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俊從宮裡出來,小路早早的就安排了車輦侯在宮門外,龍俊上車直接就回了新置的府邸。
小路來報說是提親之事暫緩,等他回府再做商議。報喜的隊伍早就來過,接了賞賜就離開了。只是那報喜之人卻只送達一個三甲末名,龍老爺和龍夫人都悻然有些失落,卻又不能枉做算計。只得焦急的等在廳裡。
“父親母親!”龍俊終於跨步進門。
“俊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龍夫人按捺不住,擁上前來問道,一雙眉早已蹙緊。
“兒子只得了探花之位,狀元是饒金!”龍俊冷漠回答。
“饒金是個什麼人?怎麼會這樣?”龍夫人一臉疑惑,眉頭更加深鎖。
龍老爺坐在椅子裡,沒有搭話。
“父親,你是不是早就和江家商議好了我和江婇菱的婚事?”龍俊並不回答母親的追問,反倒撇開母親,來到龍老爺跟前詢問起來。
“上次江相來月城辦事,我們見過幾面,便已是在心裡都已然默許了你和婇菱的婚事,怎麼?這和你的狀元之位有何干系嗎?”龍老爺不解的問道。
“就是因爲要做江家的姑爺,所以貴妃娘娘請了皇上不要給我頭名。”龍俊幾乎就要遷怒父親,略略提高了嗓音。
“什麼?這到底是和原因?”龍老爺也更加疑惑了。
“姑爺和狀元不可兼得嗎?可是貴妃娘娘的話?”
“因爲……”龍俊如數轉述了江家的籌謀打算。
龍老爺一邊聽聞,一邊收緊了眉眼,最後才如釋重負的釋放開來。
“如此這般,未嘗不好!”龍老爺淡淡的說了一句。
“啊?”龍俊不明白父親的思量。
“老爺,你說什麼呢?我家俊兒就因爲一個女子卻丟了大好前程,還有駙馬之位,這樣還好麼?”龍夫人不滿意相公的淡然,厲聲責問,一個小小的江家姑爺如何能和駙馬爺相提並論?
“俊兒,夫人,你們道如今宮裡誰人主宰?”龍老爺不慌不慢。
“你是說貴妃娘娘?”龍俊疑惑的看這父親,如果貴妃娘娘能事事做主,那麼會懼於皇后的一紙請旨?
龍老爺微微磕首:“原本我與江家聯姻,並不是看得江婇菱,卻只爲江家在朝裡朝外的勢力,那皇后先人一步到皇上面前請了旨,幸的貴妃娘娘肯爲了你和江婇菱的婚事,不計較顏面丟失,你應該感激纔是,倘若不是如此,你當真成爲了駙馬,以後還有你的好日子嗎?我們龍家怕也不復今日之繁榮!“龍老爺到底是老辣江湖,看得久遠。
“只是父親,只是一個江婇菱,就要兒子捨棄大好前程嗎?“還有大好面子!後面一句龍俊沒有說出來,昨夜的客棧,往日的狐朋狗友,誰人不當他是狀元,前程似錦,無數兄弟都爭先恭賀,拜訪提拔,如今這一切卻落到一個默默無聞的饒金身上,叫他情何以堪?
“俊兒,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失去的不是一個狀元頭銜,而是整個江家,得了狀元與江家爲敵,失了狀元,成爲江家人,哪筆生意更加划算,你還想不明瞭嗎?“龍老爺細細道來。
“父親,我明白了!“龍俊思索了許久父親的話,終於明白了其中奧秘,微微點頭。有時候得即是失,失未嘗不是得,雖然他心裡依舊不平衡徐言高坐過自己,尤其是那個半路殺出的饒金,從此也只能禮遇相待了,暗自較量了,只是自此以後切不可小覬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了。瞬間就狐疑的看向了身邊的幾個家廝,彷彿無處無地都暗藏着殺機。
不過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就是徐言的如意算盤最終也和自己一樣扼殺在了黃雀腹中。
城中有名畫廊
“哇!這位姑娘是誰呀?“畫廊老闆接過傑明宇想要裝裱的畫作,驚詫的問道。如此美人,他作畫賣畫裱畫數十年未曾見過,如此畫工也難得幾回。
“呃!呃!只是小生幻想而做,人間那得這般美人啊!“傑明宇癡迷的凝視着自己的傑作,言語卻搪塞掩飾。
“是嗎?那麼公子果真是畫工超然,僅僅憑藉想象,就能如此出神入化,老身佩服佩服!“老闆作揖表示欽佩之意。
“老闆客氣了,小生只是虛妄而已!“傑明宇回禮,示意老闆趕緊裝裱仔細,好收回白蓮的畫像。
“請公子稍作休息,老身去去就來!“老闆小心輕盈的捲了畫卷,入了內堂。
傑明宇坐在廳裡守候,有人奉上清茶。
傑明宇輕啄。
“你聽說了嗎?“一個聲音。
“什麼?“
“今科狀元啊!“
傑明宇偶然聽見那兩個人的對話,興趣盎然,側耳傾聽,心中儼然有數,一定是龍兄。
“聽說今科室皇上欽點,你不知道那個叫龍俊的公子,到處宣揚他是狀元,結果,哈哈,落了空,只不過一個探花而已,蓮榜眼都沒及上呢!“最初的聲音響起滿腔的嘲弄。
“是嗎?我也以爲是他呢,昨天在他住的客棧燈火通明的宴請了一夜哦!“
“誰說不是呢,這下看那龍公子如何收場。“
“那麼誰被皇上欽點了今科狀元了?“這副詢問足夠那挑
弄是非之人繼續搬弄是非。
“聽說是叫饒金的窮書生,不僅如此當即就被皇上欽點爲平衍公主的駙馬了!“
“那麼榜眼是?”好奇的聲音。
“聽說叫徐言,好像經常跟在龍俊身後什麼的!”
徐言?傑明宇在腦海裡搜索着這個名字。
許久,傑明宇方纔記起,這個貌不驚人的徐言,從來都是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唯唯諾諾的躬這身,怎麼會是他呢?他只是偶爾比他人聰慧些,卻未見得有幾等智慧啊?那麼龍兄如今如何呢?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嗎?
傑明宇一想到這裡就有些坐奈不住了!
“老闆好了嗎?”傑明宇起身到後廳,掀開簾們,催促道。
“哦,就好,就好!”老闆着急忙慌的聲音走過來。
“到底好了沒有!”傑明宇撞上迎面而來的老闆,不悅的問道。
“好了,好了,公子,一會就得!”老闆心虛的掩緊簾門,神色慌張,推着傑明宇進了廳裡。
傑明察覺到一絲異樣,推開畫廊老闆,掀了簾們進的裡廳,只見幾個畫匠在廳裡忙碌着,几案上正是白蓮的畫像。
老闆一個閃身過來撒開雙手擋在傑明宇前面:“公子,這是裝裱的地方,髒亂的很,免得油污髒了公子的衣裳。”
“你讓開!”傑明宇被老闆擋在身後,卻恍惚中瞧見那忙碌的匠人並不像是在做裝裱的工作。
老闆讒顏着,卻半天不肯挪動,依舊擋在傑明宇想要前進的步子前。
“你給我滾開!”傑明宇一聲怒吼,一把推開老闆,衝了上前。
“你……你們……”傑明宇陡然而生的憤怒一下子噴發出來,一手一個巴掌拂向那還在急着着筆臨摹他的畫作的畫工,一把抓過被裝裱的一半的畫軸,卷裹起來,然後幾把撕碎了畫匠們臨摹到一半的畫紙。
老闆心疼的幾乎跪倒在地,抓拿着滿地的碎紙削,卻無迴天之術!
“老闆,今天你們沒有做生意的誠信,而且裝裱並未完工,所以這工錢我做主免了,倘若他日我在你這畫廊裡再看見和我這畫作相似之品,不要怪我不輕饒了你們!”傑明宇轉過身,恨恨的丟下一句話,大踏步離去了!
難道只是畫像而已,都不能給我一刻安生嗎?如果不是聽聞了龍兄的遭遇,明日這城中怕已經流傳開了蓮兒的嬌顏媚態!龍俊無意中竟然又幫了自己一次!
對了,龍兄!不知他現在如何了?一想到此,傑明宇喚來侯在路邊的馬車,疾步衝向了他和龍俊以前落居的客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