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的葬禮在兩日後舉行了,也就是原先江婇菱和龍俊大婚的日子。但不是傑明宇有意安排在這天,只是那些誦經的道士和和尚師傅們都要好生鋪排一番,然後再添置些喪葬必須要的東西。雖然沒有遺體,但是牌位,棺冢這些都是必須的。
其實白蓮身前並無幾個相識的友人,但是傑明宇卻依舊堅持要大操大辦,足足要做滿三天的道場。
整座蓮花落都披上了慘白的顏色。府中之人無一例外都是披麻戴孝,原本傑明宇是夫婿,夫爲天,本不用爲娘子帶全孝,可是傑明宇還是堅持要全心全意送蓮兒這最後一程。此舉自然又惹來小青和張嫂的欽佩。
沒有吊唸的友人,那葬禮還是吹吹打打按照最繁瑣的程序進行着,先是道人們設壇超度,接着和尚法師們誦經超度亡靈,震耳欲聾的悽慘的經文聲,和着小青和張嫂的痛哭聲,傳的城中沸沸揚揚的,議論着誰家裡去了個極重要的人物。
傑明宇一切都跟着繁文縟節,說跪就跪,說磕頭就磕頭,倒真是誠心的很,晚上也堅持要爲蓮兒守喪,整整三天幾乎是沒有合過眼。叫看見的人都爲之動容。
喪葬之禮總算是結束了,傑明宇心中才覺得心安了些,等到衆人都散去了,傑明宇三天沒有睡個囫圇覺,覺得一副身子都像要散了,拖沓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倒頭就呼呼的睡去了。
這一覺直睡到次日的午後。
傑明宇醒來覺得從未有過的舒暢,自從回到蓮花落,他就沒有一天安睡過,只要一躺上牀就覺得白蓮睜着眸子看着自己,直到昨日。他想蓮兒終於走了,幸的自己堅持了這般大操大辦的喪禮,只是緊接着就要好好計謀後來的事了。
傑明宇這廂還在爲難着該怎樣才能做的不落人話柄,那便小青才得空就接到了驚天的消息。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小青剛剛纔接受了白蓮辭世的事實,卻被人帶來消息說是家鄉的老父又病重了。
小青便向傑明宇告假。
傑明宇卻覺得是老天助他,剛想着用怎樣合理的藉口辭了小青。
傑明宇召了小青和張嫂商議。
“原本蓮兒走了,我也就不願意再留在這裡,每天都看見這些和蓮兒朝夕相處過的地方,總是覺得心裡難過,如今小青家父病重,我也不需要你在身邊伺候了,你就回去家鄉好好照顧家父頤養天年吧!我會依照蓮兒臨終的囑託給你置辦一副好嫁妝,回家也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小青囁喏着,心底有些不甘願,只是家中老父又等着自己頤老送終,自己作爲唯一的血脈這又是不可推脫的責任。
張嫂聽聞小青就要離開,心中也是滿滿的不捨,雖然只是短短相處過幾月,但是這朝夕之間也有了篤深的感情。
“張嫂,我知道你也是孤家一個,只是我在這蓮花落也待不長久了,蓮兒去了,我也就沒有什麼念想,也想賣了這裡,回家鄉和家人團聚,我也會依照蓮兒的吩咐給你一筆財產,讓你後半身都不愁吃喝,此後你做何打算便是嫂子自己的計較了!”傑明宇挨個兒把小青和張嫂都安排了妥當。
小青和張嫂都得了一比不菲的財產,傑明宇心裡雖然千般不願,但是爲了永絕後患,只得咬牙割捨。
又把白蓮身前常用的珠寶首飾都分給了兩個人,倒不是他果真捨得,只是不願意見着就浮出白蓮的音容相貌來。
小青和張嫂都各自回房收拾東西。
一個藍色布包又映入小青的視線,本來準備捨棄,只是想想還是先收在包裹裡,等離開這裡再丟在外面吧。
收拾妥當之後就來到白蓮原先居住的臥室,左右都細細的看了許多遍,自從白蓮走後,小青還是執意的保持這裡的原樣,時不時的過來瞧瞧,總覺得一切都還是初始的摸樣,只是那房中久未住人,卻有一股子潮溼的黴味兒,衝的鼻頭髮酸。
“小青!”張嫂在身後喚道。
“嫂子!”小青回過頭應了聲。
“哎!想不到只短短數月,這裡的一切都要煙消雲散了。”張嫂回憶過往不禁有些傷感。
“是啊!”“嫂子以後做何打算?”
“我能做什麼打算,小姐倒是給我留了足夠餘生的錢財,只是我孤苦一人,無依無靠,還不如再找個人家做活,好歹還有幾個說話的人。”
“嫂子若是不棄,就跟我一起回家鄉吧,我那老爹病重估計也沒有幾天活頭了,到時候你我倒還可以做個伴。”
“好倒是好,只是你總有一天也要嫁人的,到時候我總不能跟着你一起嫁吧!’
“嫂子不用擔心,小青此生怕也不能再嫁了,不如就和嫂子一起相依爲命,況且小姐給我們留下的財產足夠我們置幾畝田地做個小地主了,以後也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兒了!”小青其實是真的有了就此一生的想法。
“妹妹果真不想嫁人了麼?”張嫂心裡有些擔憂,難道小青對於姑爺還不能釋懷嗎?
“不嫁了,就和嫂子一起廝守,不是很好嗎?”小青苦澀一笑。她的心還能給誰呢?還有心給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