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西索又急了
遺蹟入口處的那股死念，儘管一副生人勿近的攻擊姿態，但本質上還是以防禦爲主。
像這種更多是發揮出「堅固效果」的死後之念，即便氣場再強大渾厚，通常也不會對念能力者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相比之下，此刻從活死人身上突然誕生、且第一時間直撲莫羅和金的這道死後之念。
就強度和死氣數量而言，雖然遠不及遺蹟入口處的那股死念，但是卻擁有極其強烈的攻擊慾望。
再加上地宮頂部那片掛滿活死人的詭異未知的現象，誰也無法確定這道充滿攻擊性的死後之念，是否暗藏著某種特殊的能力機制。
要知道，這處遺蹟至少有千年以上的歷史。
也就意味著，地宮頂上的那些人，實際上已然活過了千年歲月。
考慮到這些潛在的風險，莫羅還是主動去吸收這道死後之念。
金是預想到莫羅尚未淨化遺蹟入口的那股死念，所以當死後之念襲來時，第一反應就是幫莫羅擋下來。
卻沒想到莫羅還有餘力將這道死後之念轉移到體內。
金看向莫羅背影，眼中掠過一抹異色，關心問道：“沒事吧？”
莫羅沒有回答，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於原地。
因爲……
他此時的腦袋，被強行塞進了巨量的模糊記憶畫面。
這些記憶畫面，仿若死後之念的情緒載體，懷揣著一種極端的怨念之意，在對莫羅的腦袋宣泄攻擊。
金察覺到莫羅的異樣，臉色微微一變，閃身來到莫羅面前。
旋即就看到莫羅緊閉雙眼，眉頭深深皺起，周遭滲出細密冷汗，縈繞於體表之上的念氣，更是呈現出極其不穩定的波動。
“果然還是‘負荷過重’了吧。”
金頗爲擔憂的看著莫羅。
這種情況，他不好干預，只能暫時觀望。
但兩三秒後，
莫羅倏然睜開雙眼，長吐出一口氣，繼而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就在剛纔，那些數不清的模糊畫面一股腦衝進腦袋裡，卻又迅速的化爲泡影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這還是莫羅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以他對死後之念的瞭解，雖說不是所有的死後之念都會附帶記憶信息，但是像這種程度的死後之念，就算承載了生前的記憶，正常也不應該那麼多。
更應該是稀碎的、零散的。
可剛纔那一瞬間的信息量，簡直就像是某個人的無比詳細的一生走馬燈。
儘管模糊，但數量驚人。
這也正是莫羅疑惑的地方。
“莫羅，你怎麼樣了？”
眼看著莫羅迅速恢復過來，金再一次關心問道。
“沒什麼大礙。”
莫羅擡手抹去額間的汗水，平靜道：“只是腦袋被塞了一大堆記憶信息而已，不過這些記憶信息很快就消散了，影響不大。”
事實上，他卸除強力死後之念所接收的那些記憶信息，都會被他的意識所接納。
但他能做到將這些記憶信息塵封起來，所以正常來說，只要他的意志足夠堅定，就基本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可這次的經歷很奇怪，讓他隱約之間窺探到了頭上這幅景象的一些底細。
“沒事就好。”
金聞言鬆了口氣，轉而好奇道：“接收死唸的記憶信息，是你除念能力的制約？”
“嗯，準確來說是制約之一。”
莫羅並未隱瞞，主動解釋道：“還有一個制約，是我的能力只能卸除死後之念。”
年輪只能吸收死後之念。
正好趁此進行說明，省得以後要找他卸除生念。
“原來如此。”
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轉移死後之念的過程那麼輕鬆。
不過根據莫羅轉移死念時的情形來看，他很快意識到遺蹟入口死念和這些人體死念之間所存在的差異。
但他不便多問。
畢竟在除念師這一行裡，向來有不向外人展露除念過程的潛規則，更不用說涉及到除念能力的底層邏輯和運作機制了。
說實話，莫羅願意向他透露這些信息，已經顛覆了他對除念師傳統做法的認知。
包括爲了讓他做陪練，能夠毫不猶豫的透露出能力底細。
這種種跡象，無疑表明了莫羅對他的信任。
偏偏在他之前的觀察裡，他認爲莫羅心思縝密，不像是那種會輕易相信他人的類型。
想到這裡，金覺得自己說什麼也不能辜負莫羅的這種信任，在之後的陪練計劃裡，得盡心盡力了。
至於莫羅的品性，他早有定論。
別的不說，能得到酷拉皮卡和門琪那種人的信任，就足以證明莫羅的品性。
要是判斷不對，就只能怪自己看走眼了。
莫羅並不知道金只是一個呼吸間就想到那麼多事，他擡頭凝視著頂上的衆多活死人，思索著剛纔那些巨量的模糊記憶信息。
在他看來，吸收這些死後之念時，無論意識會接收多少記憶信息，只要這些記憶信息會自行消失，就沒有任何阻力和影響。
所以，將這些年輪能量收入囊中，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莫羅並不著急，反而是想到了這些東西的附帶價值。
他的星芒凝匯，雖說能精確的讀取到目標的信息，但只要能力範圍之內的目標數量激增，與之而來的巨量行動信息，就會對大腦的運行產生巨大負擔。
這就是能力的誓約與制約，沒有調整的餘地。
不過能力者通常可以經過特定的訓練方式，去克服或更進一步的利用制約所帶來的效果。
可由於星芒凝匯的特殊性，它更多是直接對標大腦的信息處理能力，很難找到針對性的訓練方式。
但剛纔的經歷，讓莫羅意識到了一種可能性。
那些模糊記憶信息所帶來的兇猛衝擊，雖然痛苦，但持續幾秒時間就會結束。
只要沒有風險，那麼，似乎能借此來鍛鍊大腦對於讀取接收信息的承受力。
如果能反覆經歷類似的刺激，或許就可以逐步提升對這種信息過載的適應能力。
到最後，即便無法徹底克服星芒凝匯的弱點，至少能有所改善。
莫羅思索著這種想法的可行性，又難免對剛纔的那道死後之念產生好奇。
如此龐大的模糊記憶信息，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難道真的和育人獸帕普有關？
以他對帕普能力的理解，這種生物應該是通過支配人類來攝取生命能量，但同時也會給予被支配者虛幻的美夢作爲補償。
就像人類做夢時產生的記憶一樣。
即便夢境是虛假的，但只要當事人記住了，就會成爲記憶的一部分。
如果帕普在操控人類時，不斷爲其編織美夢，而被支配者又將這些夢境當作真實記憶存儲下來……
理論上就會形成大量的記憶信息。
而地宮頂上的這些人體，直到現在還有微弱的生命特徵，說是活了千年以上也沒有問題。
假設纏繞住人體腦袋的那些植物根鬚，擁有跟育人獸帕普相似的能力，那麼在這漫長的時間裡，確實有可能創造出大量的虛假記憶。
至於爲何會誕生死後之念。
該不會是因爲千年美夢被叫醒吧？
又因爲誕生的死後之念強度過於薄弱，所以承載的大量記憶信息纔會變得模糊不清，且只有幾秒的持續時間。
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
莫羅結束了思索，就察覺到金望過來的好奇目光。
見莫羅回過神來，金好奇問道：“你剛纔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迷，喊你都沒反應。”
“我在思考那道死後之念承載的海量記憶信息。”
莫羅擡頭抵著下巴，解釋道：“正常情況下，如此薄弱的死後之念，不該出現這種現象，所以我推測那些植物根鬚狀的東西，可能具備致幻特性，或者……”
說到這裡，莫羅停頓了一下。
“或者？”
金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莫羅平靜道：“或者擁有類似育人獸帕普的能力。”
“快樂與生命的等價交換嗎……”
金的眼眸中亮起微光，明白了莫羅話裡的意思，贊同道：“如果用來解釋那些記憶信息的來源，這個推測確實很有說服力。”
說著，他的目光轉向死念氣息瀰漫的宮殿，“雖然能力現象的表現形式跟育人獸帕普有所不同，但就像你說的，這些根鬚，確實可能具備相似的能力本質。”
“嗯。”
莫羅聞言點了點頭。
金沒有再說話，而是思索了片刻，突然擡頭直視莫羅：“有把握徹底清除掉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認真。
不管是宮殿裡的那股未知的死後之念，亦或是上面這些人體可能催生出來大量死後之念，對於團隊的發掘工作，乃至於人類社會，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所以相較於弄清楚這些能力現象的底細，金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徹底扼殺掉潛在威脅。
“完全沒問題，只要給我點時間。”
面對金的詢問，莫羅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金見狀，露出一抹笑容。
“真是太可靠了。”
他略微感嘆的說道。
因爲植物根鬚和大量活死人的出現，遺蹟的發掘工作不得不暫時擱置。
不過發掘團隊可以先對遺蹟入口處的圓形石門，以及通往地宮的主通道展開初步研究，這多少緩解了團隊的急切心情。
趁著這個空檔，莫羅回到地面，向門琪和酷拉皮卡說明了自己要留在發掘團隊的決定。
他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出了和金約定進行特訓的事。
得知莫羅留下爲了修煉，酷拉皮卡沉思片刻後也做出決定：“既然如此，我也想留下來。”
“確定嗎？”
莫羅看向酷拉皮卡，其實根本不用問，他已經能看到酷拉皮卡眼神中的堅定。
毫無疑問，酷拉皮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莫羅微微點頭，道：“那就留下來幫忙吧，不過有一點，如果金提出要支付你酬勞，你要直接拒絕。”
“我沒想過這種事。”
酷拉皮卡搖了搖頭。
他選擇留下來，更多是想要藉此機會，和莫羅一起修煉變強。
莫羅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
酷拉皮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莫羅意有所指道：“不要小看世界五大念能力者掌握的情報渠道。”
“……”
酷拉皮卡何等聰慧，一下子就意會到莫羅的意思。
這是要他好好利用這次機會，然後藉助金的情報渠道去調查同胞眼睛的下落。
想到這一點，酷拉皮卡竟是有些期待。
見酷拉皮卡決定留在金的團隊裡，門琪卻是遲疑不定。
但她的遲疑很快消失。
因爲金在知道她是美食獵人後，竟然憑藉財力和人脈，直接調來很多珍稀食材，想讓門琪下廚準備一場宴席，用於慶祝遺蹟入口的打開。
而莫羅趁此機會，提議門琪將這些食材做成藥膳料理。
一方面能發揮出珍稀食材的價值，另一方面是讓金知道門琪懂得藥膳料理。
於是——
金在知曉這件事後，考慮到這次發掘工作的難度，於是對門琪發出了邀請。
而門琪則是考慮到金可以隨時搞來珍稀食材，所以最終答應下來。
至於親手促成這件事的莫羅，已經在角落裡偷笑了。
畢竟，用於增強體質的藥膳料理，實在太燒錢了。
現在可以長期白嫖到，能不高興嗎？
隨著此事的塵埃落定，莫羅、酷拉皮卡、門琪三人都是成了發掘團隊的一員。
數日後，莫羅正式開始清理地宮頂上的這些活死人。
可能真的和他最初的推測一樣，這些活死人的千年美夢被打破，於是都相繼留下死後之念。
雖然每道死念提供的年輪能量相當少，但對他來說，可以順勢作爲星芒凝匯的適應力訓練。
而且他統計了一下活死人的數量，如果全部都留下死後之念，至少可以帶來10%左右的年輪能量。
唯一的缺點，就是腦袋接收龐大記憶洪流的過程相當痛苦。
時間緩緩流逝。
十二月底。
一個叫西索的人報名了獵人測試。
至於原因……
是一個叫莫羅的人失聯了。
西索找不到莫羅，又急了。
後又記得莫羅曾提及過要考取一張獵人執照。
所以又急又飢渴的西索，就想著來獵人測試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