,人啊,畢竟都是自私的動物。
小姐,不好了?
小青慌張的推開門,大叫了起來。
樓下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至於你這麼慌張嗎?白蓮因爲位居雲滿樓的最高點,雖然隱約能聽見樓下的吵鬧聲不同於平常的歌舞昇平,卻是聽不真切當中的原委。
媽媽…容媽媽…出事了!小青總算氣喘吁吁的簡短說完了樓下發生的大事。
什麼?白蓮一下就被驚的從椅子上幾乎是跳了起來,椅子因爲猝不及防,應聲倒地。
白蓮顧不得有沒有面紗掩面了,直接就衝出了門,奔到了樓下。
樓下先來的有些客人都杵在廳裡,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了容媽媽,還有誰來招呼他們的聲色犬馬呢?這麼久以來這些人習慣了雲滿樓的生活了,猛得習慣被摔碎了,就不知道該如何再建立起一種新的習慣了。
突見的一抹純白的身影翩然而至,清醒中來,卻是絕美的焦急面容,又是一次驚呼,杵木。
白蓮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什麼的人,只是慌亂中下得樓來,環視
了四周卻未見得容媽媽,只見鐵三,木着個身子,一臉的難過。慌忙問了起來:“媽媽呢?”
鐵三還沉浸在無邊的哀傷中,就這樣一摔,怎麼就昏迷不醒了呢?
猛的被這樣的聲音問及,半天才反應過來,一隻手無力的隨便擡了擡,指向了容媽媽在一樓最裡間兒的臥室來。
白蓮一個轉身就飛了進去,門口圍了一圈的人,卻都是沒有注意的廢物。白蓮到了容媽媽牀前,只見得容媽媽身子軟軟的癱在錦緞的牀褥裡,臉色煞白,抽搐着痛苦的表情,卻一動不動,她有限的知識知道她陷入了昏迷,不過到底是不是腦震盪她不能確認。照看了一眼之後,問及衆人,大夫呢?
衆人面面相觀,方纔醒悟竟然沒有一個存有理智的人想起請了大夫去。
白蓮怒不可遏,都他媽的是些蠢貨。
鐵三,鐵三,你媽媽都成了這副樣子,你還楞在外面做什麼?白蓮的聲音就是怒吼,都嬌嬌的要滴出水來。
門外的那些不相干的客人卻擁堵在容媽媽的門房裡,佔起了便宜。平時就是自己捨得花錢也未必能見着的花魁娘子,如今卻不花分文,那些該死的男人們,到開始阿彌起容媽媽的遭遇來,這就叫容媽媽失了馬,衆人卻得了福。也叫做一人容媽媽捨身入了地獄,衆人昇仙成了佛哦!
鐵三好不容易纔穿過了衆人,滿臉是汗的擠到了白蓮的跟前。
鐵三,你趕緊去把城裡最好的大夫請了來,然後去把花容居的花姑叫過來招呼這邊的生意,姑娘們都散了,個人去做個人的事兒,該幹嘛幹嘛去。
白蓮從來沒有啓用過的智慧這會兒倒是突然靈活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小青也驚歎了。
小青,去廚房打盆熱水來,把那窗戶開開,昏迷的人需要清新的空氣。這是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知識吧?不知道白如蓮到底是從哪裡記住的,虧她還能想的起。
姑娘小姐們大部分都散去了,有了幾個跟了容媽媽許多年的老伎娘卻還停留在容媽媽的房裡,潸潸的落淚,不忍離去,當中有一人,分外的悲痛,衆人嘈雜的聲音漸漸消散了,白蓮方纔注意起了這聲聲的悲痛。回眸,但見平日裡貼身伺候媽媽的丫鬟,喚作沈孃的中年
婦人,說是中年婦人其實也不過年方三十餘,只是古時的女子到了三十上下就已經算是中年了。
沈娘早已經是癱坐在了房中的牀榻下,剛纔因爲焦急又因爲房中聚集了許多人,白蓮未曾注意,先見那沈娘臉上掛着滿臉的淚痕,眼眶裡還止不住的往外涌着鹹澀的液體,一張略帶滄桑的臉跟個容媽媽的蒼白沒有兩樣。也被感動在了沈孃的悲痛裡。
眼角滑落了一滴滴的淚珠。
大夫來了。鐵三的聲音終於傳來了一絲安定。
白蓮起身就去迎了大夫,着急趕來的大夫一眼瞅見這個美麗無比的小娘子,驀的定住了身體,僵在哪裡半天都沒有動彈。
你看着我幹嘛?病人在牀上。白蓮一聲憤怒吼來。
大夫才移了步子坐在了容媽媽的牀邊,拾起容媽媽的手,眼睛還瞄着白蓮。
小青端着一盆溫熱的水進來就看見失魂的大夫,放下水盆,就喚了白蓮:“小姐,你就先行離去吧,有小青和沈娘在這裡伺候就行了。”
不,我在這兒等大夫診斷清楚。白蓮的聲音裡堅定的焦急。
小姐!你在這兒叫那大夫怎麼靜的下心來診斷哦!小青拉了白蓮就勸了她出去。
白蓮才注意到自己沒有蒙面,眼睛恨了一眼不稱職的大夫,絲毫沒有怪罪自己的美貌畫皮。
出了門,恍恍惚惚的拖着沉重的身子上樓。
廳裡又是一陣驚呼。
去?卡西莫多粗啞的嗓音止住了衆人的貪豔,跛着瘸腿擋在了白蓮的身後,護送了白蓮安全的回到天上瑤池。
卡西莫多總是能在危急中爲自己挺身而出。
卡西莫多關上了天上瑤池的門,又站成了雕像的樣子。
白蓮坐在桌邊,久久難從對於容媽媽的擔憂中抽身離開,不知道容媽媽到底怎麼了?不過就是這樣一摔?
人生真的就這樣無常嗎?
人們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嗎?
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成爲了畫皮的奴隸,容媽媽亦是嗎?可是命運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我們都要在他的身體裡拼了命的求生存?
無邊的困惑捆綁着慘痛的哀傷,白蓮哭了,哭的就像沈娘一樣的悲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