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這兒?”
星城霜聲也認出了我,搶先問了出來。
“我纔想問你呢。”
我直接把話塞了回去。
“我其實是想來……學習魔法的。”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不是來自河之國嗎,到沙之國去學魔法不是更方便也更好?”
我質問道。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他可能是在修行巡禮的半路中才有了學魔法的想法。很多冒險者都會如此,越是冒險,越是感到能力不足。越是高強的能力,就越難再往上提升。
於是,纔會想向禁忌般的魔法伸手。
不過在我看來,基於這樣的情況出發,多半不能學好魔法。
“你是魔法師?魔劍使?”
他突然興奮地問道,於是話題又回到了我身上。
“我可不是魔劍使。說到這個,旁邊這位大姐就是貨真價實的魔劍使。”
我指了指愛爾薇,並且介紹道:
“偉大魔劍,雷轟風鳴的主人。哎呀呀,你就向她拜師吧,美麗,強大,高貴,何等完美的師傅啊。”
愛爾薇稍微擺出了分部長的架子:
“我不收徒。如果想學魔法,請到魔法塔內找工作人員辦理相關手續。”
可是星城霜聲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腰間的那把魔劍。
嘿嘿。
我伸出手,試圖將之拔出。
嗞——
強烈的電光能量從劍鞘中溢出,我識趣地住手了。
“失陪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愛爾薇冷冷地說道。
“對對,我們還要去吃飯。你要一起來嗎,今天我請客。昨天,昨天你請我吃了什麼來着。”
愛爾薇瞪了我一眼。嗯,畢竟用的是剛從她那裡訛來的錢。
“我其實吃過了。還有,昨天中午我們一起吃了蒙派烤肉。”星城霜聲有些苦惱。
唉,年輕人,段位低了,能有和愛爾薇這種大人物吃飯的機會,就算是催吐也要跟着來啊。
“那你去找前臺那個,狀態有點虛的小姐辦一下入學手續吧。愛爾薇,你們這兒有辦教學的吧。”
普及魔法教學,也是魔法學會在世界各地修建魔法塔的最初目的。
“有。不過十五歲以上收費。”
“嗯,收費好像挺貴的吧。星,你要是沒錢我可以借你。”
愛爾薇似乎放棄了,沒再抗議我用的錢原本是她的。
“啊。我不用花錢,我14歲。”
“嗯,沒關係沒關係,其實我現在經濟情況挺寬裕的……嗯?你說什麼?”
“我不用花錢,我14歲。”
“你,多少歲?”
我眨了眨眼,反覆打量着他,確信了他比我高出接近一個頭。
“14歲。”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在我看不到的一旁,愛爾薇把頭扭到一邊,揉着紫發,正努力忍耐,卻還是漏出了一點笑聲,被我聽到。
笑毛啊?你比我還矮!
……
……
午後,多洛多洛正在一家小酒館中喝酒。
他本是一個普通冒險者,七年前在真劍決鬥中戰勝了索沃德國軍中有名的劍術天才,被國家看中,才脫離冒險團當起了索沃德國的軍官。這樣的他,比起高端的調酒屋,還是更愛好接地氣的地方。
午後的小酒館沒什麼人,做爲餘興的決鬥臺也空着,一般要到晚間才啓用。唯一讓人感到嘈雜的,是酒館老闆正在和一名顧客爭吵,前者認爲後者沒有付酒錢,後者卻堅持自己已經付清。
他早就習慣這種氣氛……不如說,他選擇進入路過的這家店,放下了原本去看決鬥的計劃,就是出於想回味這種氣氛。
至於練劍……呵,練劍。
在冒險者時期,練劍是爲了活着,爲了生存。而如今,他又會爲了什麼而揮舞那劍呢?
至少不會是爲了守護這個國家。
他猛喝了一口酒,索沃德國的名酒,索洛酒,醇厚而濃烈,讓酒量不錯的他都有些眩暈。
武。
對,那時,有人勸說自己,這樣更能接近武道。
如果能得見武之一角,便能得到不可言說的『氣』之力量。
得『氣』,方爲武道之始。
得『氣』者,以氣護體,刀劍莫入。
得『氣』者,氣隨劍起,百步斬敵。
能夠接近武道,是所有仍然心懷浪漫的武者之畢生追求。
然而,那把大劍卻告訴了他,他還遠遠不足。
他又回憶起昨天的“失敗”。明明是贏了,卻越想越覺得那是自己的失敗。
一度爲僥倖贏了而欣喜?何等的不知廉恥。
自己醉了嗎?肯定沒有。還得堅持到晚上的決鬥時間呢。
要不還是上臺打幾輪吧……可是,贏一些不入流的貨色又有什麼用呢?
昨天……昨天……
昨天的那傢伙,叫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