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呆在豬圈裡的步百里

阿三大陸,朱羅國,國都烏羅尤爾(今天的蒂魯奇拉帕利,位置在阿三大陸南方尖端),約上午十時左右。

一支百來人的小型華族商隊往城門行進,準備進城。雖然天氣接近深秋,可是依然熱浪滾滾,空氣沉悶凝固得就象膠水一般。大部分生物都呆滯着臉躲在林蔭下一動不動,往日猖獗無比的蟲蠅現在是蹤影全無(出來的全被熱死了)

城門口處,安排起碼有十個守衛,但按標準的阿三特色,只有一個衛兵在收城門稅,剩餘九個呆在城門裡的陰涼處喝茶納涼——那個衛兵是低種族,其它九個是高種族。

城門狹小,都城來往的人又多,偏偏那個衛兵動作慢吞吞,忙上加忙的是阿三們根本沒有排隊的觀念,都擠在城門口,城裡的出不去,城外的進不來,結果堵塞了一大堆人,暴曬在烈日下,不過那些穿着袍子的男人和身着莎麗,頭頂陶罐的女人們沒有誰有一聲怨言,連小孩子都安安靜靜的,老老實實地等着。

華族商隊也等在後面,空氣在城門口對流,難得一陣微風吹來,送來的不是爽,而是夾帶着臭水溝、新鮮的牛屎、狗屎、豬屎、人屎、和發酵的各種屎(舊屎)、阿三出汗時夾帶的特有的酸臭味和多日不洗澡的餿臭,夾雜在一起所形成的濃烈氣味,讓華族齊齊皺起了眉頭,而阿三們依然泰然自若,習以爲常。

商隊中間,有人請示膚色接近黑炭的掌櫃道:“老闆,您看……是否要趕他們走開?”

掌櫃的擺擺手道:“不必了!等着吧。”

這個掌櫃正是GRU(帝國軍事情報總局)特務步百里,現在他無所事事,聞着那股臭氣,被薰得神智有點恍惚,不禁回想起來到阿三大陸的經過,彷彿做了一場惡夢,所幸的是,這個夢快要醒了。

幾年前,奉命在北方高句麗潛伏的步百里配合帝國軍隊攻破高句麗之後,得了一枚帝國青龍寶石勳章,晉升爲帝國陸軍少將,並充當奴隸販子,運送大量高句麗女人拍賣,得銀鉅萬,自此名利雙收。

回到建業,論功行賞,擔任GRU總部負責主持日常事務的副局級幹部,主管人事、財政、裝備等,算起來權力並不小,僅次於賈詡和主管行動的官員。

只是步百里覺得很不爽,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公文與例行公事上,一來生活要按部就班(以前他在高句麗以華商身份掩護時,愛睡到幾點再到店裡去看,沒人能管他);二來生活沒有挑戰性,沒有刺激!

於是他申請外調,GRU大佬賈詡疑惑地道:“坐在衙門喝茶辦事不好麼?以前你呆在北方,辛苦這麼久,調劑你回帝都,怎麼還不滿意。”

步百里苦笑道:“現在才發現自己是閒不下來!呆在外地不舒服,可是現在坐在衙門裡更難受!”

賈詡沉吟片刻,問步百里道:“你不後悔?”

“絕不後悔!”

“真不後悔?”賈詡追問道。

“肯定不後悔!”

“好!”

看着賈詡臉上的詭笑,步百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後來他說道:“曾經有把衙門椅子放在我面前,讓我有坐着它的機會,我沒有珍惜,等到沒得去坐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就讓阿三大陸的烈日暴曬我三天三夜,把我曬成人幹吧!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椅子說五個字:‘我要坐爛你’。如果非要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坐你一萬年。”

當軍令下達,就由不得步百里話事了,頂着帝國“李生生”珠寶行阿三大陸分行掌櫃的身份,步百里就從舒適的建業五角大樓辦公室,來到了可愛的阿三大陸。

唉,步百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呆在阿三大陸,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裡的生活大概和在豬圈生活差不多。

步百里先是坐風帆船坐了二個月,坐得暈頭轉向,來到朱羅,順着科佛裡河進入國都烏羅尤爾,腳抖抖地踏上碼頭,馬上奇蹟般不抖了。

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下巴都要掉下來。

碼頭上到處垃圾,四處是屎,污水遍地,骯髒得象個大垃圾堆,對於剛從帝國整潔的花園城市來的步百里,簡直是個巨大的視覺衝擊

來往的黑臉阿三晃來晃去,都是把布往身上一搭,就成衣服,大部分人的衣服髒兮兮,對比帝國百姓,衣服可以破爛,但絕不能骯髒,輸人不輸精神,實在令人感慨!

要是在當地賣鞋子,鞋商百分之一千破產無疑。因爲99%的當地人都不穿鞋,錯!步百里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他可能看到過一千個阿三,數到一、二、三、四、五,有五個人穿了鞋子!後來按華族說整個朱羅國穿鞋的阿三加在一起,肯定不夠呆在朱羅的華族穿鞋的數目多。

接步百里的馬車停在遠處不能過來,要走上一段路纔到,華族說阿三巨狡猾,有意如此規定,這樣就逼得華族要僱挑夫腳伕,是先交費,再讓苦力拿到錢,大部分交給官府。

在阿三大陸,帝國出的銅幣與銀幣是當地的硬通貨,堅挺無比,連他們阿三官方的貨幣都退居第二位!

帝國國力強大,人們的自信心感染到造幣上,鑄造出來的錢幣斤量足,造型美觀,精神飽滿,極受國外的歡迎,因此阿三統治者就想盡一切辦法,合法合理地拿到儘可能多的帝國錢幣。(他們倒不敢做殺雞取卵的事)

想省錢,最好還是給吧!路上坑坑窪窪不算,一不小心就會中地雷,污水一灘灘,泛出可疑的顏色(水面下有團牛屎當然與衆不同),當地阿三毫不在乎,黑腳板義無反顧地踩入水中,華族則狼狽地東跑西跳,盡力找出垃圾少的出路。

當步百里走向馬車時,步入人羣中,首次嗅到空前的屎尿臭、汗臭,狐臭,餿臭的氣味,他原本被暈船吐到不再吐的喉嚨開始呃呃呃地準備了,接船的華族適時把一瓶開蓋的斧標驅風油伸到他的鼻子下,他纔沒有出醜!

來到馬車邊,那裡早就等着一隊乞丐,向步百里們伸出黑乎乎的手!

看乞丐的樣子,向華族乞討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要是在帝國本土,他們早就被拉到菜市口行鞭刑了。

在帝國,是沒有乞丐的,整個社會,鄙視乞丐,因爲帝國的工作機會多,經常處於勞動力不足的窘狀,要是你不想打工,只要你去到帝國十三州外(沒錢官府可以免費送你去),就能領到八百畝土地,怎麼都餓不死。如果有能力勞動卻想不勞而獲,那麼衙門裡的鞭子就等着他們!帝國法律是不歡允許存在乞丐,要是有乞丐,可能乞丐要挨鞭子,當地官府的官大人則是烏紗帽不保!(注,800畝地約合53萬平方米,現故宮佔地面積72萬平方米)

接船的華族穿着西裝襯衫,從早已有備的褲袋中掏出一把銅錢往遠處一灑,乞丐們蜂擁而去,趁着當兒,步百里總算坐進馬車,然後開動。

透過張開的車窗觀察,岸上街景真是慘不忍睹,沒有下水道,連排水溝都沒有,也不知當地王公收了稅用來作什麼。街道兩邊都是草房茅屋,沒有什麼樓房,最好的建築是神廟,經常能夠看到神廟,與神廟相得益彰的是垃圾,每隔幾米就是垃圾堆,路邊經常成羣的乞丐,一些黑乎乎類似猴子的小孩試圖向馬車靠近,被車伕拿長長的馬鞭打跑。(呃,上馬車前不趕,總得給低種族留條活路嘛)

那個車伕是高價請來的剎帝利種族(高種族),名義上他是保鏢,但用來趕蒼蠅效果不錯,因爲低種族不能冒犯高種族,所以有他在,起着門神的作用,要沒有他,早就陷入了低種族的乞丐羣中。

爲什麼黑小孩能夠接近馬車?因爲道路經常阻塞,半天也前進不了幾步,路上大量的牛隻、豬、羊、雞、狗等等,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走(順便排泄),卻無人去趕跑它們,所有的人很耐心等待,直至生物不慌不忙地走開。

華族在外國,有指導手冊,當中有一條就是“入鄉隨俗”,尊重當地傳統風俗,也跟着阿三等唄,接船的華族,早從口袋中翻出字書來看!

步百里坐在車上,無聊地喝水,喝得想噓噓,他東張四望,才發現這個國家,是沒有垃圾桶和公共廁所的。

無奈問起應該怎麼解決?這有何難!華族給他作了一個示範,跳下車,背對街道,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邊上放出,然後叫步百里也來入鄉隨俗!步百里看阿三們都是這樣解決。

可憐的步百里,受到足夠訓練,但還沒有強到公然在街道邊放水。

當時初到阿三大陸的步百里,長得相當俊朗,有着很白淨的皮膚,象個奶油小生,他一下車,就引得一幫阿三駐足觀看,甚至還有不少母阿三驚奇地看着他,可能她們在想,怎麼他比她們還要白?

按步百里所受的教育,被那麼多女人看着,差點放不出來,以致接船的華族有點懷疑他腎虧……

……

馬車駛入華人街,街口處有僱來的阿三高種族把守,不讓衣衫不整者和乞丐進入。

華人街是水泥鋪路,中間和左右都有綠化帶,下水設施齊備,與帝國本土毫無二樣,同車華族說是帝國海外開發總署(主管大臣是劉表)出資贊助,在華族聚居區建造。不僅是街道,華人街的水塔、學堂、醫院都是帝國官府撥款開辦,連華族辦的菜園、養豬場、養雞場都有官府免息貸款支持開辦。(官府比較少介入經濟,但有關民生的經濟會支持)

對比起剛纔塵土夾帶垃圾滿天飛的街道,看到熟悉的華文招牌,再聽到路邊華族少女甜甜的國語,步百里感覺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與上任進行交接,上任是個身材魁梧的陸戰隊退伍兵,他爲人爽朗,聲如洪鐘,他如釋重負地把情報員名冊、情報檔案、資金帳本和一般印章、關防大印一古腦兒交給步百里道:“下官真恨不得插翅飛回帝國,回去我要對戰友們說,如果哪個兔崽子不聽管教,就把送到這裡接受教育!”

他只顧說得高興,卻沒注意到步百里的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從此,步百里就愉快地在阿三大陸生活、在南方各地來回,主要在朱羅、哲羅、黃支國、潘地亞四個較大較有錢的國家做珠寶生意,蒐集情報,戰高溫、鬥酷暑,經常在垃圾、污水、屎尿上行過,還要與不時出沒的土匪搏鬥

阿三大陸土匪有一些,不少小國,統治薄弱,導致土匪猖獗。

但大部分識事的土匪,不大敢去招惹華族,即使華族是塊大肥肉。

華族首先是不受威脅,綁票是絕不會給贖金,如果一個華族不幸,帝國商會就會出資高價徵求土匪人頭,還有就是一些土匪,若被查出老巢後,就有大羣蒙面的黑衣人,在月黑風亮殺人夜,殺上門去,滅他滿門!

要是能夠捉到那個土匪,商會就把他交給遇難者的家人,讓那些家人,活剮了那個土匪!

標準的帝國特色,須知帝國皇帝是個熱衷於報復的狂人!殺我一個,毀你全家,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稍稍頭痛的些不識相的土匪而已,但也不成什麼氣候,步百里手上有一百名託名爲夥計的的陸戰隊士兵任他調遣,傢伙們練得筋強力壯,正手癢癢地哩。

幾年下來,人就曬成了黑炭,心也變麻木,直到帝國軍隊下西洋,步百里接獲通知,現在帝國三個步兵師正在航渡中,他們一到來,步百里的悽慘日子就到頭了!

……

在城門口傳來的斥罵聲把步百里驚醒,他擡頭一看,原本懶散地躲着納涼的守衛拿着鞭子與木棒,驅逐城門口的人羣,十分凶神惡煞,見到是華族商隊,才稍稍收斂,對步百里們說道:“請讓讓,貴人出來了!”

出來的是難得一見的馬隊,夾帶着馬車,路邊的阿三恭恭敬敬地鞠躬,一些被打的阿三,臉上毫無不平。

阿三其實很好統治,他們接受神的教育,信奉有今生往世,今生有些人榮華富貴,有些人做乞丐,都是註定的,但只要多修行、多拜神,多積德,下一世,就會有好報,因此,廣大阿三逆來順受,養成了樂天知命的好習慣,習慣於人家打他們左臉,他們就把右臉湊上去讓人家再打。

阿三的文化,甚有意思,他們對於殘暴的統治者,不是象中國佬拿刀拿槍去反抗,而是光着手,挺起胸膛,迎上統治者的屠刀,被殺就被殺了,直至統治者殺到手軟,阿三們想的是今生你殺了我,犯了殺戒,來世我就做回統治者,你就做回蟻民!

馬隊疾馳經過,步百里看到幾個認識的的婆羅門,還有一抹異常漂亮的倩影在馬車上一晃而過。一打聽,哦,原來今晚要在城外大神廟跳大神哩!

……有了阿三貴人清開的路,交過了入門稅,城衛優先放行步百里的商隊進城。

進得城來,往華人街而去,那裡有李生生珠寶行在阿三大陸的總店,是漢式的建築,十分氣派,剛剛近到大堂,早就侯着的副主管卡拉姆急匆匆奔來道:“老闆,建業總店有人來啦!”

所謂總店有人來,實際就是GRU的人來與他接頭,準備舉事,步百里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卡拉姆獻媚道:“老闆,他們的下榻處,小的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月亮河度假村’,現在他們在內堂奉茶”。

他很辦會事,安排得妥妥當當。

卡拉姆是個雜種阿三,是華族的行船貿易商人,關不緊自己的大門,嫖了阿三妓女後不小心帶出的產物,那些雜種,生下來就不見過父親,他們沒有阿三常見的捲髮,頭髮是平順的,再加上母親是妓女,遂被當地人歧視,視爲賊民,過着十分悽慘的生活。(一般地,風帆船時代下西洋貿易往返一次,順風順水的話要在海上過一年,經常二年不出奇)

卡拉姆從識事之後,就靠撿垃圾爲生,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處於社會最低層,直到他十歲時。

世事如棋,正如阿三們認爲命數有定一樣,這些雜種遇上了貴人。帝國海外開發總署大臣劉表坐船視察海外各地華人街,聽一些華商說起雜種阿三的事兒,就動了惻隱之心。

他是一個爛好人,大筆一揮,簽署命令,聲明只要那些雜種阿三願意放棄自己的信仰,信奉帝國三聖,就接納那些人歸化帝國。

相比於普通阿三,能去燒香拜神,接受過神的教育。卡拉姆之流大多沒有什麼宗教信仰,他們聽說自己是華族的孩子,就絕大部分都入籍了帝國。

立即過上了天堂般的生活,帝國氣量極大,有容乃大,從不歧視他們,雜種阿三從此成爲帝國正式子民,過着比大部分阿三還要好的生活。

卡拉姆很珍惜新生活,辦事很得力,成爲步百里的好助手。

步百里往內堂客廳走去,遠遠看着堂上,微微一愕,那裡坐着五個阿三,三個婆羅門打扮,二個剎帝利,暈!須知華族與阿三一樣,都是堅持自己的衣服,很少穿外族的衣服呀。

不過看到人樣後,步百里的心就砰砰地狂跳,三聖啊,居然是神降!來了帝國皇帝、龐統、許褚與典韋,還有一個倒是正宗的阿三婆羅門。

步百里頓時頭大如鬥,這是什麼什麼啊?

他除了擔心皇帝的安危,更頭痛的是:尊貴的皇帝,怎麼能在豬圈裡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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