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比司吉的震驚
比司吉太會搞事了。看著雲谷那交織著茫然震驚的臉龐，莫羅在心中輕嘆一聲。
一開始不談及比司吉，就是爲了讓雲谷專注於這場對決。
而比司吉會來現場觀賽，實屬意料之外。
莫羅能做的就是裝作沒看見，然後迅速開始比賽。
哪能想到比司吉玩得這麼花。
“哦，那人就是你師父啊。”
莫羅不動聲色道：“但我不認識她，你大可不必多想，將所有心思放在這場對決上吧。”
“啊？原來你們不認識。”
雲谷心有餘悸的長出一口氣。
他可是知道自家師父的真實年齡，所以剛纔有些爲難和掙扎，想著要不要告訴莫羅真相。
“是的，完全不認識。”
莫羅一臉平靜的說著瞎話，同時仔細觀察著雲谷的反應。
雲谷點了下頭，臉上的茫然和震驚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肅然鄭重。
他已經做好了對決的準備。
莫羅看著雲谷那漸漸起勢的氣場，心想著強化系就是單純到一些說服力很弱的話都能輕易相信嗎？
算了，反正沒被影響到就行了。
這時，裁判走過來，照例宣讀道：
“比賽爲積分擊倒制，沒有時間限制，可一招定勝負！”
說著，裁判分別看了眼莫羅和雲谷，確認站位沒問題後，便向後退了兩步。
他的這個後退動作，相當於是發令員已經舉槍，下一刻就會扣動扳機。
莫羅和雲谷在天空競技場打了不少比賽，深知「時機」的重要性，當即都是敞開全身精孔，釋放出最大限度的顯現氣量。
“開始！”
下一秒，裁判揮手大聲宣佈。
話音剛落，雲谷眼眸一凝，渾身爆發出驚人氣場，整個人如蠻牛般徑直衝向莫羅。
他旁觀了莫羅的多場比賽，以豐富的念知識判斷出莫羅的念屬性是放出系。
所以開局果斷髮起衝鋒，企圖以最快速度將距離縮短。
然而莫羅也知道雲谷是強化系，所以當裁判宣佈開始的瞬間，他就以蹬羚步法向後一下蹬躍，直接拉開了距離。
“好快的應對措施，是我的意圖太明顯了嗎……”
看到莫羅沒有起手使用「虎咬真拳」，反而是開場直接拉開距離，雲谷心中微微一驚。
在他旁觀的每一場比賽中，莫羅都是起手虎咬真拳，然後根據對手的反應去決定下一步。
所以他想利用這個既定情報，直接先手拿下優勢。
可沒想到莫羅這次突然改變策略。
這讓雲谷不得不懷疑是莫羅的「眼力」和「反應」過於驚人。
以至於在極短的時間裡，通過念氣流動讀取到了他剛纔的意圖。
莫羅不知雲谷在這短瞬之間的思考。
就算知道，也只會感慨這就是「心源流」的風格。
瞬時的思考爆發力。
比司吉曾在原著中提出的這種概念，應該是心源流必備的一項能力，也是以後掌握「心滴拳聽」的前置條件。
“Lv.50以上，差距不算大。”
一舉退到擂臺邊緣，莫羅趁著距離拉開的間隙，一眼判斷出雲谷的顯現氣量等級。
心源流著重於修心，但在修心過程中，能力者的「四大行」和「念量」都會隨著時間流逝，從而得到顯著提升。
要說這種修煉方式的缺點，大概就是實戰較少，只會一直埋頭修煉。
但優點就是基本功非常紮實。
“第一次覺得‘蹬’起來後，會是那麼輕鬆。”
眼看著雲谷徑直衝來，莫羅不急不躁，想著剛纔使用「蹬羚步法」時的感受……
只覺得身體很輕，且腳腕發力時，不需要再分配超量的念氣。
這就是身體強度和協調性練起來的效果。
“卸下負重之後，感覺自己能像一片羽毛般飄起來。”
莫羅嘴角微勾。
這一個月以來，他無論是日常修煉，還是登臺比賽，都是戴著負重。
但這次對決，莫羅給予了雲谷足夠多的尊重，第一次在賽前卸下負重。
於是剛纔使用蹬羚步法時，立刻感受到了身體變強變輕後的各種好處。
「虎咬真拳」
收斂無關於此刻對決的心緒，莫羅擺出虎咬拳起手式，隨著念氣涌動，一團張著獠牙的虎頭念團朝著雲谷撲去。
雲谷卻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朝著一側橫移身位，避開了撲咬過來的虎頭念團。
旋即無視那從身側掠過去的虎頭念團，再次衝向莫羅。
這擺明了就是要拉近距離，然後展開有利於強化系的近身攻防戰。
“果然看過我的比賽，而且不止一場。”
從雲谷的果決舉措之中，莫羅察覺到了這一點。
正因爲提前確認了他的念屬性，以及清楚延展型虎咬拳念團的特性是操控大於威力。
所以從一開始就不需要試探，也不用擔心虎咬拳念團的殺傷力，能這樣無畏無懼的直接衝過來。
但這種時候，只要自己使用「情報之外」的念能力，就能立刻扭轉形勢，讓雲谷深刻明白什麼叫人心險惡。
可惜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使用「星芒凝匯」和「欺詐飛星」的能力。
莫羅看向雲谷，擺在下方的右手不著痕跡動了一下。
被「隱」消除氣息存在的另一團虎咬拳念團從地面疾掠而過，朝著雲谷的下盤攻去。
雲谷卻有所察覺，條件發射般的在眼睛上聚集念氣。
「凝」
雙眸之上，念氣如火焰騰涌。
雲谷隨之看到了那從地面疾掠而來的虎咬拳念團，卻仍然沒有暫緩衝勢的打算。
「流」
霎那間，有一部分念氣飛快涌現向下肢。
雲谷的目標始終不變，那就是憑藉強化系的優勢，直接從正面強行突破。
莫羅一直盯著雲谷，自然第一時間捕捉到雲谷使用「流」的跡象。
不管是那條件反射般的凝，還是此刻速度很快的流。
這都是莫羅已經提前預想到的情況。
要問爲什麼——
很簡單。
他相信雲谷的實力，僅此而已。
所以就在雲谷即將一腳將那虎頭念團擊潰時，莫羅提前翻轉虎掌，操控著那虎咬拳念團直接砸在擂臺石板上。
轟隆！
念團炸開。
所產生的衝擊力震碎石板，濺射起大量碎石，也帶起了煙塵。
雲谷一腳踹空，眼神微微一變，迎著飛涌而來的煙塵碎石，猛地止住身形。
“後面！”
下一刻，並不算濃郁的煙塵被一股氣流攪散，卻是最開始躲開的那虎咬拳念團折返而來，如同弓起身軀而回頭撲咬過來的毒蛇。
雲谷心靜如水，不慌不忙的將集中於下肢處的超量念氣調度回來，旋即扭腰一記正拳轟向已經來到眼前的虎咬拳念團。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氣勢洶洶折返襲來的虎咬拳念團驟然潰散。卻是莫羅直接切斷了維持虎咬拳念團的念氣，以捨棄部分顯現氣量爲代價，讓雲谷這一記正拳打空，同時也讓雲谷身上的顯現氣量攻防處於失衡狀態。
與此同時。
重新鼓起最大限度念氣的莫羅，已經來到雲谷的後面，一腳踏入攻擊範圍。
一明一暗的虎咬拳念團，一前一後的攻守夾擊。
就是爲了創造此刻的機會？
雲谷背對著莫羅，眼眸中一片平靜，絲毫沒有半點攻擊臨近時的危機感。
因爲這本就是他將計就計的其中一環。
就在莫羅操控虎咬拳念團臨時轉向轟擊地面的時候，他就立刻意識到莫羅在爲下一波攻擊而做鋪墊。
如此便將計就計的故意置身險境，賣一個破綻出來，誘使莫羅主動攻過來。
結果跟預想中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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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谷能有這般誘敵底氣，自然是因爲信任自身的精湛念技巧，以及強化系屬性所帶來的攻防力優勢。
所以他有把握抗住莫羅從身後攻來的一擊。
待那之後，就是他反擊的絕佳機會，或許還能一舉奠定勝局。
電光火石之間，雲谷猛地回身，以強化系一貫的堅牆姿態，朝著莫羅迎擊而去。
只是——
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臨近。
“嗯？”
呈現於雲谷眼前的，是莫羅以「肢曲」留下來的殘影。
下一瞬。
踩踏著肢曲步法而繞到雲谷身後的莫羅，彎曲著手臂，猛地一記頂心肘敲在雲谷的後背上。
嘭。
聚集於肘上的念氣在雲谷後背上鑿出一大圈漣漪，伴隨著沉悶聲響，一股水母形氣浪迸發而出。
與之而來的強大沖擊力頓時將雲谷整個人擊飛出去。
莫羅側著身子，眼角餘光瞥向飛出去的雲谷，以最快的速度扳直手臂，同時將聚集於肘上的超量念氣推動到手掌之上。
「虎咬真拳」
對準雲谷的手掌猛地做出爪狀，竟是順勢推動念氣，直接釋放出去。
霎那間，一顆虎頭念團凌空飛去，以後來居上之勢命中了身在空中的雲谷。
轟！
念團在雲谷身上炸裂開來，震盪起洶涌強勁的氣流。
而云谷遭此一擊，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砸向擂臺外的地面上。
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
地面直接被雲谷砸出一個坑，掀起一陣煙塵。
擂臺上。
莫羅神情平靜看向那瀰漫開來的煙塵。
堪稱電光火石之間的攻防結果，頓時讓整個會場突然安靜下來。
裁判則飛快反應過來，擡手宣判道：“非常出色的攻擊，莫羅選手得兩分。”
充滿肅然意味的宣判迴盪於會場上空。
隨後，裁判飛快跑下擂臺，來到雲谷的落地點，觀察著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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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緩慢流動的煙塵突然被一股氣流攪動。
雲谷的身形撞開煙塵，越過裁判，朝著擂臺走去。
他的嘴巴上沾染大片血跡，顯然是硬生生吃下了傷害。
裁判觀察著雲谷的狀態，確認無事之後，從另一側飛奔向擂臺。
與此同時。
“雲谷選手攻勢兇猛，卻不慎露出破綻，被繞到身後的莫羅選手一擊得手，率先拿下兩分！”
解說員的激昂聲音通過擴音器，打破了會場這陡然之間的寂靜。
緊接著，觀衆席上響徹歡呼聲。
很多觀衆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狀若瘋狂的大聲吶喊著。
觀衆席前排。
比司吉已是豁然起身，目露驚色看向擂臺上的那道身影。
不怪她如此反應。
皆因莫羅剛纔展露出來的實力，直接顛覆了她原本的印象。
念氣強度、念技巧、身體協調性、步法的精度、武鬥家式的發力技巧……
這些她原本能在莫羅身上清楚看到的缺點，如今卻得到了相當強力的改善和補足。
可問題就在於——
“纔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
饒是見多識廣的比司吉，在親眼看到發生於莫羅身上的「進步」後，也難免震驚不已。
因爲，她是一個資深的武鬥家兼具念能力者，所以才更清楚其中的不可思議。
無論一個人的纔能有多麼恐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全面開花。
尤其是「念」這種最需要時間精力去澆灌的力量，你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精進技巧，卻無法做到齊頭並進。
就像飯要一口一口吃，只有先嚥下嘴巴里的，才能再往嘴巴里塞飯。
可莫羅展現出來的，彷彿他有很多張嘴巴，能一下子吃下比別人更多的飯。
如果只是念氣強度和念技巧之上的精進，那比司吉還不至於這般震驚。
讓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莫羅在精進念氣強度和念技巧的基礎之上，竟然連身體發力技巧也有了天翻地覆般的顯著進步。
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啊。
就算全天二十四小時不合眼，單單是修正肢體上的一些不良發力習慣，也足夠一個武鬥家在其中傾注大量時間精力。
更何況莫羅的發力技巧，於細緻之處，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比司吉睜大雙眼。
她震驚於莫羅多方面的成長，反倒是沒太在意莫羅於交鋒之中展露出來的戰術素質。
會場的導播也是會玩的，很及時的將畫面切到比司吉臉上。
巨大的屏幕之上，頓時出現一臉震驚的比司吉的畫面。
“？”
比司吉反應過來，連忙壓住心中波瀾，飛快換上嬌羞樣，用雙手捂住臉龐，一邊晃頭一邊尖叫道：“親愛的真棒~！！”
“？？？”
旁邊的觀衆看到比司吉那精分似的切換，不由得都是一頭問號，開始懷疑比司吉和莫羅之間的戀人身份。
該不會是那種瘋狂的腦殘粉吧？
離得較近的觀衆，只能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戲精上身的比司吉，一邊勉強挪動位置，儘可能的遠離比司吉。
擂臺之上。
雲谷不同於比司吉，更在意莫羅是怎麼察覺到他的每一步意圖。
彷彿能洞穿他的心思，然後針對性的進行反擊。
站定身體，雲谷擡手擦拭血跡，目不轉睛看著莫羅，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我的策略應該沒有出現紕漏吧？”
“積分擊倒制的對決之中，可沒有問答遊戲這一環節。”
莫羅神情平靜的調度全身念氣，言下之意，即是：
我沒興趣，也沒義務在對決之中幫你覆盤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