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理性x感性
顯現氣量的陡然劇增，也代表著飛坦的死去。
莫羅注視著墓園上空灼日的消散，隨即低頭瞥向手背。
那代表著等級的字符，不知不覺間變成了Lv.52。
飛坦的等級，絕對已經超過了60級。
甚至在動用念能力的時候，莫羅感受到的那種磅礴強大的氣場，就等級而言，肯定不低。
但這種上限突破，主要是念能力帶來的，類似於俠客的那種能力性質，而非飛坦的真正等級。
儘管如此，莫羅認爲自己和飛坦的等級之間，應該至少差了十級以上，卻沒想到殺掉飛坦之後，竟然只提升了2級。
只不過——
莫羅緩緩舉起右手，凝視著手掌乃至於整條手臂之上的激流般的顯現氣量。
這種強度的明顯變化，絕非區區2級所能帶來的。
“果然51級就是一道分水嶺。”
莫羅默默體會著顯現氣量的顯著變化。
從40級到50級之間的提升，他確實能感受到顯現氣量的穩步提升。
但每一級的數值提升過於固定，如果以他的經驗去判斷的話，就算他提升到60級甚至70級80級，跟之前見識到的馬哈的氣場做對比……
仍會有一種遙不可及的差距。
所以在這種等級數值化的能力框架之中，很有可能存在一道分水嶺。
莫羅最初根據常理推測，受限於等級框架的分水嶺，大概率會出現在中間值50級。
可當他真正升到50級後，顯現氣量的提升依然平穩，並未出現明顯的突破。
之後他參考了提升到21級才能覺醒開發念能力的機制，從而推測可能要到51級才能迎來變化。
現在，隨著他突破到51級，顯現氣量確實有了質的飛躍。
“還有……”
莫羅目光一轉，看向左手背。
原本代表死亡節點的紅色X符號，此時已經消失不見。
那種來自時間的緊迫感也隨之消散，莫羅整個人瞬間輕鬆了許多。
可輕鬆之餘，心中卻也泛起一絲淡淡的遺憾和惋惜。
死亡節點的消失，讓他無法再啓用那種真實的死亡回放，也意味著他失去了一種獨特的修煉方式。
想到這裡，莫羅微微搖頭，將那份遺憾拋諸腦後。
既然已經破除了死亡節點，且對殺意的感應能力也達到了很高的境界，如此再去主動體驗真實的死亡回放，無異於沒苦硬吃。
飛坦已經死了。
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有關飛坦的一切，都不再值得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莫羅緩緩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酷拉皮卡和柯特。
兩人仍處於震驚之中，顯然是被那顆灼日的威力所震懾。
莫羅能夠理解他們的感受。
飛坦的「灼日」，從釋放條件到釋放過程，確實存在諸多弊端。
可一旦釋放成功，那種威力已經超越了人類的「堅」所能抵禦的範疇。
即使是原著中擁有比人類更多顯現氣量的嵌合蟻師團長，在灼日的高溫之下，也會徹底失去反抗之力。
唯獨飛坦具現化出的那件防火服，能夠完全免疫灼日帶來的任何性質的傷害。
所以原著中的那句「只有念才能對抗念」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酷拉皮卡和柯特當然震驚於灼日爆發出來的威力，可他們馬上察覺到莫羅表露出來的輕鬆感，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結束了嗎，莫羅。”
柯特壓下心中波瀾，微微仰頭看向莫羅，輕聲問道。
莫羅點了下頭，道：“嗯，結束了。”
聽到莫羅的話，柯特臉上頓時露出爲莫羅高興的笑容，又難免想著果然還是莫羅更厲害……
即便對方的「念」如此之強，莫羅也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方。
隨之，柯特又想到了爸爸對他們的警告。
別招惹幻影旅團……
現在親眼見識到了其中一名團員展露出來的實力，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這句警告的分量。
“我還差得遠呢。”
柯特在心中默默想著。
旁邊，酷拉皮卡怔然不語，有些茫然失措，也有些失魂落魄。
莫羅卻注意到酷拉皮卡腳下散開的血水。
飛坦爲了將酷拉皮卡折磨至死，故意在他身上製造了許多不致命的刀傷。
隨著傾盆大雨的沖刷，傷口中流出的血水不斷被衝散，匯聚在酷拉皮卡的腳下。
“酷拉皮卡，先用你的能力治療一下傷口。”
莫羅出聲提醒。
酷拉皮卡緩緩回過神，不明白莫羅所說的話，愣神道：“什麼？”
“你的能力，不是能治療嗎？”
莫羅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酷拉皮卡惘然道：“我的能力不能治療……”
“啊？”
莫羅怔了一下。
酷拉皮卡似是失血過多，聲音變得疲軟無力，“我的能力是用於進攻的中指束縛之鏈和能夠自動索敵防禦的追魂之鏈……它們不具備治療的能力。”
“是嗎……”
莫羅眼神微動，意識到在他帶來的蝴蝶效應影響之下，酷拉皮卡雖然還是開發出了契約鎖鏈的能力，但能力形式上有了一些變化。
或者說，現在的酷拉皮卡，其實還沒有徹底完善契約鎖鏈的能力，只將重心放在了進攻和防守之上。
“柯特，藥。”
莫羅轉頭看向柯特。
在決定對飛坦下手之前，莫羅不僅針對「念能力」和「戰術」做了充分準備，就連戰後的應對措施也考慮周全。
他在柯特的幫助下，提前準備了揍敵客家族專門用於治療外傷和內傷的特效藥。
不過由於念能力的針對性效果和情報支持，莫羅無傷幹掉了飛坦，這些特效藥沒了用武之地。
但正好可以給傷勢嚴重的酷拉皮卡使用。
柯特聽到莫羅的話，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莫羅的身體，確認他沒有受傷後，纔將藥包拿出來。
其實從墓園出來時，柯特就注意到了酷拉皮卡順著雨水流淌在地的血跡，從而意識到酷拉皮卡的傷勢可能比表面看起來更嚴重。
即便如此，柯特也沒有主動拿出藥來幫酷拉皮卡應急。
因爲這些藥是爲莫羅準備的，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會用上，在柯特看來，也比酷拉皮卡的性命重要得多。
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且確認莫羅不需要這些藥，柯特這才幹脆地將藥包遞給酷拉皮卡。
莫羅卻是伸手接過了柯特手中的藥包，以酷拉皮卡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自己上藥。
“幫忙遮下雨，柯特。”
“哦。”
柯特瞥了一眼酷拉皮卡，高高舉起寬大的紙傘，將大部分風雨隔絕在外。
莫羅拆開藥包，取出裡面的藥膏和繃帶，動作利落的爲酷拉皮卡敷藥包紮。
主要還是得儘快止血，否則時間拖久了，酷拉皮卡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
而揍敵客家族的特效藥，單就治療外傷而言，絕對是頂尖水平。
“行了。”
包紮完後，莫羅將酷拉皮卡的外衣擰乾，之後套到酷拉皮卡身上。
揍敵客家族的藥膏會在短時間之內凝固於傷口之上，形成高效止血和加快癒合的效果，且不用擔心觸水而影響藥效。
但這種卓越的藥效之下，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容易留疤。
不過對於大多數需要用到這種藥的人來說，留疤反而算不得什麼。
“剛纔的動靜有點大，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莫羅看了眼遠處的墓園。
酷拉皮卡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莫羅，我，可以去那邊看一下嗎……”
“嗯？”
莫羅偏頭看向酷拉皮卡的臉龐，依然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疲憊和痛苦。
理性上，他並不贊同酷拉皮卡的這個重回墓園的請求。
可感性上，他難以拒絕。
“去吧。”
莫羅考慮到大雨會沖刷掉痕跡，便同意了酷拉皮卡的請求。
三人迎著風雨回到了墓園。
經過灼日的高溫炙烤，整個墓園已化爲一片焦土，唯有中央區域的祭壇還依稀保留著原有的輪廓。
莫羅的目光掃過四周焦黑的土地，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歉意。
隨後，他的視線落在飛坦原先所在的位置，那裡只剩下一團被燒成袖珍狀的焦炭。
酷拉皮卡也看到了飛坦遺留下來的焦黑殘骸，他緩緩走過去，沉默低下頭，注視著那團焦炭。
他的胸膛之中，依舊燃燒著因知曉飛坦是折磨同胞始作俑者而產生的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種對自身能力不足的深深無力感。
各種情緒像雜亂無章的線，糾纏成一團，讓酷拉皮卡愈發失魂落魄。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然後擡起，覆在臉龐上，能感受到從指縫間淌出的不同於冰冷雨水的一絲溫熱感。
“啊，啊……”
他不知該如何宣泄心中那複雜而沉重的情緒，只能像孩童一般，發出看似無意義的低喃，彷彿這樣能讓內心的痛苦稍稍減輕。
莫羅和柯特就在後面看著。
只是柯特無法理解酷拉皮卡的反應，當即朝著莫羅投去疑問的目光。
莫羅無法迴應柯特的疑問，只能伸出手拍了拍柯特的小腦袋，似乎在說：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柯特當即做出反抗，氣鼓鼓的將莫羅的手拍開。
莫羅收回手，沉默盯著酷拉皮卡的背影。
人類所擁有的共情能力……
有時確實會干擾到理性層面的判斷啊。
莫羅在心中輕嘆一聲。
他在考慮，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將幻影旅團的成員，一個一個的殺掉……